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不知是何时,耳边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眼前漆黑一片,有几缕浅淡的月光从窗户透进来,给浓重的夜拂去了几分深色。
浑身很热,景言手在她身上四处揉捻着,像是点了一把又一把的火苗,白璐刚从睡梦中醒来,又被侵扰得回到昏沉状态。
但依旧是下意识的伸手推搡着他。
“不要…”白璐听见自己的声音,细弱得轻不可闻,软绵绵的毫无力度,就和她推着景言的手一样。
“乖宝宝,听话…”景言亲着她,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察觉到她醒了,立刻含住了她的唇亲着,气息极具侵略性的涌来。
“困死了,累…”白璐快要被他弄得哭出来,原本睡意就未散,还要被这样折腾,简直堪称受刑。
她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拒绝。
可景言已经趁着她软绵无力时轻而易举的就得了逞,照例是毫无阻碍的接触,一瞬间各种感觉涌了上来,白璐嘤咛几声,眼眶一寸寸发酸。
一部分是被心头满腔的委屈气的,一部分是被身体传来的异样所刺激,还有浓浓未褪的睡意在作祟。
白璐吸了吸鼻子,在景言的动作中哭得越发厉害,呜呜咽咽得让人揪心不已。
景言此刻又舍不得停下,又畏缩着不敢有大动作,很快就忍得额头冒汗。
“唉,我的祖宗,你别哭啊…”
“你一哭我心都碎了,宝宝,就这一次再也不敢了好不好…”
他一边在白璐耳边求饶一边小心翼翼的动着,不知是安慰起了作用还是白璐缓过了劲来,哭声倒是越来越小,慢慢变成了嗯啊。
只是景言腰上的软肉却遭了殃,被她用力的掐着拧着,不知道明天会青紫成什么样。
景言暗自吸着冷气,在她的动作中痛并快乐着。
第60章
白璐翌日醒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景言自知昨晚做得过分,只能温声软语的讨饶哄着。
从早上开始,家里陆陆续续来了客人,白璐也不好冷着脸,只是私下的时候对着景言没有什么好表情。
旁人见了,只道景言十分疼爱怕老婆, 并不知这其中曲折。
“真是难得啊, 在我们这样的人家, 夫妻感情还能这么好。”一贵妇人拉着景母的手,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两人身上,面露感慨。
景母顺着她视线望过去,白璐正在看手机, 不知道是什么内容,扬着唇轻笑。
景言见状巴巴的凑过去, 被白璐按着头一把推开, 他立刻拉住了她的手握在掌心, 然后放到嘴边亲了一口。
景母有些看不过去似的别开眼, 轻叹。
“他这性子也不知道像谁,和璐璐好得跟一个人似得,从来不见吵过架, 要他爸爸也能这样子对我就好咯。”
“哎呀,你家老景也不错了,至少没在外面乱搞,你看看我家这个, 要不是为了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小孩,早就和他离婚了!”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几位妇人在这边感慨,白璐则因为景言的孟浪而羞恼。
“这么多人看着呢!”她瞪着眼睛,眉头紧紧蹙起,用力抽了抽被景言握住的手,却未果。
“她们聊她们的,我们玩我们的嘛…”景言把玩着她的手指,像个小孩子似的,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让人生不起气来。
白璐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用过午饭之后景母她们照例架起了麻将桌,三缺一,白璐乖巧的上去陪着,景言搬了张椅子,懒洋洋的坐在旁边,手横在她椅背上,没个正行。
那些阿姨们忍不住调侃了。
“景言怎么不去和你爸爸他们一起喝茶聊天啊,在这里和我们一群老阿姨有什么好玩的?”
“丽姐,话不是这么说,人家明明是在陪老婆呢!”一人接话,另一人立即合道:“哎哟,真是一刻都离不开!”
麻将声哗啦啦的响着,迎着几道调侃看热闹的目光,白璐只得在脸上赔笑,私下里却是用力的踢了景言两脚。
后者吃痛,面上也是一派安稳笑意,不动声色。
玩了两局,白璐手气不错,连摸了两把,景言坐在一旁也倒是本分,全程一言不发,只是注视着白璐牌面,好似十分认真专注,丝毫不见无趣不耐。
在白璐又赢了两把大胡之后,其他人纷纷坐不住了。
“景言,你坐在那里怕是招财的——不行不行,得换个位子。”
“对对对,这样下去都是你媳妇赢钱了。”
“得赶紧走赶紧走!”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连景母都忍不住出声了,白璐神色不自然的给他使了两个眼色,景言轻叹一口气,环顾着周围一圈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好吧好吧,既然都不欢迎我,那我就去找老头子他们喝茶好了——”
他说完,又恋恋不舍的看了白璐一眼,方才提步离开。
话匣子打开了,气氛颇为热闹,几人边和着麻将边聊天,话题不出意外的来到了白璐身上。
“璐璐啊,看你和景言感情这么好,最近有没有生小孩的打算啊?”
一句话轻飘飘的冒了出来,白璐明显感到景母的眼神热烈了几分,她笑了笑温顺的回答。
“有啊,今年就打算备孕了。”
“哎哟,那可是要有孙子了——”
那妇人挤眉弄眼的朝景母示意,白璐状似羞涩的低头垂眸,只听到耳边响起了自家婆婆温和关怀的声音。
“那最近记得注意饮食,不要熬夜,还有,叫景言一定不能抽烟喝酒,叶酸要提前开始吃的…”
景母唠唠叨叨了一大堆,白璐温顺的点头一一应着,见她这幅模样,景母的神色越发和蔼,眼里透出满满的慈祥。
如此和谐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了牌局结束,白璐维持了脸上的笑容快一个下午,送走几位客人之后突然有些脱力。
“累了吧?”景母见状立刻关怀道,白璐摇摇头笑了笑,“还好,就是眼睛有点乏了。”
“那你先去房里休息一会吧,待会吃饭让景言叫你。”景母笑眯眯的道,白璐乖巧的点了点头。
“好的妈,那我先回房了。”
白璐前脚刚上楼,景言后脚就来了,今天天气不错,傍晚时分还有夕阳从窗户洒落进来,打在地板上切割出一片片金色碎片,窗外的大榕树随风摇曳着。
白璐合衣躺在床上,闭眼侧着身子,棉被堪堪盖到腰腹。
“累了?”景言见状轻手轻脚的合上门问道。
白璐一动未动,闭着眼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景言走到床边,弯腰俯身看了她一会,须臾,轻轻掀开被子躺到她了身旁,然后伸手抱住了她。
房间并不冷,再加上棉被的温度,可以说是刚刚好,但身后那具温热的胸膛贴上来时,白璐依旧舒服得眯了眯眼睛。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在景言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合眼浅眠。
安静无声的房间,两个人静静的躺着,女子身姿略为娇小,蜷缩在背后男子怀里,他们的手搭在棉被外面,十指紧扣,亲密交缠。
女人白皙纤细的手像是一团软物,被男人宽厚的手掌包裹着,温馨美好,不掺杂一点色情,却让人一眼看见便飞快躲闪,移开视线,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见到的东西。
情人间的柔情缱绻让太阳羞得躲起了身子,月亮悄悄爬了上来,墨色如同一匹织锦,笼罩大地,房间一点点暗了下来。
白璐醒来时有些不知身在何处,惯性的动了动,却发现整个人被搂在一个熟悉温暖的怀中,指间也缠绕着不属于她的温度。
身体四处弥漫着倦意,她睁了睁眼又闭上,景言却被这个微小的动作弄醒了。
他松开白璐的手,搂在了她腰上,用力收紧,两个人的身体又贴近了几分,白璐整个人被埋进了他的怀里。
“老婆…”他哑着声音唤她,嗓子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又低又磁,在安静的黑暗中更加清晰,仿佛能顺着耳朵钻进她的五脏六腑。
白璐心头痒痒的,又软又涨,轻轻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景言把下巴搁在她头顶,一动不动的也不说话,白璐昏昏沉沉又欲再睡过去,头顶却被人慢慢蹭着。
“该起来吃饭了…”依旧是那副懒懒的嗓子,白璐脑海中的瞌睡却瞬间被驱散了大半,她方才反应过来此刻满室漆黑。
“几点了?”白璐迷迷糊糊又有些忐忑不安的问。
身后那片温热稍稍离开了些许,景言微微起身,抬手用力勾住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亮,费力的睁开眼睛。
“快七点了。”
“啊!”白璐吓得立刻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打开床头灯,懊恼似的抓了抓头发。
“都已经开饭了…”
景家春节时一日三餐十分固定,早八点,晚六点,准时开席,去晚了不仅会让长辈不开心,还只能吃些残羹冷饭。
白璐哭丧着一张脸沮丧不已,辛辛苦苦维持了一年的形象就这样全部崩塌。
“没关系的,饿不饿,要不要先洗个澡?”景言抬手帮她顺着被揉乱的一头长发,温声细语安慰,却丝毫起不到作用。
白璐闷闷不乐的下床,干脆破罐破摔的又去洗了个澡。
待两人收拾完神清气爽的下楼,才发现桌上摆着整整齐齐的一桌菜,景母和景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一幕在灯光下格外温馨。
听闻脚步声,景母立即回头,朝两人笑着打招呼。
“睡醒了?饿了吧,菜刚叫许阿姨热了一遍,趁热吃。”
白璐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朝她羞涩的笑笑。
“妈,你怎么也不叫我,都睡过头了。”
“看你们肯定是累着了,晚一会没事的,都是自己家里,不用不好意思。”景母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白璐心头上提的那口气悄悄松了下去。
景言在旁边捏了捏她的手,瞧着她的神情,眼里闪过一丝爱怜。
春节过完,白璐带了一堆补品回去,都是调养身子,适合备孕人群服用的东西,她又是无奈又是倍感压力,却每日都是按照上面说明认真吃着。
景言也是开始戒烟戒酒,原本他烟瘾也就不大,在家偶尔会躲在阳台抽一根的样子,酒的话在应酬场上倒是直说了,也没人好再逼着他喝。
如果说有哪点不好,就是景言在那方面要的更加频繁了,名曰创造机会,增大概率,可谁知他是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那点私欲。
白璐上过两次当之后也就长了心眼,态度强硬的拒绝毫无回转之力,不然依着这样的情况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因为操劳过度而卧床休养。
尤其是,每日挣扎着从被子里爬起来上班时,严重的睡眠不足外加腰酸背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
冬天悄然过去,霖市慢慢迎来了春暖花开,三月,大地回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