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才喝了一口,就像呛到了一样,剧烈的咳起来了,邓依伦脸都涨红了,阮宥甜连忙给他拍着后背,不停的问:“好些了吗?”
蔡筱其实早已经醒了,可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依旧趴在那沙发边上,毕竟…可听到邓依伦的咳嗽声,终于忍不住“醒”了,她盯着那杯姜茶,平静说:“依伦,他不爱吃姜。”
阮宥甜:“.……”
晚上回到家后,阮宥甜从抽屉拿出那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有一行字体:特别注意事项。
1.不吃西兰花。
阮宥甜在这后面,继续写上几个字:2.不爱吃姜。
她盯着那两行字,微微出神,上次在家邓依伦吃西兰花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后来在片场午饭的时候,蔡筱在认真的将一份饭里的西兰花挑走,那时候谢颖蝶随意问她是不是不爱吃。
她才知道,原来邓依伦是不吃西兰花的…
可怎么他从来都不和她说,哪怕是宁愿忍受那股不喜欢的味道,就像是今天的姜茶一样,这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难道是,因为不想辜负她的一片心意?
就这么简单?…
对于邓依伦这个人,她越来越看不清楚了,大部分时候,都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总是在开玩笑似的靠近她,可当她认真的回应时,他却后退了,怂了…
她越来越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和邓依伦之间的关系了。
阮宥甜望向窗外,果然,在市区上空的星星,比他家露台能看到的星星少多了,零星的分布在夜空里,妈妈,喜欢的感觉,怎么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呢?
……..
华沙医院的顶楼vip病房内,医生正在认真的给邓依伦检查,高烧三十九度,连带严重的上呼吸道感染,坚持了一天,这也是没谁了。
蔡筱抱手置于胸前,坐在床尾的沙发上,看着一脸乖巧的邓依伦,听着医生的怪责,始终不发一言,等他走后,才看着邓依伦。
“姐,辛苦你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这几年来的共事,蔡筱哪怕挑起一点眉,邓依伦也能看出来,他怎么会不知道蔡筱接下来想说些什么,只是,这些事情,是他自己的事情。
“依伦,我对你来说,就仅仅是经纪人吗?我也是你的朋友!很抱歉,我真的很不理解你现在的行为,对,爱可以是卑微的,可绝不是像你现在这样的。”
爱情,绝对不是在双方中的某一个人在默默的承受或者是付出,就连喜怒哀乐都要隐瞒,很抱歉,这完全算不上爱。
“小甜是个好姑娘,我也不反对你去追她,你没有办法按捺你的喜欢,可你又逃避别人对你的示好,你这样做,对你们都没有好处。”
不知是邓依伦本来就处于生病状态,精神不好,还是蔡筱的话,真的让邓依伦陷入了深思,他静静的躺在床上,双目放空,凝视着天花板,带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对,蔡筱说的话,确实没错。
从刚开始,只是想撩撩,可却没发现,这种想撩逐渐演变成习惯撩,这还真会让人上瘾,可他也清楚知道,这三年之约即将所带来的摧毁性打击,他不能因为他自己,让阮宥甜和他一起陷入这种困境当中。
“蔡姐,你说的没错,也许,每个人都要学会成长,学会用合适的方式去保护自己..”
此刻的邓依伦,陷入了常人平日所难得见到的认真状态,就连蔡筱也十分惊讶,在面对阮宥甜的事情事,他居然变得这么认真。
认真的,完全不像他了。
一天后,阮宥甜才知道邓依伦生病住院的消息,可她几乎是剧组里最后一个人,当她提出想去看他时,却遭到蔡筱的拒绝,理由时:依伦住院,需要静养…
阮宥甜拿着手机,若有所思,身旁的谢颖蝶不解的问:“小甜,怎么了?”
“没,没什么。”
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里头,绝对出了什么问题,该不是邓依伦出了什么大问题?
“颖蝶,我有点事,先走了。”
“诶,小甜,你去哪啊?”
“医院。”
24、chapter 24 ...
华沙医院, 是城中上流的贵族医院,设备一流、设施完善, 当然了, 价格也是高昂的,顶层的vip房间, 可不是随便的人都可以进去的。
阮宥甜戴上一副墨镜,只露出了桃红的嘴唇在外,走进医学楼里, 她就犯愁了, 她手里没有卡,刚想打电话给邓依伦, 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阮小姐?”
阮宥甜下意识回头,居然看到了谢昊天,今天的他穿着一身休闲服饰, 可虽休闲,随便一件拿出来,都是好几千的,浑身行头加起来, 估计要过万了,不, 金表另算。
“谢先生, 好巧。”
阮宥甜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总觉得等一会是不是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这种第六感实在太强烈了, 谢昊天见她在沉思,也没打扰。
两个人,就这么站了将近半分钟,医护人员走过,纷纷侧目看着,尤其谢昊天,在华厦医院里,谁不认识他?自然对他身边的美女,多了几分注意,那眼睛,倒像是当红的一个女明星啊。
“你这是来探病的吧?”
阮宥甜的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盒,点头,恰巧的是,两个人都是要去vip区探病,阮宥甜跟着谢昊天,一同上去了,在电梯里,她心里头还想着,等会邓依伦看到她,应该会很意外吧?
“阮小姐,不知道你探病后,我是否有幸,能和你共进晚餐呢?”
谢昊天的侧脸,立体的十分好看,尤其那双眸子,深蓝色的眸子,闪出与众不同的贵族气息,他的话语,更是绅士十足,宛如是贵族子弟,显然,他从小接受的西方教育,对他影响很大。
“我….”阮宥甜刚想拒绝。
“阮小姐,如果算上这次,没记错的话,我应该被你拒绝三次了吧?”谢昊天笑了,浅浅的笑容,得体而绅士,继续说:“从来没有女人,会拒绝我超过两次。”
阮宥甜抬起头,对上那双自信的眼眸,听到那优雅的声音继续说着。
“因为我从来不会再次邀请曾经拒绝过我的女人。”
“而你,是第一个。”
电梯很宽敞,可谢昊天炽热直接的眼神,让阮宥甜无处可躲,只觉得这医院的电梯,怎么行驶的这么慢,那真挚的眼神,有一种慑人的魔力,容不得人拒绝。
滴,电梯到了,真是,非常及时!
电梯门打开,迎面而来的,是一堆堆砌起来比人还高的白布,就是那种纯白的白布,让阮宥甜脚微微一滞,勾起记忆中的某些画面。
“你没事吧?”谢昊天扶着阮宥甜的手,关切的问。
“没事,我们走吧。”
“小心!!”
话没说完,身后传来一把男人急促的声音,阮宥甜抬头,发现比她还高的白布,岌岌可危,倾斜的马上就倒了,突然,眼前一黑,阮宥甜能感觉在自己身前的身子,微微晃动。
终于,一切归于安静,耳旁的声音,也停止了,阮宥甜抬头,谢昊天正用手臂撑在墙壁上,让他和她之间,留出了彼此不贴身的空间,可他的身后,脚下,却是一大堆白布,显然,刚刚…
“你没事吧?”
谢昊天站直了身子,先是问身下的那个明显受惊的人,得到她摇头后,嘴角才抹出笑容,像孩子一样笑着说:“没事就好。”
“谢先生,你没事吧?都怪我刚刚没有拉稳,都怪我。”
身后那身穿医院制服的工作人员,年约三十多,地中海,矮小身材胖,看到是谢昊天,更是满脸惊惶,这可是什么人啊,他怎么会不知道,他这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份工,全家老小都靠着他过日子呢。
要不是他身材矮小,没看到后面的人,也不至于会这样。
“没事,我没事,就是辛苦你又要将这些布捡起来了,我找个人帮你一起捡吧。”谢昊天蹲着身子,帮忙捡了几块布,那工作人员诚惶诚恐的接过布,连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捡,我自己捡就好了。”
“真的不用,谢谢你谢先生。”
这一切,阮宥甜全看在眼底,没想到,高贵如贵族,出身非凡的谢昊天,在普通人面前,居然能保持着这种谦卑、平和的态度,这比起很多仗着有些权利,就高傲的看不到其他人的人,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这一次,她对谢昊天这个人,有了不一样的定义。
“走吧,耽误了点时间,抱歉。”谢昊天耸耸肩,笑着说。
“刚刚,谢谢你。”
虽然被白布砸并不痛,可她却害怕被盖在白布底下,这多少和当年的那个晚上,有些关系,人啊,一旦被披在白布底下,大多意味着死亡,那是她童年时候对白布的认知。
谢昊天顺势思忖点头说:“既然是谢谢我,那今晚的饭,你可不能再拒绝我了,等会,我在这等你,就这么说定了,走了。”
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阮宥甜微微发愣,她总有一种直觉,谢昊天这个人..
……….
“你还是来了,阮小姐。”
蔡筱坐在长廊的椅子上,抬头看着阮宥甜,语气肯定,似乎是料到她会来,其实,是邓依伦让她留在这里的,理由是,万一她来了,也不至于太失望,起码,还有人在等着她。
严格上来说,邓依伦前脚才刚走,她也才等了五分钟,只是真的看到阮宥甜的瞬间,她的心底,有说不清楚的感觉,邓依伦到底有多了解她?
“他呢?”
阮宥甜看了一眼房门,关门紧锁,里面更是安静的不行。
“出院了,他让我在这里等你,如果你真的来了,就跟你说声谢谢,他没事了。”
“出院了?”
“嗯。”
阮宥甜直接坐在椅子上,坐在蔡筱的旁边,两个女人,坐在空无一人的长廊上,多了几分怪异,可谁也没有说话,尤其是阮宥甜,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的病,还好吗?”
“不怎么好,可坚持要回家。”
蔡筱愤懑的说,恐怕不是阮宥甜说要来,而邓依伦猜到她要来,恐怕也不会这么贸然回家吧?本来医生要跟着他回家,守着,却被他拒绝了。
蔡筱的情绪,太明显了,几乎全部都写在了脸上,阮宥甜从小就是那种喜欢察言观色的人,别人的些许变化,早就在她心里头了,从她对自己此刻的态度,她大概猜出了所以然。
“因为我?”
空气,一度安静,蔡筱本就是直肠子,尤其跟着邓依伦,她那直肠子更是发挥到极限,她憋了满肚子的话,刚想张口,可终究化成一声叹息。
“阮小姐,你们的事情,我作为经纪人,本不应该过问,可是,我看不得依伦这样糟蹋自己,阮小姐,恕我直言,你们不合适。”
阮宥甜的脸上,说不清楚的表情,蔡筱将脸侧向一边,让自己保持平静。
“谢谢你,我明白了。”
阮宥甜离开的背影,单薄而削弱,让蔡筱的心,微微疼痛,依伦,想必此刻的你,心情也同样如此吧,我作为你的经纪人,我支持你的所有决定,哪怕在我看来不对的,我也帮你做了。
她的脑海里,闪过病房里的一幕。
“这件事情,只能这样解决了吗?”
蔡筱知道所谓的三年之约,可她始终不相信,虎毒不食儿,世界上哪有当父亲的会这么心狠手辣,会亲手毁掉儿子的一切,包括他身边所有人的一切。
可邓依伦一脸面无表情,平静的说:“不,他会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