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到底仁不仁义,其实没什么可争论的,毕竟曹初确实是在干好事,就连荆州守军看到她都和善相待。
曹初即便是带着军队路过,也没有跟那些守军大动干戈,哪怕自己这边的兵力数倍强于荆州守军,但她路过仅仅是路过而已。
荆州守军简直不要太感动。
果真是仁义之师!
听闻这些事儿的刘表:“……”
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味儿呢?
很快他就知道哪里不对味了,因为襄阳传来急报,说曹初带着十几个人平平安安进城了,而且还是在荆州守军全程注视之下。
刘表险些傻了:“她怎么进去的?!”
襄阳可是荆州的命脉呀!
虽然曹初只带了十几个人进去,水花都翻不起来,但刘表坚信她绝不会满足于此。
这时候用狼入羊窝来形容已经不合适了,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只要曹初进了襄阳,襄阳就等于落入了她的手中。
刘表都快绝望了。
信使凝眉回忆:“似是城中百姓请求她帮忙把爬到屋顶上的孩子抱下来……”
刘表的声音都在颤抖:“所以她就进去了?”
信使点点头,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简直哪里都不对好吗!
“对了!”信使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这儿还有她让我给您捎来的信。”
刘表颤抖着接过,打开一看。
——“城中百姓真热情呀!”
刘表:“……”
喉头涌上腥甜,眼前一黑。
“刘荆州!”“州牧!”
“愣着作甚,快去喊疾医啊!”
第98章 坑货刘表
刘表被气晕了。
他的预感没有错,可他已经没有机会去阻止了。
曹初带的那十几个人的确没有干什么, 非但没有干什么, 而且还非常“友善”地提醒荆州守军, 襄阳有一处城墙不太牢固。
守军很感动:“你真是个好人!”
曹初笑眯眯地摆手, 拒绝了这张好人卡:“过誉过誉。”
守军有些犯难:“那这边的城墙怎么办呢?”
曹初莞尔:“可以雇工匠来修呀。”
守军叹了口气:“若是真的可以就好了, 这么大的工程, 雇工匠的财帛从哪弄?”
曹初也叹了口气:“确实是个问题, 我行军打仗没带多少钱财,就算带的也都是用在将士们身上,只能尽量匀给你一些。”
守军连连摇头:“这怎么好意思呢?”
曹初眨眨眼:“路见不平, 拔刀相助嘛。”
守军搓了搓手, 思来想去, 突然眼睛一亮:“素闻曹将军所带皆为仁义之师, 不知可否麻烦你一回,带兵帮忙修一下这座城墙?”
曹初点点头,心里偷偷乐开了:“可以呀,不麻烦。”
不但不麻烦,还非常乐意呢。
……
刘表悠悠转醒。
“刘荆州, 您可算是醒了!”蒯越高兴道。
还没跟孙权谈完, 刘表就被气晕了过去,结果让人家孙权等了半天。
这种联盟的事情经不起拖啊!不但蒯越急,孙权也急。
刘表睁开眼睛看见他, 愣了半息, 突然一骨碌爬起来。
“曹子劭呢!?”
蒯越刚想回答还没消息, 忽然门外有人来报:“刘荆州,刘荆州,出大事了!”
刘表心中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
门外传来了孙权的声音:“如此慌张,所为何事?”
襄阳信使匆匆跑进里屋,对着刘表拱手道:“刘荆州,襄阳来报,说那曹子劭带着她的大军开进来了!”
刘表的声音都在颤抖:“守军……就没拦她?”
其实就算拦也拦不住,但荆州守军至少可以坚持一阵,抵抗到刘表回来。
“没有!说是曹子劭进来帮他们修城墙呢!”信使摇头。
只听“嘭”一声,刘表又重重倒了回去,不省人事。
孙权:“……”
能不能谈完再晕?
其实曹初自个儿也觉得她带的军队画风特别清奇,然而,在这个年代,仁义就是这样。
除了曹初,大家都觉得这么干没什么毛病。
这主意并不是曹初一个人想出来的,其中还有郭嘉和程昱的功劳。
荀攸表示这种主意绝对不是他的风格。
再次醒来时,刘表一睁眼就看见了孙权的黑眼圈。
看样子是一直在等他醒过来。
这时,信使的声音恰巧从门外远远飘过来:“襄阳来报——”
孙权眼疾手快地把门闩上,任由信使在外头叫唤,拱手道:“还请刘荆州先议事再召见信使,如此可好?”
刘表嘴角一抽:“甚好。”
信使狂拍门:“放我进去!放我进去!进去!”
见里面没反应,信使又扒着门,凄厉喊道:“放我进去啊——”
那声音,那语气,跟叫魂似的。
孙权和刘表同时吼道:“闭嘴!”
信使委委屈屈地停下了拍门声,闭紧嘴巴,安静如鸡。
先后两次晕倒,刘表整整花了十天的时间才醒过来。
大敌当前,联盟的事不能拖,孙权和刘表这边因为其中一方晕倒而没进展,因为跟随刘表过来的蒯越支持投降,根本没法替他做主。
其实荆州除了刘表没几个人支持继续抵抗的。
刘表这边没进展,但曹操这边的进展却十分喜人,因为他接到了蔡氏彻底的投诚。
本来蔡瑁只是暗地里传传信件,如今却是要动真格的了,他甚至提出要帮曹操游说荆襄之地的世家大族。
蔡瑁心里门儿清,按照现在这么个发展趋势,只要曹军不作死,或者后院起火,否则他们很容易就能拿下荆州。
如果只是打一个刘表,还不至于要特地在邺城挖个玄武池出来专门训练水军,也根本不需要曹初曹昂再加上个曹操那么大阵仗,很显然曹操是想打的是刘表和孙权两个人。
孙权的心里着实没什么底,曹军有备而来,气势汹汹,江东这边不乏投降派。
典型的就如张昭,他是孙权身边的重臣,但他主张投降,孙权面临的压力实在有点大。
周瑜和鲁肃却主战。
其实这个做法很好理解,益州被曹军拿下,可刘璋现在照样活得好好的,他原本的那些下属也没缺胳膊少腿,反而受到重用,就连吕布以及他原本的下属都过得特别逍遥。
由此看来,曹操对待昔日的敌人和降将其实没有多大差别,那他们为何非要束手就擒而不是奋力一搏呢?
如果孙权和刘表联合起来,同时又有天时、地利、人和的话,还是有一些胜算的。
那么问题来了,敌强我弱,如何对敌?
周瑜冷静道:“须出奇制胜,否则绝无胜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除非天降瘟疫把曹军搞得病怏怏,不然他们就这么打的话一点赢的机会都没有。
刘表带人回了襄阳,但他却发现襄阳还好好的,守军也没少。
——不可能啊?
刘表绝对不相信曹初真的什么都没干。
很快他就知道曹初干了什么,因为刘表一回家发现自家夫人不见了。
不仅如此,刘琦和刘琮也被他夫人一并带走了。
桌上留书一封——“州牧亲启”,字迹熟悉,显然是曹初的。
一看这些熟悉的字,刘表立即忆起自己被气晕过去的那三回,捏在手里的信跟烫手山芋似的。
犹豫良久,他还是把信拆开。
反正他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嘛,至少这回绝对不会气晕了。
有时候刘表甚至觉得曹初早就料到他会被气晕,才故意写信气他。
抱着这样的心态和想法,刘表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开始翻看信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