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车上……还有第三个人啊。
“林臻,”她长长的睫毛扇了好几下,轻声唤他:“你、你别胡闹,不然我真生气了。”
“别怕。”
他微阖着眼,似吻非吻轻缓细密流连在她脸上的每个角落,一路顺着温婉的颈项滑落下去……
喂,这样和直接吻了有什么区别,还不如……来个痛快。
何樱咬着唇,简直欲哭无泪。
“我知道,”他埋在她的蝴蝶骨上,低低说着:“我喝了酒,不能吻你。”
等他终于放开了些,眼里的意乱情迷还没尽数散去,就那样极认真地看着她。
何樱推了他一把,咬牙切齿道:“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看来是真醉的不轻,林臻第一次被她那点力气推的身形一晃。
何樱看见,还真就很没出息的心软了。唉,谁让自己的男朋友自己心疼。
她腹诽了句,转而跳过这个话题,只是问他:“闷不闷?你先把外套脱了披在身上吧。”
伴郎和伴娘不同,西装礼服除了较寻常略浮夸点,穿出去也没什么不妥。
西装衬衣是剪裁得体,领结也规整,英朗俊俏是真,但一看就……很也不舒服。
见她没生气,林臻眉眼倏然一柔,含笑说了声没事,默默去扯自己的领带。
何樱暗暗骂了他一声妖精。
老实说,长那么大,长相不错的男人何樱也见过不少。
但她就没见过林臻这样,丝毫不显娘气,偏偏肤色极白,唇比美貌小姑娘还要红润的男人。
特别是配上酒后些许失焦的双眼,做出扯领带这种危险动作……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何樱明明被美.色所迷,还非要轻咳一声故作镇定:“那个,我帮你吧。”
何樱很不争气地红着脸,双手并用折腾了好久,松了领带的桎梏,然后……一连解了衬衣上的三粒纽扣。
柔软的指腹从他温热的颈间上擦过时,两人都各自偏过了脸。
“好了,有没有——”
何樱话说到一半,忙又咽了回去。
总觉得这种时候,问他“舒不舒服”,这也……太诡异了。
何樱正要倾身坐回去,就被林臻制住了,他忽然说:“何老师,我知道我这叫什么了。”
何樱垂着眼噢了声。
他低望着她,极轻地笑了声:“饮鸩止渴。”
何樱:“……”
在心内吐槽他千百遍衣冠禽兽都不嫌多。
“咳,何老师。”司机师傅直直目视着前路,很不愿意打搅这对小鸳鸯的样子。
“你家住哪一栋?我看,可能要和你们小区门卫登记一下。”
何樱忙回神应了声,笑着推辞:“不用不用,叔叔您把我丢在门口,又不远,我自己走进去就行。”
“不是不是,”司机师傅也笑:“先生说正好带点东西给你,你一个人也不好拎,肯定要送进去的。”
何樱迟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先生,指的应该是林焕里。
她在林臻面前能说一不二,想怎么欺负他就怎么欺负,但对林臻的父亲,晚辈的尊重还是免不了的。
何樱也不矫情了,飞快报了家里独栋的门牌号。
“赵叔叔,”握着女朋友手,正闭目养神的林臻笑了声:“您别记了,报我车牌号也准能进。”
“哟,报你哪辆车?”司机大叔笑的不行。
林臻云淡风轻:“哪辆都行。”
“林臻,”何樱拧着眉看向他:“你喝醉了,话怎么那么多?”
她自以为瞪着林臻的眼神都要喷火了,但在某人看来,面笼轻红,浅嗔薄怒的小美人简直……
可爱到过分。
“乖,”林臻终于忍不住轻轻捏了她的脸一下,“要不怎么叫喝多了呢。”
“……起开。”
何樱气鼓鼓翻他一眼。
但这位司机大叔,真就八卦兮兮报了林臻的车牌号,也真的……连带着后面林焕里坐的那辆一起,通行无阻。
等酒醒,何樱在心里软软哼了声,看她怎么收拾林臻。
眼看车开到了独栋花园前,何樱正想着怎么劝醉后不讲道理的林臻,这个样子就别下车了。
没想到林臻自己先皱了皱眉,一脸抑郁:“你没听我和我爸说了么,拜托他送你回家。”
“转性啦?”
以往,林臻这家伙总是义正辞严地宣称,送女朋友回家既是他享有的权利,也是应履行的义务。
何樱心一软,也总是由他喜欢好了。
“别,别,就我现在这样,”林臻闷声说着:“你爸妈我还是怕的。”
何樱眉眼一弯,没忍住笑出了声。
林臻摇摇手,表情是烦乱的:“好了好了,快去吧。”
可一见她笑语如花的样子,林臻无可奈何又不甘心,蓦地凑近,在她脸上落下了一吻。
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柔声低语:“好梦,宝贝。”
何樱脸更热了,兔子似的推开他跑下了车。
后面那辆车里,呃……
何樱看见,林焕里把一脸想看八卦的妻子塞回了车里,然后迈步向她走近。
司机大叔从后备箱抱出一个半人高的纸箱,放在了地上。
“辛苦了老赵,”林焕里笑着拍拍他的肩:“你先回车上看着林臻,没关系,我来拿。”
司机师傅也没和老板客气,乐呵呵回主驾驶去了。
一旁的何樱就更凌乱了,这一箱给她的是……什么玩意儿?
“林叔叔,这这……”
林焕里含笑应了声:“别怕别怕,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图个你喜欢了。”
何樱害羞归含羞,但论为人处世,心里也是佩服林臻父亲的。
一方面,他很爱护妻子。
和慕云在一起时,林焕里连讲话都是低低柔柔的,丝毫看不出在外叱咤风云的样子。
至于在外,何樱自认是个很怕麻烦别人的人。当然,这个别人,目前也包括林臻的父母在内。
但林焕里慕云夫妇总是能恰到好处的,表达出对她的亲近和喜欢。
就像每次她喊一声“林叔叔慕阿姨”的时候,这对总裁夫妇总是一脸笑意,应的格外认真。
很舒适熨帖,但也不会过分热情,侵犯到她的安全区。
此情此景,何樱也就抿着笑,甜甜说了声“谢谢叔叔阿姨”。
她也没去抢林焕里抱着的箱,只好忐忑不安,当先几步按了家里的门铃。
“来啦!小祖宗诶,你真会挑时间敲门……”
内间,何琮颇为无奈的感叹渐近,显然是从二楼急急跑下来开门。
何樱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提了起来。
何琮看见女儿身后抱着纸箱,衣着考究、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时,果然一怔。
我……我反正什么都不知道,何樱默默侧开了目光。
“何工,这么晚打扰您了。”
林焕里朗笑着一点头:“我是林臻的父亲,林焕里。”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再卡文,我就撞墙tat。
ps:林焕里喊何樱爸爸“何工”,他是建筑师嘛,这是一种尊重又亲近的喊法。
那个毕竟在现实环境里,两个陌生男人一口一个“先生”,有点怪。
第30章
仓促之间急于给女儿开门, 何琮手里的铅笔甚至都还没丢下。
他低头推了下眼镜, 笑的斯文礼貌:“您好,久仰林先生大名。”
两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一阵寒暄, 几番推让后,何琮终于肯收下了那箱东西。
“樱樱,”何琮转脸薄责着女儿, 但语气温柔的一塌糊涂:“你也这么大的孩子了,怎么不知道拿一拿?”
说归说, 谁要真让他的宝贝女儿搬了, 何琮怕是……门都不让他进。
“何工你这话说的——”
林焕里摇摇头, 笑了起来:“我虽然是个老家伙了,但也不能眼看着小姑娘搬东西啊。说来,还是你有福气,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女儿,谁看了都喜欢。”
哼, 那让你儿子别和我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