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刘喜玉得知陈郄出关是什么心情,就陈郄一进国公府的大门,瞧着在雪地里赏景的人,顺势就把怀里的暖炉丢给了身边的成儿,然后一步一步缓缓朝着刘喜玉而去。
刘喜玉回过头来,看见陈郄朝着他走来神情郑重,不知为何心里开始扑通扑通剧烈的跳动起来,好像又回到了原来,那种窒息的感觉如影随形一般,一点都不由自己。
陈郄却在离刘喜玉还有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对着人灿烂一笑,然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单膝跪地,两指夹起手中的戒指,抬着头看向他,“我这一生只愿为你生死。小公爷,你要不要跟我成亲?”
第169章 应婚
刘喜玉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陈郄没有吭声,不远处候着的无为跟素节看着此情此景满心装着活久见三个字。
陈郄半跪在地上,雪地里还冷着,更别说雪地里还有反光,多待一会儿眼睛都难受,瞧着刘喜玉傻在那了,也就摇了摇手里的戒指,作势要往后抛,“要不要?不要我丢了啊?”
刘喜玉冷冷看了嬉皮笑脸的陈郄一眼,一把拿过了戒指,一仔细又瞧见了戒面上那张浮雕出的脸,那点子感动顿时就少了两分。
当然少了两分也还有八分,刘喜玉抬了抬下巴,有些傲娇着道:“看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这话可欠揍得,旁边无为跟素节赶紧给人使眼色,奈何刘喜玉看着手里的戒指没能见着,倒是让陈郄见着了,干脆送了他们一对白眼儿。
刘喜玉把戒指收了,翻完白眼的陈郄就站了起来,抖了抖腿,假装不适的捂着眼睛道:“快回屋子里去,这雪也不扫一扫,想成瞎子啊?”
完全不懂欣赏的陈郄让素节跟无为也跟着翻了白眼,却也不得不听陈郄的,无为便赶紧支使了素节去让人把雪都打扫干净。
倒是刘喜玉,把戒指戴进自己手指发现竟然是正好,虽然那戒面不怎样,但陈郄这分仔细就让人心里舒服。
这么一高兴,也就顺势用那戴着戒指的那一只手牵住了陈郄的手,勾着嘴角把人带往屋子里。
屋子里比外面暖上许多,烧着炭火的火炉子上面吊着水壶,里面的水正被烧得呼噜噜响。
陈郄把大氅取下,旁边刘喜玉就已经拿了过去挂在了一边。
两人的手还紧紧牵着,陈郄低头看了一眼,复又笑了起来,“挺奇怪的。”
他们的手到底是怎么牵在一起的?
好像跟别的情侣完全不一样,没有什么你追我我追你的浪漫桥段,好像以后老了拿来说嘴都没说的。
刘喜玉把人牵在一边坐着,又开始看手指上的戒指,可管不了陈郄这会儿怎么想。
陈郄的恶趣味可能几辈子都改不了了,好好的一枚戒指上,非得在戒面上雕自己的脸来送人,上辈子如此,这辈子还是如此。
也就自己不嫌弃了,刘喜玉心里想着,把手一收就放进了袖子里,“年后我们就成亲,成亲一月后就去百族。”
这话说得也挺淡然的,好似在心中筹划了千百遍,再说出来都没了任何多余的想法。
陈郄答应得利索,“好。”
无为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个胆大妄为视规矩为无物的男女就这么敲定了婚事很想说怎能如此轻率,你们俩好歹要点体面。
然而两人并没给无为这个机会,刘喜玉忍不住再三把手指上的戒指拿出来看了看,又发现好似有些巧妙之处,就取出来往戒指内面一看,发现了里面的一串字母跟数字。
简单归简单了一些,但是寓意好,可比曾经自己收到的那些意思要明显。
陈郄在旁边指着自己人头下面一点,跟着刘喜玉道:“等着哪天日头出了,你在日光下看,这个地方颜色深一些,是一颗心 。”
刘喜玉举起来看了看,奈何光线不如意,只能隐隐约约看出内里有一点颜色的确不一样,是不是一颗心就不知道了。
把戒指一收,刘喜玉就跟陈郄说起了正事,“朝阳观重开的日子已经定下了。”
陈郄有些意外,“真开啊?”
刘喜玉知道陈郄这意思是她知道当初那些话是骗她的,也就道:“自是真的。”
陈郄想着的不是刘喜玉应诺这点,而是,“要是差银子,陛下抄几座大的庙不就好了?”
道家之首朝阳观,先帝在时香火鼎盛,想来香火银子就拿去给先帝填当武皇帝的坑了,这会儿佛家顺势起来,这阵仗比朝阳观还盛,还不知道骗了那些老百姓多少银子。
那可都是人家一点一点攒下来的,没买吃没买穿,铜钱银子没能在市场上流动来带动经济造福百姓,倒是送进那些个庙里给人塑金身全沉淀在了那。
要只是弄几个金身还好,神仙这么缥缈的存在自来是无罪的,有罪的是那些个贪心的和尚,收了老百姓的银子也不用花销,只管换了银子放在那不动,一不纳税二还跟有些乡绅地主之类的勾结挂靠对方良田帮人躲避赋税。
但凡有个对经济之事理解得多的,也都得建议皇帝把这些给收拾了。
要说皇帝正在壮年,对鬼神之说素来都没放在心上,但还容着那些个僧人也是没办法。
“陛下还指着他们教化百姓。”刘喜玉把这里有说出来都有些忍不住满脸的讥讽之意。
他也不是不信这些神佛,上辈子因自己的病,为自己的那些痴心妄想,也不知道暗地里求了多少神佛才求到有今日,给出的供奉也不少。
可关键是,人家庙里的规矩跟这时候不一样,并没有影响到民生经济,大家求个心安捐多捐少该纳税的纳税该过日子的过日子。
就当今对这些教派的意思,无非是想借着他们的手能尽量的安抚百姓的困顿,毕竟生死富贵贫穷之事缥缈不定,日子没个盼头,就得防着他们想不开来造自己的反。
说得简单点就是,在朝廷顾不到的地方,还指望着他们能拿来维老百姓的稳。
这个陈郄也能听明白,“再不济,每座庙最多只允有多少弟子,庙宇名下有多少田那也得定个数在那,把那些偷税漏税的给挤出来,不然只靠着朝阳观收银子,一年能有多少?帮陛下卖下面人送进宫的各种礼?累不死你!”
也不是她爱多管闲事,纯属担心刘喜玉太累而已,当然也顺带操心操心自己嫁给刘喜玉后辛辛苦苦赚银子出来全得送出去,可还不得亏死。
朝阳观重开,刘喜玉也跟当今提过道家佛家两家的争斗,撇开这两家的恩怨,说得深了在宫中直到半夜才出宫回到国公府里来。
陈郄说的这一点,他也跟当今说过,“皇帝早就有这个意思,只差一个时机就可提出。”
“难的就是他们手里的银子并不好取。”陈郄就接过他的话。
香火繁盛的庙宇,一面收受百姓供奉无数,自己又有田土在,使唤着下面的小和尚或者找一些帮工来种田种地,一年到头吃喝不愁,收到的那些银子也就装箱子里放仓库里氧化也没个花销处。
银子被造出来是为了流通的,市面上的银子少了,对整个国家各方面的影响不是几页纸说得清楚,换现代也得要好几本生涩难解的专业用语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