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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好的。”
    陆怀瑾离开的时候,没见到危开霁诚惶诚恐的模样,有点失望,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人都被他弄进去了,这人出来后多半也废了。他和领导打完招呼,心情不错地离开警局。
    沈檀纠结一个晚上,等赵宇打回电话问她什么事情时,她反倒问不出来,随意找个理由敷衍他。凌晨的时候怀着心事小睡一会,一大早就醒过来,不知道自己是该做点什么,还是什么都不做。
    打起精神做了早餐,吃起来也食不知味,她的手机响了下,沈檀看下人名接起来,电话对面的杜若语气微妙,“今天我和师兄来危开霁的公司签汇报工作进程,他人不在,倒是听到了奇怪的传闻,说他昨天被警察抓了。”
    “是吗?”
    “但是他的员工让我们按照正常的流程架构网站,这不是很奇怪吗?按道理说,老板都被抓了,这家公司离倒闭也不远了。”
    沈檀猛地意识到点什么,危开霁似乎并没有坐以待毙,他难道事先有准备?不过这些事和杜若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
    “等等,你同意替他工作了,你之前不是极力反对吗?”沈檀问道。
    “我有自己的原因,现在锻炼一下也好,有了工作经验以后创业的时候,人脉,经验都用的上。”杜若沉吟了下,他清冷的声音传来,“你不生我气吗?那天是我误会你了,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当场丧失理智,是谁都好,为什么是他,是段攸宁。这让我觉得我再怎么努力都比不上他有个好出身。”
    “你不用拿自己和他比,你也很好。”沈檀轻声道。
    杜若嗤笑了声,怎么能不被比较,如果他们两个是毫无关系的人也就罢了,但偏偏他们的家庭关系复杂,他无法不在意。
    “我也没生你的气,我永远不会生你气。”
    听着她柔软的声音,杜若的喉咙动了动,她的话让他觉得他对她是特别的,但又觉得女人是若无其事会说谎的生物,“高三的时候,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后来我妈妈对你说了点话,让你产生误会,我也觉得自己有不够成熟的地方。现在你继续对我说些令人误会的话,到最后会让我觉得受伤。”
    沈檀哑口无言,她张了张唇却没法说话,她先前是不是利用了他的真心,只有她知道。那个时候,上辈子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没办法像现在这样游刃有余,她害怕,她恐慌过,只觉得杜若是身边最能信任,最可靠的人。
    “我不知道对你是什么感情,但我一直把你当成最亲近的人,最好的朋友,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在一起,我会同意的。只不过你真的能接受吗?”
    到那时,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和她在一起。杜若自嘲地笑笑,是啊,他总是敏感和自傲的,现在还没有在一起,他就觉得很累,要追上她,不能被她甩下,等她的身边陆续出现更好的男人时,他无时无刻不在患得患失。勉强在一起,又有什么用呢。
    她和他在一起时,时时刻刻要照顾着他的情绪,还远不如她和段攸宁在一起时相处放松。杜若的心脏一阵抽痛。
    沈檀也清楚他的个性,回想起上辈子杜若勉强自己在饭局上喝酒的模样,她诚恳地建议道:“并不是要经商成为有钱人才是成功的人,也许有些人就是不适合在社会这个红尘中打滚,只要耐心寻找,遵循自己的本心,一定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出路。”
    她话说的委婉,其实是在告诉他,他在勉强自己迎合着社会对于一个精英人士的要求,名校生,大学时接项目自己赚钱,以后肯定要走上创业的道路,怎么样都不能比其他人混的差吧。就是太在意他人的眼光,偏偏他心高气傲,某些观念转不过弯来。
    杜若没有反驳她,也没有怒意,他思索着回道:“好,我知道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杜若回了趟家去拿换洗的衣服,他们几个人在学校附近租了办公室,工作起来时没日没夜,通宵达旦是常事。
    他一回家就碰到杜母坐在沙发上,她一脸不悦,劈头盖脸就问道:“你为什么去找那个人!你是不是也要离开我了!”
    “妈,你冷静点。”杜若蹙眉道。他经过她,回自己房间拿衣服。
    “那你说说你找他做什么?你说你在校外和师兄做项目,到底是真是假,你是不是觉得有个富爸爸比较好?”杜母跟在他身后,将他手里的东西扔到一边,质问他,“你到底要做什么!就这么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不好吗?你毕业后考个公务员,工作稳定,再相亲娶个家底清白的好女孩,过两年生个一儿半女,日子别提有多好,为什么非要去肖想更好的生活!我为什么那么苦,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望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杜若深吸一口气说道:“是,我是想成功,想变得优秀。”
    “你已经够优秀了,妈妈以你为荣。”
    “这还不够,还不够啊。”杜若的心底涌现起无力感,他回想起那个人的话,男人天生就是要争权夺势,他不甘心只当个小员工,一辈子为房贷累死累活。
    成功就像是毒|品,吸引着人不断往上往上,不知满足。
    他现在也有了从前不屑的野心,杜若拿好物品,和杜母道别后,再次回到办公室。
    第36章
    沈檀隐隐意识到杜若有了点不同, 和他聊完之后,她不再心烦意乱, 复习了会法语的课程, 剪辑好视频传到网上, 经过了季霏霏的事件,她发美妆视频不再频繁,视频内容变成分享下学习英语的心得,或者是生活经验,比如买奢侈品的理念, 买衣服贵在精不在多, 奢侈品的对应词是奢华,很多人觉得买不起奢侈品的人就是贫穷,其实不然, 奢华的反义词是粗俗, 没有必要陷入奢侈品的消费陷阱,哪怕没有太多的钱理性消费依旧可以过得有品位。美妆视频配合品牌,偶尔会出一两个。
    她以为这样子粉丝不会再继续上涨,毕竟没人愿意看一个人碎碎念讲人生经验。
    没想到这些聊天视频还是吸引了不少人, 粉丝们直呼她是正能量女神, 哪怕收入提高了,也不是天天在买买买,或者是发家后连拖鞋都要买香奈儿,依旧是那么亲切,她本身就极有品位, 不跟着流行趋势走,她就是流行。
    她在一众美妆网红中显得那么与众不同,因此才脱颖而出。网上大赞她是集美貌与智慧一身的女神,还不爱作妖,和其他网红抱团,每天都在学习,待人亲切,不少人在aaa英语培训大厦就能偶遇到她。
    第二天又是aaa英语每年一次的酒会,培训老师们晚上没有课,回去准备下,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沈檀没花太多的心思,回家后站在衣柜前挑选下,拿出一条剪裁得体的浅蓝真丝连衣裙。
    门铃响了起来,她从猫眼往外看一眼,是两位身着正装的人,一男一女,男生手上捧着礼盒,礼盒上还绑着蝴蝶结,女生礼貌地表示他们是奢侈品店的店员,将礼服裙和高跟鞋等配饰送到这里来。
    沈檀开门让他们进来,手机上收到了闻朝雨的信息——【我清楚你有多美,但不介意我锦上添花吧。】
    好吧,她无奈地接受了他的好意,等人离开,她打开礼盒,一条dior的吊带薄纱长裙,最新一季度成衣款,她化好妆,穿上高跟鞋,又喷了香水,见时间差不多了,正准备叫车,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闻朝雨等在楼下,沈檀披上外套走了下去,闻朝雨下车替她开车门,她笑道:“今晚你让我感觉自己是公主。”
    “不,仙女应该配仙女裙。”闻朝雨笑容温柔,眼神中多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惊艳,很好地满足了女人的虚荣心。
    两人前往酒会,他们到的比较早,但还是有不少人提前到场,举着香槟应酬社交,她们纷纷夸赞沈檀的长裙漂亮。
    闻朝雨陪了她一会,过会不得不失陪下去应酬其他人,围在沈檀周围的女人们得到了八卦的信号,不由询问他们是不是在一起。
    “norman成熟体贴,段攸宁又是豪门贵公子,esther我简直要羡慕死你了!”
    她们还不忘沈檀和段攸宁的绯闻,“你到底要选谁啊,是我根本选不出来。”
    沈檀抿了口香槟,浅笑着摇摇头,“感情的事情要讲感觉。”她没有直接回应,很好地打了擦边球,见到有另一群人找她过去,她微笑了下,走了过去。
    等人一走,女人们聚在一起八卦起来,“你说她会不会真成为我们老板娘,到时候就要仰望她了,真是同人不同命。”
    “我看十有八|九,norman对她多好啊,要是我,早就扑过去了!”
    “矜持点,ok?你就是那么恨嫁才比不过人家小妹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着,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不过我听说norman结婚生子了。”
    她们瞪圆了眼睛,等听到那人说,闻朝雨早就离婚了,纷纷露出无语的表情,“我还以为有什么劲爆八卦,结果人早就离婚了,有孩子怎么了,倒贴norman想给他养孩子的女人不在少数。”
    “话说回来,norman的前妻是什么人?”
    “她去年来过酒会,是个作家,在时尚杂志有专门的专栏,家世好着呢,名字是安歌。”
    她们正八卦的时候,安歌和陆怀瑾正在附近的造型工作室,陆怀瑾纯粹想去凑热闹,借着安歌的面子前往酒会。
    他换好西服,安歌还在挑礼服裙,他笑道:“用的着选这么久吗?你想做什么?”
    “被你看出来了。”安歌挑起眼眸,她坐下后,一位工作人员替她吹头发,另一位替她做美甲,她闭上眼睛,又睁开,“从前我觉得norman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他没时间陪我,又不陪我定居英国,总是待在国内。等离婚后在外和其他男人约会一圈,比来比去,才发现还是norman最好,其他男人根本比不上他。”
    安歌瞥了眼陆怀瑾,陆怀瑾微眯着桃花眼,“所以你是想……”
    “我想复婚,今天当然得穿的漂漂亮亮的去,让他觉得我还是很有魅力和性|吸引力的。”安歌笑道。
    陆怀瑾笑眯眯地说道:“我支持你,alice也还小。”
    得到好友的支持,安歌心情不错地手指着ipad上的一张秀场图,问公关人员,“这条裙子能找到吗?替我问下店员,让他们紧急送过来。”
    公关人员打电话去品牌店询问,结果被告知,那条裙子早前就被预定了,国内目前就只有一条,要想买得从巴黎预定,安歌的神色立马不对了。
    陆怀瑾看了眼裙子的照片,“不就是一条裙子吗?”
    “你懂什么,谁买了它?”安歌回头问道。公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品牌对客户的身份进行保密工作。
    安歌也没法,挑了另一条大牌的长裙,和陆怀瑾一同前往酒会。
    酒会的举办地依旧是在市内顶级酒店举办,陆怀瑾站在电梯里还能回想起那天被打晕的情形,幸好罪魁祸首已经被他送了进去。
    安歌一来到酒会,环顾四周,一眼就看见沈檀穿的那条长裙,正是她先前看中的那条,被人夺了心头好,她精致的脸上不由闪现出怒意,等看到闻朝雨对沈檀微笑的时候,心情更糟。
    陆怀瑾从服务生的托盘上拿了一杯香槟,正在人群中找沈檀的身影,见安歌望向某个方向,眼神带着寒气,转过头一看,再看沈檀身上的裙子就明白了。
    他扬起唇角坏笑了下,和安歌走到两人旁。
    闻朝雨见到安歌前来,先是蹙眉,看到陆怀瑾后,神色更加不悦,一张俊脸瞬间就阴沉了下来,“aaron,你又搞什么鬼?非要破坏我的感情吗?”
    “这你可冤枉我了,我只是和朋友来参加酒会。”陆怀瑾无辜地说道。
    “你……”闻朝雨神情一窒。
    只听到安歌冷笑了下,“怎么了,前妻来参加你的酒会派对都不可以,现在是要赶我走了?”
    沈檀惊讶地看向安歌,她的脸和当时在咖啡店里的女人重合在一起,精致到一丝不苟的妆容,绯红的嘴唇,从头到脚都保养得当,身材也好,高贵优雅。
    安歌则嫉妒地看向沈檀,年轻女孩很美,那种美是不添加修饰的美,重点是沈檀年轻,比她年轻很多,哪怕是她十九岁的时候也比不上她美,更何况现在,她盯着闻朝雨,冷声道:“norman,你现在是在告诉我,男人三十几岁了还是可以找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孩吗?你太过分了!”
    闻朝雨无奈地说道:“安歌,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我追求女孩和你没有关系。我没有向你耀武扬威的意思。”
    “怎么会没有关系!当然有关系。我现在拉个十八岁的小鲜肉来,你也毫无感觉?”
    “对,我没意见。”他冷冰冰地说道。“我们离婚的时候谈好了,请你不要无理取闹。”闻朝雨压低了声音。
    “norman!”安歌尖叫了一声。
    陆怀瑾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沈檀对他简直发不出脾气,在事情闹大前转身就走,闻朝雨想上前解释,被安歌拉住手臂,“你不准走,你还买了我看中的礼服裙给她,过分的是你!”
    陆怀瑾一个箭步跟了上去,拉拉扯扯之间来到了走廊中,“小檀,你也看到了,和norman在一起,他的家务事就有的你烦了。”
    “我更希望你不要来纠缠我,陆叔叔。”沈檀在叔叔这两个字上加重了音。
    “这怎么行。”陆怀瑾拦在她面前,打量她,明艳动人的五官,气质独特,她比之前更漂亮了,现在的她就像一朵开放得绚烂的玫瑰,美得惊人,“我要把你身边的追求者一个一个铲除啊,到最后你只能回到我的身边。”
    “你有病。”沈檀瞪了他一眼。
    被她潋滟的杏眸一瞪,陆怀瑾没有丝毫不悦,沈檀绕过他,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问他,“危开霁的事是你做的。”
    “是啊。”陆怀瑾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沈檀停下脚步,表情在那一瞬间变得踌躇起来,陆怀瑾抓住了她这一表情,在她耳边调情道:“怎么,你想救他?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很清楚这要付出什么。”
    “随便你。”她狠狠心冷声道。
    “真是个无情的女人,亏他还帮过你不是吗。”陆怀瑾假惺惺地喟叹一声。
    沈檀往前走了几步,听到陆怀瑾的手机响了几下,他接起电话后声音难掩讶异,“什么,人放出来了,你们怎么做事的?这么多证据都告不了他?”
    沈檀回头看到陆怀瑾表情变得阴沉,她敏锐地觉得他是在说危开霁的事情,顾不上酒会正进入高|潮阶段,她拿了外套就出去,叫了出租车赶到警局,下车时正巧看到危开霁走了出来,他身旁的老警察关系不错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走吧。
    她还以为能看见他狼狈不堪的模样,结果这期望又一次落空了,他毫发无伤,淡定地走出了警局。
    危开霁对她出现在这里,神情毫无波澜,连个表情都懒得给她。
    沈檀出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人证是假的,记者录到的女人翻供,她没有被强迫被送到夜总会,她是自愿入行的。”根本没什么弟弟,代价是她的欠款一笔勾销。
    又没有其他决定性证据,出于疑罪从无原则,再加上危开霁使了点小手段,24小时的治安传唤后放了出来。
    “就这样?”沈檀睁大眼眸,“陆怀瑾没再做点什么吗?”
    “他能做什么,法律又不是他说了算。”
    危开霁转过身,长臂一伸,握住她修长的脖颈,将她往他那边带,那双漆黑的黑眸冷冷地盯着她,被那双眼睛盯着,沈檀不由颤栗了下,怔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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