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傅家大大郎先拦了门,此时要做敲门诗。
也是读书人家的规矩,一阵起哄里,庞家的一位秀才小老爷顺利对了出来,换得周围一阵叫好,立马就有人把敲门诗写好让人带进了院子里的男客女客们品鉴。
刘喜玉就此得以进门,旁边傅家大郎在前头引路,很快就到了里门。
里门是傅家二郎守着,依旧得做一首进门诗。
跟着刘喜玉的少年郎立即又有做的一首出来,虽是改的旧诗,却也有新意,这一道门又过了。
傅家二郎又在前领路,这回进的花厅。
此时能来傅家凑热闹的男客,也基本是读书人了。
见着刘喜玉这人中龙凤,少不得就有礼部的一位侍郎站了出来要跟刘喜玉对诗。
刘喜玉心中是日了狗的,还好身后裴家二郎越身而出,笑着道:“小公爷这会儿哪还能作诗,怕心都飞到不知哪去了。不如晚生请老先生指点一二?”
此乃裴家二房的长子,读书颇有天赋,不过因为家里是武将之家,倒也没考取功名。
老侍郎也就图个喜庆凑个热闹,自然也不会为难人,也就放了人过。
进了花厅,就是正厅。
正厅外拦门的乃是傅三郎,傅三郎跟刘喜玉好歹也是一道游山玩水的交情,也不会多过为难,念的说难也不算难,说不难也不算不难,也就靠个机灵投巧。
如此这一关也过了,这才得见到傅家大老爷 。
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对诗了,还得刘喜玉跟傅家大老爷说一说自己的诚意。
这诚意并不是之前给得聘礼,而是自己如何看中傅家门楣,如何愿意与之结亲,结亲后如何愿意待傅家表姑娘好。
总的来说,也是个套路,大家伙儿谁成亲说的都一样。
陈郄坐在临时闺房里,听着门外报刘喜玉到了哪,在哪被谁拦着各自对了什么诗,不由得汗颜。
我的那个天,这破规矩可够多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完全没听说过啊。
也是傅家的小辈们都知诗书,就外面报了男方对的什么诗,还会叽叽喳喳讨论一番好不好,等着之后再听到新的,也还得比一比谁做的更好。
陈郄在旁边瞧着,暗想这讨论倒也真单纯,可见知识是个好东西,可惜她没有。
等着刘喜玉一路闯关到了陈郄的闺房外,这又得作诗了。
先在门里出题的是傅家的长孙女,也就是陈郄借了人家嫁妆里大件头的那一位,自然是文采斐然,明显是不想要刘喜玉这么容易能请出陈郄去。
好在外面里的一群少年郎到底也不差,几个人凑在一堆各自探讨了几句,就选出了个过了青春期人俊声美的少年郎出来应唱。
唱的诗是好诗,就是屋子里的姑娘们都听得脸红心动了。
陈郄瞧着,这知识可见也不是个好东西,最是骗人不过,外面那些个混蛋可别骗了自己几个侄女儿了。
最后陈郄终于出门得来,跟着刘喜玉的少年郎们赶紧从怀里掏出一把珍珠金珠子往里面一丢。
陈郄的手已经被刘喜玉抓住,连人就被从门里抱了出来。
少年郎们一阵呼和,也不停留,拥着刘喜玉就呼啦啦的往外走。
走出了内院,刘喜玉才把人放下来,牵着陈郄的手往正厅里去。
正厅里傅家大夫人跟傅家大老爷早坐在了主位上等着了。
两人走进去,仆从就拿了两个喜庆的软垫子出来摆着,又飞快的退了回去。
刘喜玉牵着陈郄跪下,凝听长辈的教诲。
能说的早就说了,在这个场合说的也是套路,傅家大老爷说给刘喜玉听,盼着夫妻和谐能好好待陈郄,傅家大夫人就要陈郄嫁入刘家后要好生操持刘家。
就这么说了一会儿,外面叫着吉时到,新人就得出门,傅家大夫人这才作罢,作势擦了擦眼露出不舍来。
等着出了门子,刘喜玉牵着陈郄的手,突然一个转身单膝跪地。
在周围的一阵轰鸣声里,刘喜玉抓住陈郄的脚踩在自己膝盖上,再一起身陈郄反应不及脸都吓得白了,然而人却是在了刘喜玉怀里,一下子就进了花车了。
进了花车的陈郄胆子又回来了,忍不住拧了刘喜玉手,把人拧得龇牙咧嘴赶紧出了花车,刘喜玉那脸立马就恢复了正常。
重新上马,等着傅家的礼官叫着吉时到可以启程,刘喜玉轻拍马背,骏马缓缓朝前走去。
后面跟着的花车也缓缓走动,里面坐着的陈郄松了口气,这离过门也不远了,可算是折腾到一半。
第180章 洞房
婚车走得极慢,虽是有兵马司开道,但凑热闹的人也太多了。
毕竟是以为一辈子都要当个仙风道骨道长的小公爷成亲,就是京城外的也都有趁进京城做买卖的机会赶来凑个热闹。
想想一个小小的京城其实住着小百万人,算起来城南城北住的还都算是少的,但这个拥挤法,其实跟现代大都市里上下班时间段也差不离。
陈郄坐在婚车里,透过细纱盖着的帷幔打量周围涌动的人头,眼皮跳着生怕出个什么意外。
不过兵马司不愧是做惯这个活儿的,等婚车到国公府门外,硬是没能出现半点不妥。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国公府门外鞭炮早已经响过,刘喜玉下得马来,在府里操持的素节就上前耳语,“主子,老主子回来了。”
老公爷事务繁忙,在自己孙子成亲这么重要的时候还是出面了 。
刘喜玉点头表示知道了,回头看向陈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