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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缜叮嘱道:“暂先不知皇上和颜贵妃到底知道了些什么,贴这个是以防万一,这几日就委屈你先戴着吧。”
    四宝一脸羞耻地把衣袍放下,遮住两条白细的腿:“这就是你的后手?”
    陆缜暧昧地抚着她圆润白细的小腿:“只是后手之一罢了。”
    四宝铁面无私地把小腿遮掩好:“不在日子里呢。”
    陆缜:“…”
    其实两人说是开了荤,其实拢共鼓掌过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着,第一次过后没多久就到了不大安全的日子,他不好动作,等到能开荤的日子,西北那边又起了战事,元德帝差不多当了甩手掌柜,他虽然在船上也不能消停,忙的天昏地暗,等忙过了这一阵,她却又到了非安全期,就是两人玩cos的时候也是假鼓掌居多。
    四宝颇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伸手道:“要不还是用手?”
    感觉一说完觉着陆缜更口年了,明明买了法拉利,却不得不开回手动挡,心酸呐。
    陆缜睨了她一眼,把目光落在她唇上。
    四宝:“…”
    ……
    陆缜回京之后先没急着面圣,反而先称病在宅子里修养了两日,倒是这两日之间出了件大事儿,三皇子趁着陆缜离京的那一阵像皇上提议设立西厂,用以检查百官,平衡东厂势力,筹办了两三个月终于建立成功,直接任命自己身边的秉笔谢乔川为西厂提督,谢乔川不知怎么的竟然推拒起来,只肯在幕后筹谋,还是三皇子亲自劝说之后他才同意出任西厂提督。
    这消息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这西厂瞎子都能看出来捧出来是为了和东厂打擂台的,而且早不建成晚不建成,偏偏选陆缜回京的时候建成,这不是打人脸吗?于是京里的吃瓜群众兴奋地捧起了手里的瓜。
    四宝听完也十分震惊,陆缜倒是不以为意:“不过两三个月搭成的草台班子罢了,拿什么跟盘踞近两百年的东厂比?”
    四宝戳了他一下:“西厂背后可站着三皇子,没准皇上还有参与呢。”
    陆缜随意笑了笑:“倘真是这般大的馅饼,谢乔川为什么不欢天喜地地接着?”
    他点到即止,剩下的交给四宝自己琢磨,他理了理冠帽起身:“拖了这两日也该去见皇上了。”
    元德帝最近懒政懒到连早朝都不想上了,日盼夜盼着陆缜过来,好比等着情郎的少女,但是等情郎真的来到了京城他又要开始矜持装样,尽管心里天天念叨着死鬼怎么还不来,但脸上却不能显得自己非常惦念那个死鬼。
    至于西厂…那就是拿出来让那死鬼吃醋有危机感,对他更加一心一意的倒霉男二。
    四宝对元德帝的心态做了如上总结,陆缜:“…”
    感觉再也不能直视元德帝的脸了。
    元德帝眼看着情郎…不对,陆爱卿主动来拜见,心情大悦,连他拿乔装病两天的事连带着也不大计较了,他还没拜见完,他就已经一把把陆缜扶起来,笑道:“数月不见,陆卿风采更胜往昔啊,朕对你是想念得紧啊,身子怎么样?可好些了吗?”
    陆缜听到他的声音就想到四宝那套富有魔性的死鬼言论,眼皮子跳了跳才跳出洗脑的诡异感,低声道:“多谢圣上垂询,臣不过是南来北往,一时不能适应,略歇了两天已经好了。”
    他说完瞧了元德帝一眼,心头微微讶然,他记得走的时候元德帝还是一脸服了药之后的容光焕发,如今脸色却泛起了蜡黄,眼底两圈浓重的青黛,皮肤松弛,脚步亦有些虚浮,最可怕的是他明明亏损了身子还不自知,或者说知道了身子不成,却仍然沉浸在温柔乡里不愿出来。
    他这模样虽然有强身健体的药品和锦衣华服粉饰着,骗骗离得远的文武百官倒还罢了,骗他这样的近臣却是难的。
    陆缜料到他身子会被颜娆那个惯于施展狐媚之术的妖妇拖垮,只是没想到会垮的这般快,不过也只是一瞬的功夫便回过神来,看起来很走心其实却没什么真意地劝道:“臣瞧着圣上是劳累太过了,就算为着江山社稷,您也该保重身子才是。”
    元德帝果然没放在心上,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更何况还有太医帮着调理,劳爱卿费心了。”
    他说完又给自己挽尊,叹了声道:“朕原也不想这么快叫陆卿归来,只是西北战事又起,朕急需人商议。”他顿了下又道:“兵部派的人今日开拔,西北魏军还缺一位监军,不知陆卿…”
    要是再过几日陆缜指不定就答应了,不过如今还没到火候,陆缜只笑了笑道:“臣自然愿意为皇上分忧,只是臣几日未归,东厂的卷宗积压了一屋,这…”
    元德帝看了他一眼再没多话,也不知是允是不允。
    陆缜把南边的事儿一一向他回报了,元德帝坐在上首静静听了,突然问了句:“听说爱卿和滇南王世子在南边的时候起了冲突,还闹出了人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缜和木起笙的事儿闹的不小,他不可能不知道,不过却也只知道了个大概,听说两人是为了争风闹出了乱子,起因就是他身边的那个四宝监官。而且听他的贵妃说,这位四宝监官的身份大有文章可做啊。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陆缜:“听说是为了你身边的四宝监官?”
    陆缜也没指望能瞒得住他,不过他早就想好了如何应答,从容道:“皇上说的是,不过世子人却不是臣杀的,而是三皇子派去的人动的手,臣有人证和物证。”
    元德帝对木起笙的死根本不关心,只是随意敷衍了句便把话题转到他更关心的地方:“可是四宝监官…”
    陆缜知道他想问什么,淡然笑了笑:“正是。”
    ……
    四宝在东厂里十分焦急地等着陆缜回来,见到他便问道:“怎么样?皇上跟你说什么了吗?”
    陆缜道:“皇上叫我去商议西北战事,想要派我前去监军。”这桩战事四宝在船上的时候就有所耳闻,于是点了点头:“还有呢?”
    陆缜先没急着答话,只是沉吟道:“我在京里还有三处私宅,我会选一处合适的把房契地契都改成你的名字,打理的管事和下人你若是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遣散了另卖。”
    他顿了下又看了眼四宝,怕她觉着不自在:“这只是暂时的,你若是住着觉得不合意,等空闲下来我就陪你去看地方,选一处你中意的按照你的喜好重新建一处。”
    四宝没想到他从元德帝那里回来一趟突然要送宅子给自己,茫然了会儿自己才脑补出一个结果来,眉毛险些没飞到房顶上,险些用大铁锤把他捶死,怒声道:“皇上看上你了?!你要跟我分了?!”宅子神马的果然是分手费?!
    陆缜:“…”
    他没好气地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你想什么呢?”
    他现在没功夫跟她解释,把人叫出来一串命令吩咐下去,四宝就摇身一变成了仅次于掌印的秉笔,虽然这个秉笔的水分很大,跟司礼监真正的实权人物不能比,不过她还是被砸到脑袋晕晕乎乎的,摸着陆缜的额头担忧:“你真发烧了还是?早上出门的时候被脑袋被马踢了?”
    陆缜:“…”
    他无奈拉下她的手:“今天皇上又探问你我二人的关系了。”他淡淡道:“反正和木起笙闹了一场的事已经传到京里,皇上本来就对你我的关系有所怀疑,如今干脆顺了他的意,让他好生瞧瞧便是。”
    他笑了笑:“你既然升了秉笔,总得有个衬你身份的住所才是。”
    他和木起笙闹了一场的事情一传开,他再像原来那样隐藏也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倒不如顺着心意毫无顾忌地宠着她,让旁人看看四宝在他心里有多重要,重要到让人掂量是不是要冒着跟他结为死敌的风险打她的注意。
    龙有逆鳞,触之即怒。
    四宝本来以为自己陡然被提拔成秉笔东厂上下肯定要有所不满,没想到大家都是一副如常态度,只要是督主的做出的决策,东厂上下都令行禁止,督主的指示肯定都是有道理的,如果哪个人觉着没道理,那肯定是他脑子有问题。
    四宝囧,东厂——陆缜邪教粉的摇篮。
    这么一想她其实挺能理解元德帝的,现在东厂上下八成都是陆缜的私有物,不归国有,难怪皇上要心慌。
    从这天之后陆缜就不再掩饰对她的爱重,反而走哪都把她带在身边,姿态亲昵。他猜的半点没错,元德帝见他若此,反倒开始投鼠忌器,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不好冒着跟他彻底闹掰的风险来动四宝了。
    与此同时西厂也终于彻底建成,办差衙门就选在东厂的斜对面,四宝暗暗感慨,这选址的人也够缺德的了。
    陆缜自打回宫那天起就开始忙的连轴转,一直没抽出空来陪四宝选宅子,七八日之后才堪堪把事情处理完,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带她去看宅院。
    两人并肩踏出了东厂的门,四宝认真想了想才下定决心跟他商议道:“陆缜,这座宅院算我借钱买的,到时候赚够了钱再还给你,房契写咱们的名字,好不好?”这么一想有点夫妻共同财产的意思,四宝想着想着不禁露出了一个痴汉的笑容。
    陆缜斜睨她一眼:“就凭你和那宫女的两间铺子?”
    四宝炸了,啐他道;“两间铺子怎么了?聚沙成塔的道理知道不?!以后我俩还会有十间二十间的!”
    陆缜见她炸毛的样子实在有趣,禁不住在她粉唇上亲了亲:“好啊,等你有十间二十间铺子的时候再把钱还给我,如何?”
    他本来是想浅尝辄止,眼措却瞧见谢乔川带着人从斜对面走了出来,见到他和四宝狎昵,眼眸骤然阴冷,整个人都透着狠绝。
    陆缜唇角勾了勾,趁四宝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揽住她的腰,猝不及防地加深了这个亲吻。
    就听身边传来破风声,他带着她轻巧躲开,‘剁’地一声响,两人身边的墙壁上已经扎进一把银亮的匕首。
    第八十九章
    四宝看着那雪亮的刀锋,头皮都炸了起来,转头怒视着还保持着扔出匕首姿势的谢乔川,他似也有些懊恼,不过仍旧直视着陆缜,又落在他紧紧搂着她的腰的那只手上。
    放开!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落到嘴巴只是道:“提督好身手。”
    陆缜反应比他更快,从墙上拔出匕首一扬手就冲他扔了过去,直中谢乔川面门,他一弯腰侧身躲开,旋身而上飞身冲了过来,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动起手来。
    四宝目瞪口呆,大脑已经快跟不上剧情发展了,陆缜也好,谢乔川也好,两人都不是能凭着一时冲动在宫里动手授人以柄的人呐!
    谢乔川这些日子身手大有进益,下手十分阴狠,每次都向着不可思议的方向袭过去,不过更让四宝吃惊的是陆缜,他是养尊处优惯了的,没想到身手也极好,下手同样异常狠辣,招招致命,二十几个回合之后谢乔川的攻势就不若方才凌厉,陆缜瞧准机会一脚把他踢开,不过他肩膀上也挨了一下。
    陆缜啧了声,挑唇讥嘲地笑了笑,还有闲心点评一二:“身手平平,三皇子怎么没请人来好生教导教导你?比当初在秦淮河上也没有多少长进。”
    谢乔川薄唇几乎要抿成一条线,他像是没感到疼一般,抿着嘴角的血,毫不犹豫地又揉身上去。
    四宝心头一紧,忍不住探头瞧了眼,紧张道:“你们还不赶紧去拦着?!”
    他这一声没想到正好被对面西厂的人听见了,认出是东厂督主身边的男宠,表情一狞,提着匕首就要扑上来,洪秀等人就在她身边,摆出阵势来立刻就要拦着。
    陆缜脸色一下子变了,撂下还在跟他周旋的谢乔川,直接转了身要走,没留神手臂被他划了一道细长的口子,鲜血立时淌了出来。
    那个西厂的人也是蠢笨的可以,四宝身边多少人在,他也敢直愣愣地冲过来,转眼就被制住了。东西两厂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冲上去总算是把两位一见面就打的不可开交的提督分开了。
    四宝见到他手臂受伤,吓得脸都白了,冲过来捧着他的手臂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手怎么了?我去给你请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陆缜笑着摸了摸她的脸:“我没事,你可有伤着?”
    四宝见那口子一寸来长,不过却不是很深,只是划破了肌肤,不觉松了口气:“我没伤着,咱们回去上药吧。”
    她说完上药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谢乔川,虽然两人如今差不多已经决裂了,但毕竟是当过知交好友的人,她见他脸颊轻重,嘴角带血,犹豫了一下才道:“谢提督也回去上药吧,此事皇上怕是已经知晓了。”
    谢乔川没有看旁人,只直直地凝视着她,神情有些恍惚。
    他以为陆缜不过那四宝当个玩意而已,却没想到他宁可自己受伤也要去护着她,这自然不是对宠妾禁脔的架势。他不是对陆缜和四宝的关系没觉察过,只是本能地不愿意相信陆缜能对她真心以待,因为自己除了是真心喜欢她的,还有什么比得过陆缜呢,用什么能把四宝夺回来?
    现在再看,就连真心他也比不过陆缜,他倒宁可四宝在陆缜身边过的很不好,至少他不会像现在一样绝望。
    四宝扶着陆缜进东厂的时候,不知怎么竟回头看了谢乔川一眼,正好看见他眼底的哀恸和苍茫,眼底干凉一片,神情却似乎在流泪,她一瞬间又想到了那个跟她插科打诨满地乱跑的好兄弟,心头微动,还是叹了口气,扶着陆缜进去了。
    谢乔川恍惚中想着,要是那日在山道上能把四宝炸死就好了,他到时候就跟着一起跳下山崖,左右两人还是在一起,而陆缜什么也得不到。
    他恍惚中想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脸色不禁微微发白,半晌才转身折返回了西厂。
    想在想这些都没用了,还是先把手头的事做好吧,未来总有旁的可能。
    他回屋之后底下人拿来药膏给他上药,给他擦着流血的嘴角,他毫无知觉一般的凝着眼前的一方桌案,半晌才道:“你们最近留心着东厂的动静,特别是四宝…四宝秉笔的,我要找个机会单独见见她。”
    知道她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却舍不得放手,终究还是,不甘心呐。
    四宝把陆缜拉回东厂,取出药粉给他上药,用关爱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嘴上抱怨道:“你平时顶稳重的一个人,怎么一遇到小…谢提督就乱了分寸呢?就算不说你受伤的事,你也知道在宫里打架影响有多不好吧?让皇上知道了你又少不得吃一顿挂落!”
    陆缜跟自带麻药一般,也不觉得疼,只是偏头看着她:“你心疼了?”
    四宝没好气地恩了声,他又问了句更离谱的:“心疼我还是他?”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要她说吃醋中的男人智商简直为负无穷,她更没好气地道:“我心疼我自己!”刚喜欢上一个男人,男人就变成二傻了。
    谢乔川满腹悲恸绝望,陆缜更是一肚子憋闷,要是人有预知的能耐,他肯定一早就到四宝家里把她带到自己身边来好好养着,绝对不给人觊觎的机会,更别说弄出什么未婚夫来了,偏偏这郁闷他还不好跟四宝说。
    他是个极少抱怨前事的人,此时忍不住在心里暗骂沈夙自作聪明,那么早把长女许人作甚?!到最后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也知道他这郁闷来的毫无缘由,四宝现在身心都是他的,纠结这个又有什么意思?不过虽然明白这个道理,还是恨不能从小就把她打包起来,最好让她不见外人,凭什么两人既是未婚夫妻,又机缘巧合地在宫里相遇了,而且彼此关系还甚为亲密,难道这就是天定的缘分?!凭什么这人不是他呢?!
    有时候人越聪明越爱钻牛角尖,陆缜蹙眉钻了半天才勉强缓了神色,伸手揉着眉心:“是我的不是,我不该问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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