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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的事,严学海压根就没想过让妹妹插手。
    老爷子早在严青18岁生日那天就转让了一部分股权给她,每年分红相当可观。
    严青性格跳脱,不适合做管理,公司是交给老大严学海来继承的,不过老爷子准备给女儿的嫁妆可是一点都不少,反正是够严青吃大半辈子了。
    其实严青之前对这些也不感兴趣,严学海本来就是拿她这个实习来玩的,随便给了一个经理的名头给她当当,实际没做什么实质业务。
    严青本来也这样混了好一阵子了,今天突然来找他说要做项目,严学海还真觉得有点稀奇。
    “怎么,在老严那里受刺激了?”
    想来想去,严学海只想到这一个理由,除非是和老头子吵架了,否则一般情况下,不是大佛还真请不动她妹妹。
    “你说是就是吧。”严青的表情有些随意,面对一贯宠溺她的大哥,她语气也十分不客气,“反正就是要事情多,要辛苦,要下工地,就这几点。”
    严学海挑了挑眉,“这可是你说的!”
    郊外正好批了一块地,广元准备在那里打造一个世外桃源式的生活小区,一期已经开建了,刚刚打了个地基,上面事情一大堆。严学海本来是派了一个亲信过去盯着的,不过现在,他打算把严青加进去。
    vp办公室里一个电话出去,事情就敲定了。
    这个桃园项目的总负责人是严学海的一个得力下属,不过现在一线工地的进度跟踪人和统筹者却变成了严青。
    上头有自己的人把关,严学海也不担心项目出什么大事,把严青放中间,有自己左膀右臂看着,还可以让她去练练,知道赚钱辛苦,也不错。
    跑工地这活儿是真辛苦,严学海回去跟老爷子一说,老头直接就发飙了,“工地里那是大姑娘能去的地方吗?你妹妹疯,你也跟着疯不成?!”
    老大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低头吃饭,也不替自己辩解。
    严青几口扒完了米饭,把碗一撂,“是我自己要去的。”
    因为这个,她把家里那些裙子高跟鞋都收起来了,在家穿的都是运动服和运动鞋,一副铁了心要去劳作的样子。
    大嫂钟萍又在旁边轻声向她确认道,“一会儿真要剪头发吗?”
    严青的一头秀发别提多好了,光滑水润,跟匹段子似的,钟萍发量偏少,一直很羡慕严青这一头浓密厚重的青丝。
    她在附近学校教书,工作清闲,为人亲和,业余爱好很多,理发这个技能纯粹是为了帮学校里学生省钱给锻炼出来的,好多学生都喜欢找钟老师剪发来着。
    严青已经跟她说好了,晚上让她帮忙给自己理发,要剪短。
    俗话说,三千烦恼丝,剪断红尘梦。
    钟萍这话是故意说给老爷子听的,好让他知道这回严青是真倔上了,真要拦着反而不好。
    果然,这个“理发”的言论一出,老爷子瞬间就吓到了。
    他这个闺女,从小做事就喜欢惊天动地,逼急了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老爷子还真怕他这么一压,把严青给逼出家了,一时只得强硬收嘴,一张老脸都给憋红了。
    老太太见状,只得在中间做和事佬,“她要去,你就让她去,吃点苦也好。”
    省得每天在家跟个闷葫芦似的,让人看着也担心。
    这个事情一敲定,严青出去开的车都换了,张叔出去的买菜车夏利让给了她,严青把自己的超跑给了张叔,老大爷有时候开着一辆骚红色的跑车出去交个水费啥的,路上一水的回头率,杠杆的。
    严学海下了命令,上头的负责人也是听命办事。
    第二天一早,严青刚到办公室,文员就给她送来了一大摞的文件,“严经理,这是刘工让我给您的,桃源一期的鸟瞰图纸和基本设计和排工。他说您有一上午的时间可以看,从今天下午起,每天晚上都要去工地确认进度状况。”
    一身运动服,剪短了头发的严大小姐看着厚达一掌的文件,咬着牙,默默没有说话。
    家里头个个都是老狐狸,她大哥这是跟她玩阴的,想让她知难而退呢!
    ------题外话------
    姑姑: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第353章 她不甘心
    一身运动服,剪短了头发的严大小姐看着厚达一掌的文件,咬着牙,默默没有说话。
    家里头个个都是老狐狸,她大哥这是跟她玩阴的,想让她知难而退呢!
    行啊,老头子都没拦住她,他亲哥居然来这一招!
    一个个的,真当她是个大草包吗?!
    严青高中读书确实渣,但是上大学选了自己感兴趣的专业,再加上周年年带着,其实是比高中反而要努力很多的。
    从前升学考试,都讲究几科平衡,可是走上社会则完全不同,一个人,只要有一技之长,并且不可替代,这个人就值钱。
    严青很早就懂得这个道理,她压根就不在乎什么挂科不挂科的,都是自己喜欢什么就学什么,j大课程多的是,她听得其实也很杂,涉猎很广。
    上家里头有这样的产业,从大二开选修课起,严青就选修了建筑和工程相关的课程,在j大读了四年,美术底子也摆在那儿,画图也是像模像样的,并不是对工程项目这些一无所知。
    怎么说也是拿分红的人,真要让她设计一栋房子她不见得能立刻画出来,但是别人若是想随随便便拿个东西糊弄她也不成,大致的状况和图纸,她一眼就能看懂。
    再者她这人其实挺聪明,只是平常做事不大用心,很爱偷懒,但真要没办法偷懒的时候,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做。
    家里老爷子老太太还有他大哥都是人精,耳濡目染之下,严青也很有一套自己的做事方法,很知道抓重点。
    下午桃源项目的总负责人刘俊民过来的时候,严青竟然真的就已经准备好了。
    手里拿着一份进度表,仿佛掐着点等他过来似的,“刘工,按计划来看,地下室不是早就该开建了吗?怎么比预期迟了半个月?二期那几栋,为什么不同步打桩?人和机器都在,都处于闲置状态。”
    他们做工程的,不讲究什么经理主任这样的虚名,不论男女,一律都以姓加个工字称呼,就像刘俊民,是桃源项目的总负责人,外头也只是叫刘工。
    反倒是之前给严青的那个经理名衔,才是个花架子,就是来混实习的。
    刘俊民一听严青这话,心底顿时打了堵——原以为自己就是来陪公主念书的,哪晓得公主对朝政关心地很,压根就不好糊弄!
    严青都来广元好一阵子了,之前一直就在打酱油,从来也没见她对这些事情上心过,所以严学海让刘俊民带一带严青,他也以为大小姐只是玩玩,没放在心上,还以为轻松地很。
    但是照现在这个意思看,他现在恐怕是有了两个老板。
    向小严总一个汇报还不够,估计还要仔仔细细跟大小姐把前后原因都说清楚,谁让人家手里头还拿着广元好大一波股权呢?
    怪不得小严总亲自把他叫到办公室叮嘱了一番,务必让他面对面和严青接触,看现在这个情况,随便找个小经理来还真镇不住她,没两把刷子,没准要挨批。
    刘俊民擦了一把额头一时冒出的冷汗,人倒是没慌,严青说的这些问题,的确是工程上存在的问题,这些事情,小严总严学海也知道。
    “七月是雨季,之前一连下了半个月的暴雨,所以耽误了进度。我们这个项目一期是要大力宣传打知名度的,宁可慢一点,也要把东西做好,因为这个,后面就没赶。”
    两人一边说一边下地下停车场,刘俊民找到自己的车位,提前开好了车门,他原本以为严青是要跟他一起过去的,回头一看,严大小姐已经不见了。
    半分钟后,从停车场角落里,绕出来一辆黄色的夏利。
    严青坐在小夏利的驾驶座上,探出头来,冲他挥了挥手,“你前头带路,我在后面跟着。”
    刘俊民只得应了一声上车。
    看来是来真的了。
    之前来上班,严青开的可都是豪车,不是超跑就是奔驰奥迪什么的。
    98年还没时兴起开法拉利宾利这类的,严青那辆红色的保时捷是相当地惊爆眼球,整个地下车库,就她这辆车最贵,比她大哥严学海开的中规中矩黑色奥迪不知道要高调到哪里去。
    这不,豪车也不开了,转走起平民路线来了。
    夏利是半旧不新的,开了估计也有些年头了,不过看得出来,保养地还不错。
    其实这就是家里的买菜车,出去买点东西跑跑杂物什么的,平常主要是张叔在开。
    张叔特别爱惜它,每逢周末,就要在家洗车,车库里头最干净就是这辆夏利,是张叔的爱驹。
    不过张叔暂时还不知道严青要开这辆车跑工地,要真知道了,估计得心疼地哭出来。
    刘俊民在心底暗暗嘀咕,还以为有钱人家全是名牌车呢,没想到也有开夏利的。
    因为地方有点偏,两人一路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桃源。
    二十年后被称为j市最具价值的楼盘“世外桃源”,房价炒到十几万一平,被称作中国上东区,然而在98年下旬,这里还只是一片荒芜而已。
    大片大片的荒野之上,已经打了一块巨大的地基,几个工人零星在上面劳作。
    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世外桃源的样子,说是个巨大的泥巴坑还差不多。
    j市前几天才刚刚下过一场雨,市内街道早已恢复干燥,但是郊外的泥巴路还是有些潮湿松软,鞋子往上一走,体重一压,两脚很容易就陷入泥土之中。
    没走两步,严青的运动鞋帮子周围就粘了一圈的泥巴。
    两人各领了一个安全帽,到地桩那里查看情况。
    一边看,刘俊民一边跟严青说一些注意事项,严青手里还拿着笔和本子,遇到重要的点,也都一一记下。
    其实挺认真的,因为她这个态度,刘俊民的轻视之心也收起来不少,相干不相干的都和她说一点,态度也还不错。
    而且严青人其实挺聪明,一点就通,很多事不用说完她大概就明白了,弄得刘俊民都有点感慨,对她更加欣赏起来。
    要不怎么说龙生龙凤生凤呢?严家一大家子人,好像天生就有这种天赋,很适合做生意,眼光长远,一下子就能抓住重点。
    第一天主要是熟悉状况去的,两人主要在工地上转了一圈就回来了。
    工程才刚开始,路和园林什么完全都没修,所以晚上回来的时候,张叔那辆干干净净的小夏利,早已变成了泥巴车。
    严青直接开到车库里了,也没让他看见,张叔还不知道。
    等到第二天严青早起去上班了,张叔照例去车库擦他的新欢保时捷,才发现小夏利的御用停车位上两排泥巴印子,厚达好几厘米,都结块了。
    一想到他的爱驹在泥巴坑里打转,张叔顿时就心痛得无法呼吸。
    严青这边忙得不可开交,骆明远就一直在养伤。
    他年轻力壮,身体素质好,恢复力也好,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左右就出院了。
    左腿的子弹是穿了小腿肚子,没伤到骨头,但是击伤了跟腱,石膏拆后就可以下地了,行走正常,只是暂时不宜奔跑。
    像部队那种每天高强度的训练肯定是不能进行了,再休养休养,奔跑弹跳也不成问题,只是以骆明远如今的身体状况,别的不说,特种兵肯定是排不上了。
    连吊车尾都不能,这就是身体的硬性差距,很现实,也很无奈。
    转业的特批营长也给他批了,当兵这么多年,所有东西都不能带走,唯一能带走的只有一套作训服,以及转业来的一笔转业费。
    因为骆明远军衔也不算低,在部队贡献较多,所以转业费还算可观,只是这点钱,在普通人看来或许不错,面对严青,他却没有太多的勇气。
    都不知道够不够她买一身行头的。
    离开了部队,还能去哪里,该去哪里,骆明远一时也很迷茫。
    在枪林弹雨中拼命的时候,他也曾幻想过,要和一个姑娘,好好过日子……只是现在真的离开了部队,他却不知道该去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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