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冯夫人,傅嬷嬷才与陈郄叹道:“姑娘高见,我瞧着冯家夫人对这门亲事也不是那么甘愿,可姑娘辛辛苦苦存下来的东西,交给冯夫人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要甘愿,也不会把信物收回去了,傅嬷嬷对冯夫人的人品也有了怀疑,实在怕陈郄最后半点也要不回来。
陈郄却是因退了婚事十分高兴,甩着手中的带子,笑着道:“嬷嬷,三品大员之家,还会差我那点东西?就算是差了,那也比落在别人手里强。”
宁与外人,不与家贼,她可不是任由算计的人,大不了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总比便宜王氏的强。
傅嬷嬷也只得叹气。
冯夫人让身边的丫鬟抱着箱子,被王氏送出门之时,倒是被王氏问了几句,言下之意,句句不离好似她三品大员家的诰命夫人要偷了陈家的东西一般。
想起陈郄与自己说过的话,再看王氏掩都掩不住的贪婪目光,又想起王氏想算计长子的婚事,冯夫人连半点应付都不想,直接冷笑道:“莫不是陈家也有我冯家没得的东西?”
这是没看上陈家半点了,把话挑明到这,王氏心里再怀疑再恨也不敢多说,毕竟还盘算着两家的亲事。
而冯夫人带着东西回到冯家,就见了才回府的冯侍郎。
“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冯夫人把事情一说,冯侍郎就拍着桌子怒道。
冯夫人跟着道:“当初陈家守孝,要不是老爷,陈家老爷这会儿还不知在哪个地儿呢!也是老爷不图别人感激,才这般!”
京城的七品官那也有的是人争的,当初陈老太太过世,陈郄的父亲按规矩守孝二十七月,后来出孝,就当初投靠过奸臣一系的出身,要不是冯侍郎想着自己长子的岳家不好没个官身,陈老爷现在只怕还在等吏部的选官。
冯侍郎颇为遗憾的摇头,摸着胡子道:“也亏得郄丫头是个明事理的,只是可惜了!”
要不是有这么个娘家带累,就算是家世低一些,冯侍郎也不是那么嫌弃,毕竟自己也是这么熬出来的,所以之前也从来没表现出过对这门婚事的不愿意来,取的就是陈郄的品行,只是没想到陈家能乱成这个样子了。
冯夫人见状,就道:“老爷说得是,我也是心疼那个孩子,就这一桩婚事,为了所有人着想,连自己都顾及不得,只怕就要被那陈王氏随便发嫁出去了,说来也是陈家的家事,妾身也不知如何是好。”
冯侍郎皱眉想了想,道:“我明日就约陈和光吃顿酒了,这内事不修,如何做得好为官之事。”
第010章 一巴掌
被冯夫人奚落了一句穷的王氏,在送走了冯夫人之后,脸立马垮了下来,转身就怒道:“去小贱种那!”
如今陈家面上已然是她为最大了,王氏偶尔也不那么忌口,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陈二娘在后面跟着有样学样,“娘!那个小贱人让冯家夫人拿的什么走?”
陈郄手里有好几样首饰,都是陈二娘心心念念许久的,然而一直没能到手,如今见冯夫人空手来,带着一个精巧的箱子走,哪有能不多想。
其实哪只陈二娘多想,就是王氏也是这么想的,带着人一边走一边与陈二娘道:“以往你父亲还说要姐妹之间和睦,如今你可是瞧见了?你当她是姐姐,她可没当你是妹妹,这是宁愿给外人也不愿意给你!”
陈郄自送走了冯夫人,与傅嬷嬷说了会儿话就坐在院子里喝茶,然后等来了气势汹汹的继母跟陈二娘。
这也是陈郄第一次与两人面照面没有半点遮挡,也根本不用旁人多吱声,从面相上都看得出谁是谁来。
王氏不用说了,年老色衰,又一脸刻薄相,头上插着的簪子一看就没有厚重感,说是镀金的都有人信。
陈二娘年轻是年轻,就是戾气满满,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把本来还算尚可的五官悻得十分难看了。
陈郄端坐在那,压根儿就不想搭理王氏与陈二娘。
王氏被陈郄这个举动气得呆在那了,毕竟以往在陈郗这虽然也没少吃亏,但好歹陈郄本是个知礼的,两人再不对付,继母与继女该有的礼数也都有,何时这般鄙夷与轻视她过?
陈二娘比王氏的反应就快得多,也可能是心中更为急迫,两三步上前,插着腰指着陈郄的鼻子道:“说!你给冯夫人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陈郄瞧着陈二娘这做派,跟没文化的泼皮妇人有一拼了,最可恨的是竟然一激动就唾沫横飞,沾在了她的脸上。
想想上一个敢给她这般放肆的,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陈郄猛的砸了手中的茶杯,在众人愣住的片刻,起身就朝着陈二娘一巴掌呼去。
这一巴掌之响,通彻院内外,更是把下人给唬住了。
就是陈二娘,被陈郄一个巴掌甩在了地上,也都有些没能回过神来,没想到以往都无视自己的姐姐会对自己如此不客气。
最后还是王氏对这种事情经历得多了,一声尖叫冲上来,“我跟你拼了!”
看样子亲生女儿脸上的巴掌印,到底是比不过陈郄送出去的东西。
虽然身体不是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以前的身手,但好歹是练过的人,知道人哪些部位最为脆弱。
陈郄后退了一步,趁机甩了下打得发麻失去知觉的手,看着王氏冲过来,就一把抓住了她的头,死劲往前面一拽,王氏一个惯性整个人都扑在了地上。
旁边的下人们,包括傅嬷嬷都惊呆了,万万没想到自己向来端正守礼的姑娘竟然有这样暴虐的一面。
也是陈二娘见状,本想哭的人也不哭了,爬起来也叫道:“我杀了你!”
两人打一个,还有一个是三十多的妇人,明显自己会吃亏,陈郄立马叫道:“成儿把人拦住!”
陈二娘的力气再大,也大不过从小干活的成儿,成儿也是个呆子,陈郄一说什么就做什么,半点没想起其实陈二娘也是家里的主子。
陈郄见陈二娘被成儿制住了,才放心的踢了王氏一脚。
王氏这一摔,正好是面朝下,鼻子牙齿嘴巴都遭了罪,整个人都有些懵,被陈郄一脚踢了反而清醒了一些,立马就要抓住陈郄的脚,想把人扯倒在地。
陈郄对这副身体的了解还不及,本以为能避开的,结果还是被王氏顺带扯在了地上。
王氏见陈郄摔倒,也不管自己的仪态,伸出手就要抓向陈郄的脸。
陈郄可不怕王氏,一双漆黑的眼芯里露出一股摄人的狠意来,只抓住自己头上已经有些松垮的簪子,就朝着王氏的脖子插去。
人都畏死,何况王氏这种本身就贪生怕死之人。
陈郄对着王氏的脖子一出簪子,王氏也顾及不得旁的,赶紧往旁边躲。
这一躲,给了陈郄转机,也不知身体为何突然这般迅猛,竟然如里写的那般,一个鲤鱼打挺的就给起了身了。
起了身的陈郄十分不客气的又开始踢人,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皮鞋,穿着这布鞋踢人不痛,倒给自己脚给踢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