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的很想说这位冯老太太思想太过奇葩了,明明就是她杀死了花花,还想毁尸灭迹,可揭穿了之后,她不知道反思,却还在怪罪那个揭穿她的人,这种人还真是叫人觉得奇特之极,沈临仙都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她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沈临仙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你从小到大吃的都是屎吗?”
沈临仙一句话叫冯凯愣在当场。
不过想到冯老太太刚才还想伤害沈临仙,还在还是满腹怨言,他也就不替冯老太太说话了。
冯凯一边护着沈临仙,一边由着沈临仙骂冯老太太。
“吃屎吃的脑子里都是吗?”沈临仙又问了一句:“脑子里装的都是糨糊的也不可能有你这样的想法,只有装了屎的才会像你这样,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自己作死也就算了,还敢害人性命,而且害的还是你的亲重孙女,花花小小的年纪,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就失去性命,你这个害了她的人竟然一点都不伤心难过,一点后悔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怨恨起别人来了,我告诉你,你这种人有什么结果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与任何人无关。”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冯老太太从地上爬起来就朝沈临仙扑过去。
“挡开她。”一个苍老的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一个高壮的男人几步跨过来挡住冯老太太。
片刻之后,一个身着中山装头发花白的老人迈着大步进来,他浑身气势惊人,衣服虽然有些旧,可穿在他的身上,却穿出了战袍一样的感觉。
这是一位一眼看过去就叫人心生敬意的老人。
老人几步过去,对着沈临仙微微点头,转过头,一双虎目满是严厉的盯着冯老太太:“你再闹,再闹老子直接崩了你。”
一句话,吓的原先作天作地的冯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哼都不敢哼一声。
“爸。”后头,面色苍白,身体虚弱的冯副厅长扶着成芷进了屋。
“别叫他爸。”冯老太太一见冯副厅长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样,又嚷了起来:“他叫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他根本不认你这个儿子,你还叫他爸。”
老人又瞪过去的时候,冯老太太再度收声。
老人转身,拉了把椅子坐下,对沈临仙和沈建国勾了勾唇角:“请坐。”
沈临仙知道这老人必然就是冯老了,她含笑点头致意,拉着沈建国坐下。
冯老又一指旁边的椅子:“你们也坐吧。”
冯副厅长还有成芷以及冯凯都正襟危坐,显的十分的拘束。
冯老低头看向还坐在地上的冯老太太:“我原来想着事情既然已经这样,再怎么说和你多年夫妻,也算有点情份,不愿意把事情做绝了,给你留了条活路,没想到你竟然还这么不老实,老了老了还做出害亲人性命的事情,这一回,我也容不了你了。”
冯老太太一听大急,几乎跪着膝行过去:“你别说,别说……”
冯老摇了摇头,神情落寞,颇有几分英雄迟暮之态。
他一把挥开冯老太太:“离老子远点。”
冯老太太吓的缩了缩脖子,又跌坐在地上。
要是往常,或者冯副厅长不忍心,要起来扶冯老太太,也会给她说情之类的,可今天,冯副厅长把头扭到一旁,根本不理会她。
成芷更是看着冯老太太满眼都是恨意,恨不得吃了她。
冯老长叹一声:“本来这是家丑,我不该说的,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想着,还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开来讲吧。”
沈临仙起身:“既然如此,我们先告辞了。”
冯老摆了摆手:“你坐着吧,也没什么要瞒的,你听听也好,回去汇报一下,也算有个交代。”
沈临仙听了也没说再走,拉着沈卫国再度坐下。
冯老太太满眼哀求,但是冯老根本不理会她,为了怕她搞破坏,还叫警卫人员押着她,不叫她动弹。
冯老转头看向冯副厅长,满眼的慈爱:“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冯副厅长不知道要说什么,更加局促。
冯老干笑一声,满眼的怀念:“说起来,你娘是我娶的第二任妻子,你还记得你前头还有两个姐姐吧,那是我的元配所生,我的元配也就是你的大姨,当年你大姨生下你二姐后得了病,没有多少日子就没了,临死的时候我回来,她拉着我的手,求我娶你娘,说只有你娘进门她才能放心,你大姨想的好,你娘怎么说都是她亲妹子,是孩子的亲姨,总比外人知道疼孩子吧,她却不知道,就是这个毒妇……”
冯老指着冯老太太恨声道:“就是这个毒妇把你两个姐姐都害死了,害的你大姐叫人糟贱了,那一年大灾,我在部队上没赶回来,她就把你二姐换给别人,换了一袋小米,你二姐当时才多大点的孩子,就叫人……叫人煮了吃。”
“啊……”
成芷和冯凯几乎同时惊叫出来,两个人看向冯老太太,满眼的不敢置信。
冯老喘了几口气继续道:“我回来之后,她说家里没办法,实在活不下去了,你二姐是给饿死的,还说你差点也给饿死,我成天的不在家,也不知道家里的事情,并不知道她有多狠,还劝慰她来着。”
“后来呢?”冯副厅长总算开口了。
冯老再度长叹:“后头我一直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又信任她,也就没有继续追查,一直到那一年我受了伤,部队又转移,我差点丢了性命,后头碰到你孙姨,你孙姨是护士,有急救知识,也懂一些医术,她用仅有的药救了我的命,后头我们俩结伴找到部队,我在部队医院休养,你孙姨顺带照顾我,你娘她知道了这件事情来看我,正好看我和你孙姨说话,就开始胡闹。”
冯老说着话老泪横流:“我对不住啊,对不住你孙姨,也对不住我那兄弟……”
冯副厅长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脸的看着冯老。
冯老抹了一把泪:“你孙姨其实那时候早就结婚了,嫁的是我的战友,我们俩原先也认识,所以人家才救我,当时,人家还怀着孩子呢,你娘这一闹,你孙姨过去劝,原来想说她结了婚的,可你娘哪里听得进去,她撒泼不要紧,可她不该推你孙姨,这一推,我那战友的娃就这么没了,没几天,前方传来消息,我那战友牺牲了,你孙姨也差点没活过去,我深觉有愧,平时就多照顾了一些,可你娘她……”
说到这里,冯老都有些说不下去。
冯副厅长看向冯老太太,满眼的怒意。
他根本不知道里头有这样的事情,冯老从来没有说过,冯老太太一直说孙姨是个狐狸精,勾搭冯老,不安好心,她原来以为是冯老当了官,就不要糟糠之妻,心里是有些恨冯老的,所以才会到h省工作,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回过京城,却不知道,原来是冯老太太对不住冯老。
冯老掏出一把枪,彭的一声放在桌上:“后来有一回,你娘说梦话,说什么不是她杀的,她没错,我才怀疑你两个姐姐的死,费了好大的劲才查出来是怎么回事,我恨她,绝不能再和她生活在一起。”
第154章 超度(月票950加更)
冯老太太再也忍不住了,尖叫一声:“不是我杀的,那两个小贱人,那么大的灾,不拿她换粮食,我和我儿也活不下去啊。”
冯老一把拿起枪对准冯老太太。
沈临仙一抬手按在枪上:“冯老,犯不上,别脏了你的枪。”
冯老深深看了沈临仙一眼,突然笑了一声:“说的好,为了这样的人,犯不上脏了我的枪,老子的枪是杀敌的,不是用来杀这种脏东西的。”
冯老看向冯老太太的时候,眼中的厌恶怎么都藏不住。
就是这份厌恶叫冯老太太发了疯,她一下子冲了过去:“混蛋,混蛋,你们都是混蛋……”
冯老一脚踹报过去,直接把冯老太太踹的飞了起来,她重重的身体掉到地下,砸的屋子的地板都有一阵在颤动。
冯老不再看她,而是看向冯副厅长:“我不能再跟她生活在一起,只是,当时你已经那么大了,和她又亲近,我不忍心叫你难过,再加上你两个姐姐又死了那么多年,我要是追究的话……唉,毕竟和她多年的夫妻,我就和她离了婚,后来才慢慢和你孙姨在一起。”
冯老一口气说完当年的事情,过了一会儿才再度开口:“我原来想着把这些事情带到墓地里,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歹毒,都说虎毒不食子,可她比畜牲都不如,我的重孙女就这么没了,早知道这样,我早该把这些事情讲出来。”
冯副厅长看看冯老,再看看躺在地上吐了血的冯老太太,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成芷蹲在地上拉住冯副厅长的手:“哭吧,哭够了咱还得好好活着,这一家子还都得靠你呢。”
冯老看到五十多岁的大儿子哭成这样,也跟着难受起来,他起身过去,也蹲下身,摸了摸大儿子的头:“好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夹在我和你娘当间,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爸。”冯副厅长抬头看向冯老,满眼的委屈悲痛,冯老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最后化成长长的两个字:“儿啊。”
沈临仙看完了冯家这出狗血剧,满心的无语。
她起身,悄悄过去拉着冯凯和沈卫国从屋里出来,小声对冯凯道:“带我去你家,先把花花超度了吧。”
冯凯点头,他现在是满身的尴尬,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沈临仙的提议正合他的意思。
三个年轻人静悄悄的下楼,到了冯家原先住的屋子,进屋就看到姚瑶和冯康都在屋里,小两口眼睛都是红红的,应该是才哭过的。
见沈临仙进来,冯康和姚瑶赶紧站起身。
姚瑶张了张嘴,叹了口气。
沈临仙对她轻轻点头:“我过来超度花花。”
一句话,姚瑶的泪水又掉了下来:“我,我能不能再看看花花?”
沈临仙想了想,递给姚瑶一张符:“这是开眼符,你贴到额头,就能看到许多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说到这里,沈临仙停顿了一下:“我的符要钱。”
姚瑶赶紧往口袋里掏去:“多少钱?”
沈临仙伸了一根手指:“一万块。”
“啊!”姚瑶低声轻呼:“我,我没有这么多钱。”
她转过头祈求的看着冯康,冯康摇头,也是满眼的哀求:“沈同学,我们,我们真没那么多钱。”
沈临仙笑了笑:“规矩不能坏,不过,你们可以先欠着,这么着吧,你俩给打张欠条,写上欠我两万块钱,我也不规定还款日期了,反正十年二十年的,只要你们记得就行。”
“怎么两万?”沈卫国都有些听不过去了,拽了沈临仙一把。
沈临仙又一笑:“呆会给花花超度还要用一张符。”
姚瑶一听给花花超度,赶紧道:“应该的,应该的,冯康,你赶紧写欠条。”
沈临仙又道:“你们放心,我一定好好给花花超度,给她用好符,叫她下辈子……”
“嗯?”突然,沈临仙停下去不说话了,她死死的盯着姚瑶,看的姚瑶心里发毛:“沈同学,我怎么了?”
沈临仙沉吟一会和才道:“你和花花竟然还有一世母女之情,花花还会再度投胎成为你们的女儿。”
“真的?”姚瑶一阵惊喜,几步过去紧紧抓住沈临仙的手:“您说的都是真的,花花,花花还会再,再叫我一声妈?”
“会的。”沈临仙笑了笑:“花花和你有三世母女缘份,这是别人斩都斩不断的。”
得到沈临仙肯定的回答,就连冯康都高兴起来,他一把攥住姚瑶的手:“瑶儿,花花还会再来,还会再来。”
姚瑶点头,满目含泪。
沈临仙拍了拍姚瑶的手,轻声道:“那个老太婆已经得到应有的报应了,你们该叫她长长久久的活着,然后叫她孤苦无依,叫她看着你们幸福,叫她看着你们还生女儿,看着你们的女儿健健康康长大,叫她在亲人的怨恨中永远得不到解脱。”
姚瑶听了,双眼发亮,原先的沉痛悲哀渐渐的散去,取而代之是新生的希望:“好,我听您的。”
姚瑶把开眼符拍到额上,突然间就惊呼起来。
她看到飘在空中的花花,花花穿着红衣,满身湿淋淋的,满脸的凄厉怨恨,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
她张着双手,十根手指都是长长的尖黑的指甲,指甲朝着姚瑶抓去。
“花花,花花。”姚瑶哭喊了一声:“妈妈在这里,妈妈知道你怨我,恨我,妈妈不躲,你打吧,你打吧。”
花花的指甲马上就要挨到姚瑶脸上,突然间,她停了下来,一双眼睛迟疑的看着姚瑶,渐渐的,似乎是想到些什么,血红的眼睛流出两行血泪来。
沈临仙趁着这个时候飞快的拿出一张符扔了过去,黄色的符纸飘到花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