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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一阁本就是藏书之最,倘若是此处都寻不到的书,怕是回到凡界也没有什么可能。
    加之从前昭华也说过,外阁中虽有几本内法,不适合女子所学,然多学些也并无什么坏处,此处既然有为何不寻来瞧瞧心法,正好入画中去天书。
    栾溪站在书案前,将混乱的纸张依顺序放好,不过转身刹那,便见我再次爬上扶梯,在书架上好似寻找着什么一样,带着疑问跟了过来,问:“再过半个时辰,掌事仙娥便会扣响殿门来查问,怕是眼下这些根本不够应付,你又爬上书架找什么?”她担心的并不假,只是相比较外面那几名掌事,离开这幻境才是最重要的。
    我一手抽出羊皮册子,而后转过身解释说:“那几名掌事仙娥也不过都是盘问,至于我的学识如何,整座天宫中无人不知,写的少些慢些,也都无妨,只是眼下对于这心法如何更好奇,不如趁此时机,你也在阁内,我们一同研究研究!”话音一落,轻撩裙摆从扶梯跳落,将将站在栾溪面前。
    栾溪被我这一举吓得大跳,生怕出现什么闪失难以向昭华交代。
    然这些都与我而言都不过过眼云烟,抬手指了指怀中抱着的三本册子,呲牙笑了。
    这几本册子不知是从何处搜寻而来,字迹模糊,唯有那几页记载的口诀方清晰,栾溪也是伏案琢磨良久,才敢将确定的重新写在纸上阅看,我将其中一本递过去,她却推脱起来,说此本乃是上神所著,并非是她们这等修为不济所学,这厢却也将我一并带入其内。
    若是自身修为不济,御用这心法能够开启冰棺上的封印吗?
    心法不同于驾驭法器,只需牢记于心,调动体内灵力即可。
    正当我想到此处,心中忐忑时,天一阁的殿门终是被人扣响,栾溪抿了抿嘴,深知是那依着时辰盘问的掌事仙娥,连忙抬手将我推到了书案上装作一副努力誊写的模样,可即便如此,假的又怎么能够骗了人,不过几日,他们早已看出了我的心性。
    栾溪收整衣裳,开了殿门,说:“娘娘正在伏案誊写,不知掌事有何事?”
    因天一阁毕竟是昭华批奏的地方,不得令外人所观,掌事仙娥虽有心想要看誊写如何,却不得不低下头摆摆样子,但心中也知不会有什么结果,淡淡道:“烦请栾溪姑娘转告娘娘,此处不比语忧亭,还望能够专心誊写,将书中的东西记在心里才是,免得日后再犯了差池,我们这等奴婢也要跟着吃连累!”话毕转身关了殿门,只留下栾溪一人轻皱眉头。
    听着殿门关上的声音,我将笔杆重新放回去,探出头看见栾溪一个人默默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埋进了影子中,根本看不清神情,因那掌事是站在门口问话,外阁听不真切,继而心中一顿,莫不是因誊写一事责骂了栾溪。
    我走过去的脚步声,好像唤醒了栾溪,她转过身红着眼眶,一脸错愕。
    步子一滞,我不敢再向前,低声问:“是掌事仙娥说了什么吗?”
    在九重天住的越久,我便愈发怀念在凡界中自己的后院,没有旁人,只有自己,也就没有这一众的糟心事。
    栾溪不似我,乃是深受九重天天规限制的人,此番陪我来语忧亭,虽说面上是昭华的令,实则她心中比谁都更想来陪着,只因她比我更清楚那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院落主人能够有这样的好友,纵使失去天君和这一切的荣耀,也值了。
    栾溪没有言语,只是摇了摇头一把拽过我的手,回到外阁的书案前,烛灯晃了晃,我才记起已然许久未能续挑灯芯,打开一旁的匣子,准备轻挑灯芯,却谁知灯芯猛然熄灭。
    我不禁慌了神,要知道天一阁是从来不会熄灯的,自入这天一阁中侍奉开始,玉枢便早已说过缘由。
    四周再无声响,就连原本一直站在身侧的栾溪也没了踪迹,我心中慌乱,却又记不起火折子放在了什么地方,盲目搜寻时,身后不知为何传来一声响动,好似滚落出了什么东西。
    百年前的那张大战,昭华虽说是坐稳了天君之位,但也同时结下了不少仇家,除去已然安心照料妻子的魔君外,还有很多虎视眈眈,此番怕便是哪一位寻仇的来了,将我看作他做了替死鬼。
    唔,院落主人为昭华天君而死,也算是为情,而我这厢不过是个误打误撞的,委实苦了些。
    不敢稍有耽搁,我连忙唤出云绸剑挡在胸前,怕是那贼人一招出手,也好有个防范。
    正待此时,书案上的烛灯不知为何忽而燃了起来,紧接着外阁之中一盏盏的灯,尽数全亮了,唯有我一人半蹲在书案下方警惕环顾四周,房中再无响动,才敢渐渐起身找寻栾溪,却连半个人影也未见,便想着冲出外阁去找,这一冲不要紧,眼前的事物就好似昏花了一般。
    潺潺流水,浮现眼前的竟是那画中的景色,还有那无论如何也破解不了的冰棺。
    我不禁疑惑,为何方才还在天一阁,怎么此时不需要扣动机关就能自己进入画中了,左右也是机会,收了云绸剑,借着之前记下的心法口诀,竟还真的可以落入水中,直接搬开冰棺。
    冰棺之下甚为寒冷,然灵力太重,使得接近的人不由得会迷失心智,我眯了眯眼,看准时机一剑斩落铁索,将其中封印的无字天书取出。
    那冰冻池水的力量,原是由着冰棺发出,我见机连忙转身游走,终是在那池水冰冻前上了岸。
    一手扫落下颚的水珠,我看了看一手勉强提起的无字天书,上方果然没有一个字符,乃是个空本子般的物件,也不知当初那天妃究竟是看见了什么,最后竟将性命都丢了。
    指尖微触,那书竟自己展开了,没有多余一页,自天地之间成一幅画卷,天地撼动,雷火四起,竟是一副天灾的模样,令人心神惶恐。
    我呆愣的跌坐在草地上,不知所措,也忘记了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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