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姝就坐在扶手上, 双腿并拢,微微弯曲。
她懂得如何展示自己的傲人曲线。她的泳装胸罩沾了水,水滴一如透明的珍珠, 依附于她的身体,她用指尖擦拭它们, 靠着女人的第六感,叶姝觉得,在场大部分男人都在对她行注目礼。
包括一位追求过她的青年才俊。
那人名叫关靖,是叶姝的大学同学。
叶姝心情好的时候,会叫他“靖哥哥”,他一贯风流成性,给杆就爬,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常用荤段子调戏她。
而眼下,叶姝想了个主意。她拉起叶绍华,端着酒杯去找关靖,走到一半,还回过头来,朝着顾宁诚笑了。
顾宁诚等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才找服务员要了一块湿巾。
他拿那块湿巾擦嘴。
然后把湿巾扔进了垃圾桶。
叶姝当然看不到。她还在和关靖叙旧,抿着嘴笑:“啊?咱俩多久没见了?”
“两个月零十三天了,想死我了。”关靖随便胡扯了一个时间——因为他知道,叶姝肯定也不记得。
他拿出了平日里泡妞的本事,恭维道:“你和顾宁诚订婚了吧?怎么个意思,我嫉妒死那小子了。”
“嫉妒他干什么呀,”叶姝仰头,吐气如兰,“你跟jessica有戏吗,处到哪一步了?”
jessica是另一位年轻姑娘,也是他们共同的好友,关靖公开表达过好感。
但是,当着叶姝的面,关靖临场应变:“宝贝,你跟我提jessica,我才想起她。我和你说着话呢,脑子里只有你。”
叶姝轻轻巧巧地微笑。
关靖抬手,把她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
见她不排斥,关靖手指一滑,捏了下她的耳垂。
叶姝缓慢地侧首,在人群中寻找顾宁诚——他的确从角落里出来了,进入平日的社交圈,他根本不关心叶姝做了什么,更不在意她与别人调情。
她好像在导演一场,属于一个人的闹剧。
到底哪里做错了?她心浮气躁,甩下关靖,扎入泳池。
水花“砰”地溅起,沁凉身体。
叶姝恨得咬牙,虚飘在水中,抓住叶绍华的肩膀,问道:“你刚和你姐夫在一起,聊了什么?”
“咋了?”叶绍华纳闷,“没聊啥呀。”
他记忆力不好,忘性极大,思前想后,回过神道:“讲了爷爷,还有苏乔嘛。她不见了,我上哪儿知道去,就随口问了……不管怎么说,她是苏家的人,咱们的亲妹妹。”
言罢,叶绍华又问:“姐,你干嘛和关靖凑近乎?就他那样,还摸你耳朵,什么玩意儿啊。”
叶绍华都比顾宁诚关心她——可能是因为苏乔吧。
“苏乔”两个字,是叶姝心中拔不掉的刺。
她对苏乔恨意滔天。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更不想有这样一个妹妹。
当她极端厌恶一个人,偏偏还要和那人比较——她盯着远处的顾宁诚,脑后微汗,仍然轻声细语道:“弟弟,你说,我和苏乔,谁更美?”
叶绍华对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
但他想了想,依旧诚实道:“苏乔更漂亮,她长得精致……但是姐,苏乔太多弯弯绕绕,她哪儿能和你比,她压根儿没亲和力,我有个朋友,迷她迷得不行,连说句话都不敢。”
耳边的交谈声都变成了杂音。
叶姝醋海翻涌,隐含戾气。
她二话没说,起身走人,从女仆手中拽了一件白袍,走进了别墅里。
别墅的那道玻璃门,隔开了两个世界。室内的苏展正在抽烟。
他的身材像衣架子,将一件西装撑得修长妥帖。
名门淑女对他趋之若鹜,他迟迟没做出选择。爷爷去世之前,曾经多方撮合,盼着能有个结果,可惜他再也等不到了。
苏展并非不近女色。他私下曾有几个情人,模样清纯,性格乖巧,拿钱不惹事,都是他泄.欲的对象。
然而近几年,苏展对她们都感到厌倦。就连叶姝也察觉,苏展越发难以亲近,她不敢直说,披着单薄的袍子,紧蹙双眉,眼中有泪光闪动。
“这是怎么了?”苏展捏着那根烟,冷声教导她,“哭哭闹闹,不是你该有的样子。”
他抽了一口烟,吐出白雾,熏得她神色怅然。
苏展仿佛洞悉一切:“顾宁诚欺负你了?”
“没,”叶姝落座,哭笑不得,“大哥,他根本不欺负我,你懂吗?”
苏展了然一笑,规劝道:“收一收你的大小姐脾气,我们和顾家已经联姻了。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岔子,对你和他都不好。”
他反问一句:“顾宁诚和你的前男友们不是一类人,你懂吗?现在是七月,苏乔快回来了,你做好准备。”
叶姝喉咙干涩,心情跌落到谷底,不断往下沉。她不能说大哥做错了,倘若是她作为集团继承人,也必然要权衡利弊,无法顾全方方面面。
她伏在沙发的团枕上,观望泳池边的顾宁诚。
顾宁诚接到了一个电话。
号码开头是44,英国区号。他立即拿着手机,走向了没人的地方。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给他打电话的人,是远在另一方的陆明远。
陆明远站在旅馆的阳台上,手扶栏杆,凭空眺望。海鸥展翅欲飞,挣动之际,落下洁白的鸟羽,浮入宽广的海平面。
他心情放松,一上来就指名道姓:“你好,顾先生。”
顾宁诚温和道:“您好,我是顾宁诚,也是宏升集团的项目经理,行政人事部的副总监……我先问一句,苏乔是不是和您在一起?”
此时此刻,苏乔就在陆明远身后的卧室里。
天气晴好,她换了一条短裙,坐在桌子上,低头翻阅文件。雪白的大腿根还有几处指印,都是陆明远昨晚掐的,他没控制住力道,心想以后要改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陆明远看着苏乔,再对待顾宁诚,便有些冷漠:“你找我什么事,直说吧。”
“我想请您帮个忙,”顾宁诚态度客气,“我联系不上陆沉先生,我手上有些东西,他一定很感兴趣。”
陆明远不近人情地分析道:“听你这么一说,那些东西还没有重要到让他亲自联系你,顾先生。”
顾宁诚失笑。
在没搭上陆明远之前,顾宁诚对他有诸多猜测。他只知道陆明远在国外长大,没爹没娘,毫无根基,猜想陆明远的中文可能不太好,思维全盘西化。
却不料他反应迅速,有些毒舌。
难以想象陆沉把他寄养在什么家庭里。
顾宁诚宽厚道:“我知道你不在乎名利,你的作品让人印象深刻,如果你愿意帮我的忙,只要你开口,任何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
手机那头隐隐嘈杂。陆明远听出,那大概是派对上的音乐。
他套话道:“你不明说手上有什么东西,就算我转告我爸,他也会当做没听到。”
顾宁诚笑声坦率:“这个你放心,不用你把关了,只要陆沉知道是我找他,他就会卖我一个面子……”
他们的通话尚未结束,苏乔放下文件,跑向了阳台。
她从陆明远身后抱住他,鼻尖贴着他的脊背,颇为依赖地蹭了蹭,问道:“喂,你在和谁打电话,林浩还是江修齐?”
苏乔没听见陆明远刚才说了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猜错了。
倒是电话另一头的顾宁诚,清楚感知到了苏乔的存在。
他的指尖一瞬僵硬,话到了嗓子眼,怎么也滚不出来。像是被软木塞住的葡萄酒,酒水来回逛荡,每一滴都被锁紧在瓶口。
顾宁诚失手挂断了电话。
陆明远扔开手机,从阳台进入卧室。苏乔刚一跟进来,陆明远就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放翻在床上,她轻车熟路,随便他如何亲吻,只是玩闹心一起,苏乔还去挠他的腰窝。
她发现,陆明远有点怕痒。
他可真好玩啊。
陆明远被她挠了以后,呼吸更不均匀。他倚在她的耳边,警告道:“你再这么调皮,下午也别起床了。”
苏乔顺着他的腹肌往下摸,火上浇油道:“以后要是和你吵架,我就挠你的痒。”
陆明远鼻梁高挺,蹭过她的耳骨。他轻吮她的颈部,依然留下了红印,他无可奈何道:“我和你吵不起来了,不想吵。”
苏乔离开了床榻。
陆明远坐直身体,不知道她要去哪儿。
她接下来的举动让他气血翻涌。
因为陆明远坐在床边,苏乔便跪到了地毯上。她动作生涩地解开他的皮带,那个东西已经硬了。她有点握不住,俯身含着,小心翼翼地舔舐。
陆明远一动不动,眼前一幕冲击力太大,他的理智即将断裂,后背冒出了薄汗,手腕按住柔软的床垫,每一块肌肉都因他的享乐而绷紧。他忍耐到了极点,嗓音低哑的如同被砂纸打磨过:“起来,小乔,你不用做到这一步。”
“我想让你高兴啊,”苏乔从他的胯间抬头,不可思议道,“怎么搞的,你的额头出汗了……不舒服吗?”
陆明远向后倒在床上:“天气越来越热了,出汗很正常,别管我。”
他记得苏乔仍然腰酸,并不准备折腾她。何况他现在极度躁动,倘若硬来,怕是会把苏乔弄哭。
陆明远翻了个身,收拾完衣服,好整以暇盯着苏乔,把话题带向正路:“你刚才问我,在和谁打电话。这个问题,我还没回答。”
苏乔坐得端正,诚恳地发问:“是谁?”
陆明远道:“顾宁诚。”
他将前因后果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了苏乔。
苏乔稍加思索,便道:“你能不能按照顾宁诚的意思,把他的话告诉你的父亲?这里面的情况有点复杂,我以后会解释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