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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了然大师商量事情,来晚了一步。”成靖宁经常锻炼,走这点山路还不至于气喘吁吁,“就等着喝姐姐烹的茶。”
    成芙宁兴致好,在抄经诵经之余,冬天里带着小丫鬟去梅林采梅花上的落雪,花开时早起收集花上的露水,用雪水和露水泡出来的茶都带着一股花香。
    “你的伤好些了吗?”成靖宁被封为乡君的事,她在庙里也有所耳闻。
    “好多了。”成靖宁喝茶如牛饮,品不出好坏,但水质的差别这次尝了出来:“果然清冽,配上好茶,更是芬芳怡人。”
    “还没来得及恭喜你获封乡君,这两个平安扣送你。”成芙宁命映秋把备好的礼取来,是两个拇指大小的白玉制成的,配着青色的绳结和丝绦。
    “那我不客气了。”成靖宁取过两枚平安扣,道过谢后让花月收起来,“今天来拜佛,了然大师让我画观音殿里的菩萨圣象。我答应了,过些日子就要住进庙里来,到时候把可可和雪儿也带来。”
    成芙宁看向她的左臂,迟疑着道:“真的吗,那太好了。可是你的手……”
    成靖宁抬了抬左臂,说:“九月中才开始,那时已好得差不多了。”
    回到侯府,成靖宁把画观音像的事说给沈老夫人听,沈老夫人虽觉着不错,但担心她伤还没愈合,派人拿了拜帖到孙太医府上请他来复诊。
    得到无大碍的消息,沈老夫人才放心让成靖宁去大觉寺。距离九月十一还有一段时日,成靖宁开始着手准备画壁画之事。先查阅了大量佛经,了解了观音的三十三种形态之后,才开始动脑描画。比照着了然大师说的壁画高度和宽度,用炭笔、工笔和西洋笔在宣纸上画草图。所幸上一世见多识广,去过敦煌、五台山、印度、尼泊尔、不丹等地旅游采风,见过许多相关壁画和雕像,还有相关影视。
    本着一颗敬畏的心,成靖宁每画一笔都觉无比的沉重。到约好的日子,她只画完一副成品。交给了然大师看过之后,微微笑着点头,表示她的画作,出乎他的预料。
    成靖宁的住处在寺庙后方,地方清幽雅致,庭院中央有一颗三百年的银杏,枝繁叶茂,笔直参天,周遭的花圃内种满曼珠沙华,还有几盆长势喜人的茉莉。此地靠近半山的小筑,走上一刻钟,便到成芙宁所在的梅林。
    这个季节院子里开满红艳艳的花朵,连成一片,犹如鲜血铺成的路。成靖宁在一丛花前停住脚步,蹲下身来,欣赏眼前被赋予悲剧色彩的花朵。
    “可可,你听过曼珠沙华的传说吗?”成靖宁看花时,说话的语气也带上几分伤感。
    “传说,它是开在冥界忘川河边的接引之花,人死后,灵魂会嗅着它的花香渡过忘川,而闻过它香气的人,会忘记生前的一切,把上一世所有的悲苦喜乐都抛在彼岸,然后踏着它铺成的红毯走向幽冥之狱。”
    “神话本子里记载,像这种花开成片的景象,只在黄泉路上才见得到。”成靖宁是不信的,不然大觉寺里为何这么多?“还有说,它的花香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呢,和刚才的截然相反,看来传说也很矛盾。”为了显示她的见多识广,又讲了许多和曼珠沙华有关的凄美故事。
    “叶落花开,花落叶生,两不相见,就像两个相爱却无缘的人一样,生生世世都错过,很凄惨是不是?”成靖宁说着,低头去嗅花的香气,但曼珠沙华是无香的,却开得绚烂美丽,如火似血,让整个院落都在燃烧一样。
    可可认真的听着,垂着猫头一脸忧伤,阴阳眼里有闪烁的泪光。
    “好了我们不说它了,去看过芙姐姐之后回来休息,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做。”成靖宁抱起可可,见它流泪,奇怪道:“你怎么了?”
    可可没有说话,沮丧地靠在成靖宁的臂弯中。
    午歇之后,成靖宁起来,见着可可还在窝里睡觉,它还在睡梦里哭泣,便没打扰它,轻手轻脚的离开。为了更好的让成靖宁画完观音的三十三形象,了然大师亲自带她参观寺中各院的壁画雕塑,并拿出珍藏的佛经故事绘本。
    到明年二月十五还有五个月,时间还算充裕,她有时间慢慢准备。之后的日子,成靖宁便翻阅佛经及相关绘本,欣赏其他殿中的壁画,拟画初稿。经过两个月,把所有观音形象绘制完毕,才开始在殿内的新墙壁上绘画。
    为了练手,成靖宁先在自己住的厢房的墙壁上笔画了几个飞天,找到画壁画的感觉之后,才到观音殿内动工。到此地来帮忙是水袖花月等四个丫头,照着画稿上的形象,按比例放大,不断的修饰完善。平日里成靖宁画画,四个大丫头也会帮着画线上色,有几分底子,是以会帮着上一些简单的颜色。不过量太大,成靖宁恳请延期,了然大师听后欣然应允,让她先画前殿的十八幅。
    之后数月,成靖宁便一直在大觉寺内专心画观音像,过年时也未回侯府。成芙宁偶尔会过来探看帮忙,也让陶妈妈回侯府向沈老夫人等人禀告,到二月她再和成靖宁一同回侯府。
    这等大事侯府自是没有宣扬,沈老夫人只对外宣称成靖宁今年犯流年,所以要住到寺里去,等到春分之后再回府,如此一来倒无人再提。
    到二月十九,观音大士诞辰那日,成靖宁正好画完前殿的十八个形象。看过成像之后,寺内各大师高僧决定到六月再办观音会,今次只在其他殿举办佛会。
    一直到五月初,才画完观音殿里的壁画,延后了两个多月,成靖宁把观音像画得更完美了许多。抱着可可欣赏自己的作品,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果然是慢工出细活儿。”同时警告自己,在菩萨面前不要骄傲,要谦虚。
    请了了然方丈等几位大师来检查,诸位对成靖宁的画技大加赞赏。“多谢成施主了。”了然方丈双手合十道谢说,同时送上一份谢礼。
    成靖宁画得诚心,半年多时间严守寺内清规戒律,人物完成得很好,本是抱着一颗积福向善的心来,见到小沙弥捧来的礼盒,忙拒绝道:“能画观音像是我的福分,哪能求什么回报。方丈太客气了。再说,观音大士心怀天下,品性高洁,怎能用凡尘的东西玷污了她?”
    如此推拒一番,最后了然大师将他平常佩戴的佛珠给了成靖宁,说:“如论如何,成施主也要收下。”
    成靖宁双手捧过,双手合十道谢说:“如此晚辈就笑纳了,多谢主持大师。”一百零八颗金刚菩提子制成的佛珠,分量很重,寓意非凡。相传,金刚菩提子是大自在天的第三只眼,能摧毁一切邪恶之力,消除煞气业障,了然大师这份礼,不可谓不贵重。
    成芙宁那边已收拾妥当,包裹已提到成靖宁的厢房,这时到观音殿来先睹为快。“难怪了然大师会请你来画,很是与众不同。”看过之后赞叹道。壁画的色彩丰富,线条流畅,观音的形象或柔和,或端庄,或慈悲,或庄严,或肃穆,神态逼真,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如真人般的自然。
    “回去以后,姐姐就别再提这件事,要低调些,谦虚一些。”成靖宁说,她很怕扬名,也怕自己膨胀。跟在她身边的可可,也揣着小脚仔细的看殿里的画,猫脸是从未有过的专注。
    成芙宁心领神会,说:“我明白。”
    五月初一,也是沈老夫人到寺里来上香的日子,正好接两个孙女一同回府。拜过佛祖和菩萨之后,沈老夫人也来到观音殿欣赏壁画。看完后,叮嘱成靖宁说:“戒骄戒躁,回府之后别太过得意,你这次虽完成得好,但还有许多不足之处,得继续跟着顾师傅认真学画,知道吗?”
    “孙女明白。”成靖宁郑重的点头,了然方丈那边,也答应暂时不透露她的名字。
    功德圆满的回家,成振清和顾子衿都到大门前来接她。“爹,娘,我回来了。”成靖宁一下车就亲亲热热的上前喊道。
    顾子衿瞧着又长高了些许的女儿,笑问道:“总算回来了,画得如何了?”已过十三的成靖宁,亭亭玉立已有邻家有女初长成的模样,眼下她总算放心了。
    成靖宁也如释重负:“不负重托。”
    “那就好。”顾子衿笑道,见着安静站在一旁的成芙宁,也点了点头。
    进府之后便是午饭时间,侯府的厨娘整治了一大桌吃食,大多都是成靖宁爱吃的。在寺里吃了半年多素,这时候被阵阵肉香勾起馋虫来。“还是家里好。”成靖宁拿着筷子感叹。
    永宁侯府人丁少,哪怕加上在外的成永皓成永安两兄弟,一张八仙桌都坐不齐,所以用饭时的规矩也没那么严苛,一家老小把酒言欢,相互问候着这段日子来的事。
    京城这些日子来倒是风平浪静,不过侯府却不怎么太平,有整日想做妖却有心无力的荀太夫人,还有突然转性,试着和沈老夫人缓和关系的成启铭,以及厚脸皮上门求这求那的陆氏母女。这些个皮癣一样的人,无法根治,也拔除不了。也还好,沈老夫人脑子清明,并没因为成启铭的几滴眼泪就心软,却是拿着剑把那个厚颜无耻的老男人大骂一顿赶走了。
    这时边关战事已经结束,大军大捷,击退大夏和羯族百余里,萧云旌带着众将士正在回京的路上。“这次他立下大功,封侯拜将再所难免。”
    “那大哥呢?”和萧云旌相比,成靖宁更关心自己人。
    第70章 夜探
    “也跟着沾光, 立下不小功劳。听说斩杀了大夏的左贤王, 又带奇兵突袭了羯族的粮草。估计能封个从五品的官。”儿子成器, 成振清甚是欣慰。
    “明年二哥也要回来考科举了,他这么努力, 一定能考上。”算起来, 成靖宁也有好久没见到成永安了,他勤学刻苦,又聪颖明惠,三月春闱问题不大。和京城的高门纨绔们比起来, 他算得上有出息。
    沈老夫人时刻关心着两个孙子的成长,谈及次孙,也是一脸笑容:“我去信问过山长了, 说永安这次稳了。等他科考之后, 也该张罗着成亲了。”现在老大有了出息,和安定侯府那边也商量好了,婚期定在中秋。算起来侯府很久没办喜事了,等成永皓回来之后,家里该热闹热闹了。
    提到结婚,成靖宁自动闭了嘴, 她的两个哥哥的确很好,未来的嫂子也一定会幸福。但一想到再过两三年就轮到自己, 心情很不美丽。夫婿人选, 似乎就亲戚家的小孩儿,令国公府那边不可能了, 大概会从顾家那边选。想到前世今生所见的那些悲剧,她恐婚的症状好像又重了些。
    用过饭后,成芙宁也留在琼华院说话。翠竹是不堪回首的过去,这一年多以来,府上诸人都很努力的忘记这个人,成振清夫妻此刻对待成芙宁,总算没有刚回府时那般冷淡。“这一年在寺中过得如何?”
    “谢父亲关心,芙宁在寺里一切安好。每日祈福诵经,参研古籍,听寺中大师讲经,收益良多。”成芙宁恭敬地回道。
    “如此甚好。”成振清点了点头。
    成靖宁用清水净了手,取出今日了然大师赠送的佛珠,说:“这是主持方丈给我的,说是谢礼。只是这份礼太贵重,我担心保管不好,祖母,您看这放什么地方合适?”
    “既然大师给了你,你就收着。你怎么保管当初他送你的貔貅,就怎么保管这串佛珠。”沈老夫人道。当初了然大师说的话还犹言在耳,成靖宁的命格有些怪,需要这些法器镇一镇。
    忠敬侯府内,罗安宁刚听完小厮的回禀,这时才知道成靖宁在大觉寺内到底做了什么。画观音像么?了然大师为了选画师,花费了许多时间,不想这一世会让成靖宁去。等到六月十九,她大概会扬名天下吧。上一世她体弱多病,一直待在侯府之中甚少出门,一个屋檐下住了几年,也没见过她有这才能,重生一世,她也跟着变了。佛门圣地,神鬼怪力,倒不好动手脚,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算了。
    这一世的成靖宁变化太多,已脱离了她的掌控,如果能在她身边安插一个眼线就好了。也还好,现在她已摆脱了困境,在忠敬侯府她们一家的地位稳固,世子夫人已被送到乡下庄子,无人再敢作践轻视她们,那些她掌控不了的,只能徐徐图之了。永宁侯府那边,得慢慢来。
    “姑娘,您的信。”清溪打帘子进来,把一封信交给她。
    算得上是好消息,罗安宁看过之后就烧了。
    侯府开始热热闹闹的过端午,就在家家户户包粽子的时候,宫中传出惊天大消息,方婕妤被贬为庶人,赐死,大皇子赵承载被封为蜀郡王,于端午过后到蜀地就藩,方家上下所有人,一并贬回山西原籍,五代以内不得出仕为官。官方的消息是,方家居心叵测,意图刺杀今上,所以重罚,此外方婕妤在行宫谋害四公主,罪加一等。但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所以从轻处置。
    消息传出,一片哗然,有说判得太轻的,有说今上忘恩负义的,一时间众说纷纭。其实真正原因,成靖宁已从沈老夫人那里听过了。
    因方婕妤谋害皇后和十一皇子之事,方家受到牵连,元气大伤,方太后为了让方婕妤复宠,就计划在团圆节演一出苦肉计:买通杀手刺杀今上,然后方婕妤为今上挡刀,以命换荣宠。原本这出苦肉计是要在燕山行宫那边上演的,只是出了四公主险些被害,西疆又起战乱之事,所以延后到八月。
    原本一切计划得很好,怎奈两次机会方婕妤都没抓住,一次被丽妃捣乱搅和了,再一次就是成靖宁抢先一步,为今上挡了刀,所以就捡了个便宜,被封了乡君。难怪当时今上欲封她县主时,被方太后极力阻挠。知晓正真原因后,成靖宁也是哭笑不得,这,大概就是命吧。无论如何,这次是她的运气,得了便宜不能卖乖,现在侯府正是该低调的时候。
    原本方太后的计划里没什么纰漏,刺客刺杀失败后自爆而亡化作血水,人证物证全毁,查无可查,但坏就坏在,成靖宁看到了凶手的脸,还将其画了出来,画得惟妙惟肖,刑部那边抽丝剥茧,逐渐的查到头绪。
    能查到方太后那里,还是柔妃的功劳,据说柔妃去给方太后请安,她的宫人如厕时,听到方太后的心腹宫人在和一个小太监说话,说什么要阻止刑部继续查下去,杀掉一切之情人,否则大事不好。于是那名宫人跟随柔妃回到漪兰殿宫之后,就把这事说了。柔妃很清楚今上和方家的恩怨,所以就到今上那里告了密,然后抓了方太后的人,经过一番拷问后,就得到了中秋刺杀的真相。
    柔妃横插一脚,成靖宁不得不怀疑,这其中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柔妃,能从低微的宫女爬到妃位,在一众贵女中平安生下一子一女,也不是个简单人物,想到有过一面之缘的三皇子,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和温润如玉的脸给他的印象深刻。这对母子,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方家的事还没落下帷幕,大捷的军队已快到皇城脚下。大胜大夏和羯族,今上兴奋至极,忘记亲娘给他添的堵,决定带着文武百官亲自到城门口迎接凯旋的大军。
    成靖宁想去看大军进城的盛大仪式,特地到天香楼包了包间,拉了沈嘉月和顾婉琰一起。这种扬眉吐气的热闹,振奋人心的大事,无论多少都不嫌多,京城百姓都很捧场,早早的就夹道欢迎了。今次冒头的都是青年将领,看着个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今上深感江山人才辈出,国家振兴有望,当即豪迈的封赏有功将士。
    首当其冲,萧云旌封了二等镇远伯,四品京卫指挥佥事,霍庭延封从四品二等护卫,张明烨封从四品城门领,成永皓封五品步兵副尉,沈珵封五品三等侍卫。此外还有众多封赏,暂不一一赘述。
    沈嘉月百无聊赖的趴在窗台上,双手捧着头,看着城门的方向望眼欲穿,“怎么还不到啊?”这次沈家的几个堂哥也立了功,她也觉得倍有面子。
    “这会儿陛下的封赏已经完了,估计已经进城了。再等一等。”成靖宁倒是很耐心,如果人来了,楼下的呼声会更高。
    果不其然,楼下人头攒动,欢呼声一浪盖过一浪,沈嘉月站在床边,忙把耳朵捂住,“天呐,我耳朵都快聋了。”
    “这等振奋人心的大事,京城百姓如何不高兴?”便是她听着看着,也觉心潮澎湃。
    这时候说话,谁也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三人都看向窗下,只见楼下的百姓,尤其未出嫁的少女,手里的鲜花、帕子、香囊、瓜果之类的东西,一股脑的扔给跨马走过的青年将军们,尤其前头的萧云旌、成永皓、霍庭延和沈珵几个。
    “五堂哥难得这么正经,大表哥好像晒黑了瘦了也丑了,萧大哥好像又威武英俊了些。”沈嘉月点评着说。
    顾婉琰笑容温婉,说道:“隔这么远,也亏你看得出来,要是让永皓表哥听到了,非找你理论不可。”
    “人已经走远了,我们也回去吧。家里置办了席面,给大哥接风洗尘。”成靖宁体验了一把热血之后,开始思索着回去之事。
    “我家也是。”沈嘉月说,这次有两个堂哥出战,都有加官进爵,这等大事必须阖家欢庆。
    离开包间,在走廊上时正巧碰见隔壁的门打开,走出一个婀娜多姿、柔婉清艳的女子来,她戴着一方淡粉色面纱,梳着朝云近香髻,配着八宝攥珠飞燕钗,穿着一身青烟紫绣玉兰的拖地长裙,举止娴雅,只看一双明亮的杏眼,便知是个难得得美人。
    两方相遇,皆要下楼。那女子眼中有盈盈笑意,说:“几位姑娘先请吧。”声音很是清润好听,犹如箜篌之音般的轻灵。
    顾婉琰扯了扯成靖宁的袖子,低声对她道:“这是安定侯府的殷姑娘。”
    原来是未来大嫂,成靖宁登时露出笑脸来:“多谢姑娘,那我们三个就不客气了。”这位殷姑娘,不止能干,还十分的貌美,刚才匆匆一见,看得出,身材很好,很让人羡慕。
    下楼之后,沈嘉月才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秘密。”成靖宁说,现在人还没进门,贸然上前认亲不妥,还是礼貌疏离一些好。
    “哼,不和你们玩儿了。”沈嘉月故做生气,冷哼了一声。
    回到侯府,成靖宁到琼华院,兴致勃勃的说起今天偶遇殷小姐的事,“她好温柔好漂亮,大哥那么促狭坏心眼,突然觉得他配不上殷姑娘。”
    沈老夫人笑骂道:“只见过一次,你就把人夸上天了。永皓被你这么埋汰,小心他跟你急。”
    成靖宁坐在沈老夫人身边,挽着她的手臂说:“我说的是实话,祖母你别跟大哥告状。”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兴告状那一套。”沈老夫人被成靖宁幼稚的举动逗笑。
    成靖宁松开沈老夫人的手,说:“我先回去了,还得跟着曹师傅学琴呢。”
    成芙宁回府之后,沈老夫人为她请了个教授古琴的师傅来,成靖宁作为旁听,也跟着一起上课,弹不好,陶冶一下情操也可。听成芙宁弹琴,便如欣赏一门高雅艺术。如果她有一个好的出身,一定会有更光明的未来。
    皇宫之中,赵澈在大明宫设宴款待今次凯旋归来的将士,宴席之上,豪气干云,与一干功臣举杯痛饮。老将新人,齐聚一堂,赵澈登时有“天下英才尽入吾彀中矣”的感慨。
    酒过三巡,英国公凑趣的举杯,笑道:“萧伯爷如今功成名就,也该关心关心终身大事了,这么一直单着终究不美。不如陛下今日趁此良辰吉日,为云旌解决了如何?”
    萧云旌是军中有名的单身汉,有时三五几个好友也会开玩笑的催婚,这时听英国公提起,又是一阵大笑,跟着起哄,齐齐请求赵澈给他解决终身大事,说有了嫂子,他就不会整天在军营里折腾他们了。
    “是啊是啊,早在三年前就有萧大哥要成婚的消息,我的份子钱放了三年都没送出去,陛下,您今天可得帮帮忙。”成永皓看热闹不嫌事大,抱拳跪在赵澈跟前,郑重其事地请道。
    赵澈被一竿子大老粗逗笑,对萧云旌说:“爱卿,你看这么多人翘首以盼,朕不给个交代也不好。这样吧,等明日朕把安乐公主召进宫,请她和王老夫人帮着相看如何?”
    安乐公主是成帝的第五个女儿,很是受宠,当年赵澈落魄时曾搭了把手,赵澈登基后,也很照看这位异母姐姐,加上会做人,安乐公主在京城混得如鱼得水,接连主持了五年群芳宴,是京里有名的大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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