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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并非是白故渊第一次抗拒吃药,而是因为那时安池鱼被安楚叫去说了点事,于是安池鱼就让一旁的佣人帮忙喂药。
    而白故渊并不相信除了她以外的任何气息,所以哪怕她并没有说这些事,只要是她,白故渊也会把药喝下去。
    不过安池鱼在发现白故渊放松下来之后,她也松了一口气。她本来都打算像白家学习,给白故渊打针来着。
    但是自己药剂制作不是很擅长,又不放心交给别人来做,肯定又要一番折腾才能成功。
    最重要的是时间不等人,哪怕白故渊体内已经解开了大部分的毒性,但是晚一天吃药,剩下的毒素就会多伤害一天他的身体。
    可即使白故渊的身体已经表达出了对安池鱼的信任,安池鱼也继续坚持着每天对白故渊读母亲的日记,还有和顾卿卿往来的信件。
    爷爷走了之后。对于安池鱼来说,白故渊是唯一一个和她母亲有着关系的人,虽然这个关系有些薄弱,但是这分量已经足够让安池鱼把白故渊放在心上。
    “致吾友明雪。许久未见了,你在国外可还好。虽然有信件联系着我们彼此,但是不能亲眼见到你身体是否健康,面容可曾消瘦,我实在放心不下。
    故渊最近会叫妈妈了,我还教他学会了叫‘小姨’。许是你在我怀孕时经常过来陪着他,他对你也很有感情,很快就学会了这个称呼,我心中倒是有些吃醋,要知道他学‘妈妈,爸爸’时,可是学了好久。
    上次你说你交了男朋友,姓安是吗?他对你如何,我知道你从小迷迷糊糊的。心中却一直有着主意,但是如果可以,还是要带回国让我亲自考察一遍,我方可以放心。
    康泰最近忙着家里的生意,有时甚至一个多月都不着家。我心中却是越发的怀念起了当初自己结婚前,我们两个一起到处游山玩水写生的日子。
    但是还好有故渊陪着我,有了他,我就什么都不害怕也不后悔。”
    安池鱼读完这封信,握着白故渊有些消瘦还带着病态的苍白的手,看着白故渊认真地说道:“白大哥,顾阿姨真的很爱你,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不然她怎么放心下你。”
    她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到手中的白故渊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安池鱼一愣,欢喜的问道:“白大哥你刚刚是不是动了一下,是你在回答我对吗。”
    安池鱼又惊又喜,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白故渊,想看到他再次做出动作,哪怕只是微小的动作。
    可是她等了好久,白故渊也没有重新作出回应。
    安池鱼有些失望,但是并不相信刚刚那一瞬间只是自己的错觉。不管怎样,白故渊的状况在一天天的好起来,她总会等到白故渊彻底清醒。
    “白大哥我要去上班了。话说我买了草莓味的蜂蜜呢,可惜中午急急忙忙的忘在店里了,晚上带回家给你尝尝新口味呀。”虽然心中带了点失落,但是安池鱼很快就给自己打了气,语气俏皮的对白故渊说道。
    想了想,她又接了一句:“要是你能早点醒来就更好了,就可以亲口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万一你不喜欢草莓呢。所以白大哥一定要加油呀。”
    说着,安池鱼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就又要上班了,刚好够她走过去又稍微休息几分钟。“白大哥我出门啦,你好好睡觉,晚上回来给你带小草莓蜂蜜!”
    她关上房门的瞬间,白故渊的双唇微微颤动,就好像想要回答什么一般。
    第5章 醒来后的虚弱未婚夫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天气已经开始渐渐转凉。
    安池鱼所在的这个小城并不是多繁华的地方,但是好山好水,格外安逸。正因为如此,安爷爷才决定在这里的老城区买了个小院子。
    院子是那种典型的小四合院,安爷爷还在里面弄了个秋千,让那时候还小的安池鱼荡着玩。
    安池鱼拿着小蒲扇煎着药,看着院子里的小秋千,眼眶一热。
    不知怎的,可能是因为前几天在药店被慈祥的老人家们一闹,又或是秋天的风里都带着萧条意味。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爷爷。
    如果爷爷还在的话,会不会和他们一起打趣自己呢,还是也跟着闹小脾气,说不许他们肖想自己的宝贝孙女。
    抹掉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安池鱼把药倒进碗里,又揉了揉自己的脸,扯出一抹微笑,回屋去给白故渊喂药。
    一天两副,白大哥一定很快就能好起来。自己也不能这么多愁善感才是。一直这么走不出来,怎么让爷爷放心。
    在冬天正式来临前,安池鱼打算把爷爷留下来的书都给拿出来晒一遍。
    “一、二、三、四……三百,今天就先晒这部分好了。”安池鱼再次数了一遍书的数目,才放下了心,转身回到屋子。
    安池鱼上班时间是做一休一,今天正好休息,天气又好。安池鱼就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把爷爷的书整理出来晒一晒,不然等到冬天就没机会了。
    南方的冬天向来都是湿冷的,还会伴随着绵绵小雨。
    本来刚回小城时,安池鱼就想着把那些书好好整理一遍。但是又要忙着照顾白故渊,又要适应新工作,实在是无暇分身。
    而且安爷爷留下的书实在太多了,除了安爷爷自己和安池鱼的房间,还有两间留出来的客房,其他屋子都被安爷爷塞的满满当当。
    安池鱼只能一点一点的来。首先先把爷爷留在他自己房间的,最为重要的一部分拿出来晒。
    回到爷爷的屋子里,安池鱼又把架子和爷爷的书桌细细的擦了一遍。这家屋子承载了太多爷爷与自己的回忆,哪怕爷爷如今已经走了,安池鱼也不会让别人住进来。
    她会一直好好打扫,就像爷爷还在的时候一样。
    还有爷爷行医多年留下的手札,上面都是他自己总结的对医药和各种杂症的经验,她也要细细研读一番才是,不能辜负祖上传下来的衣钵,也不能辜负爷爷多年的教诲。
    安池鱼忙了快一个上午,才把爷爷房间打扫了个遍,更别说外面的书还没收回来,其他房间还没开始整理。
    这样下来,估计还得忙个大半个月才能全部整理完。那么多房间和书,安池鱼又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说是相当庞大的工程。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半。为了大扫除,她六点就早早的起了床,随便拿了个面包凑合了一下之后,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中途还去给白故渊喂了营养液,将近五个小时都没怎么休息。现在停了下来,身体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疲惫。
    不过再怎么累,安池鱼还是努力打起精神,跑到了小厨房煎药,对于目前的她来说,把白故渊的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白大哥,我早上把爷爷房间里的书都拿出去晒了,可是其他房间还有好多呢,可把我累坏了。”安池鱼喂完药,又开始了例行的日常报告。
    “其实爷爷的书,我也从小看到大,虽然没有把所有房间的都看完,但是至少爷爷房里的我都有看过不止一遍的,可是好多都看不懂,爷爷说我长大就能懂了。”
    安池鱼坐在白故渊床边,握着白故渊有些苍白到病态的手和他说着话。
    “我今天晒书的时候,又大概翻了一下,果然没有以前那样玄乎让我摸不着头脑,可是也还没到可以完全看懂的地步。
    说到这,安池鱼有些低落了下来:“你说我是不是太笨了呀,一点都不像爷爷那么聪明。不对,白大哥才不能说我笨,比起小时候我还是有进步的嘛。”
    “晒完书之后,我再多看几遍,一定可以全弄懂的,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些屋子里的书都看懂,但是说不定那时候我已经是老太太了,白大哥也已经是老爷爷。”
    话音刚落,虽然安池鱼聊天的对象一如既往的没有给出一点反应,但是她自己却被自己逗的乐个不停:“不知道我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呢,可是我连明天会发生什么都不能预测到。白大哥你以后想又成为什么人呢。”
    就这么说着说着,安池鱼忍不住趴在白故渊床边睡着了,又再次错过了白故渊的动静。
    床上因为生病而有些消瘦,但还是俊美非凡的男人,睫毛微微颤动,睁开了漆黑的双眼。
    明明是有些凌厉的眼型,却在看向床边的少女时盈满了温柔,可惜他只看了安池鱼几分钟,就耗费了精力一般再次支撑不住的合上了眼皮。
    “唔。”因为坐在椅子上趴着睡实在太难受,安池鱼睡了一会就醒了过来。
    只见她一双大大的杏眼因为打了个哈欠而泪汪汪的,平时一直微微翘起的嘴唇也微微撅着,似乎在表达着对睡眠质量的不满。
    安池鱼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子,可是因为睡着时姿势不太对的问题,双腿有些发麻,差点腿一软就往地上摔去。
    还好她及时的用双手撑在了床边上。“爷爷保佑,白大哥保佑,差点就摔了。”她吓的连忙拍了拍胸口压惊。
    床上的人听到了之后,心里一惊,随即又放松了下来。还好她没事,怎么这么傻乎乎的,安家怎么会同意让她一个人生活。
    “白大哥我去收书啦,我昨天准备好了药浴的药材,晚上给你洗白白好不好。”安池鱼像是哄孩子一样的和白故渊说着。
    接着她又盖好了白故渊的被子,就出去忙着为药浴准备,留下了再次神经紧绷的白故渊。
    到了晚上,安池鱼随便给自己下了碗面条,又给白故渊喂好药。就把白故渊扶到了轮椅上往隔壁房间推去,她在那里准备好了浴桶和药汤。
    浴桶是安池鱼特地去定制的,比一般的浴桶周长要大,但是也更浅。如果一个成年男子在里面坐直了身子的话,估计只能到腰上胸口以下的程度。
    但若是是斜躺着,倒是刚好可以把身子浸入水中。不然要是普通的高度的浴桶的话,安池鱼没有办法把白故渊给移进去。
    安池鱼把药汤连带着药材倒入浴桶,又用手试了一下温度,略烫,但是就是这样才有效果。然后扶着一边轮椅上的白故渊进去里面。
    白故渊因为生病的原因比一般男子瘦弱,安池鱼从小跟在爷爷生病照顾过不少病人,力气也比一般的女生要大一点。
    但即使如此,安池鱼还是费了好大劲才把白故渊给折腾进去,自己身上也都是药水。安池鱼看了一下自己惨不忍睹的围裙,叹了口气,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
    浴桶里面有个按照人体设计的凹槽,安池鱼把白故渊扶进去之后,白故渊就可以稳稳当当的斜躺在那,不用担心滑到水里呛到。
    药汤刚好到白故渊的肩膀下一厘米左右,虽然药汤因为各种草药的原因有点看不清白故渊的身体,但是安池鱼还是凭借着自己对白故渊的熟悉程度,卷起袖子把手伸进浴桶,开始给白故渊按摩。
    就算浴桶再浅,也是有一定高度的,所以安池鱼只能半蹲着把手伸进去,而不能坐在一边的小板凳上,没过一会,安池鱼的腰就有些感到酸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白大哥的肌肉有些紧绷,难道是白大哥潜意识里怕水吗?
    但是因为怕过一会汤水会变凉,安池鱼只是站了起来甩了甩手,就继续蹲下去给白故渊按摩。
    “白大哥,要是你能听到我说话,你就放松一点呀,这样我按的好累。”话音刚落,原本只想随口一说的安池鱼竟然发现白故渊真的放松了下来。
    “就知道白大哥心疼我。”安池鱼乐呵呵的傻笑了一下,继续努力了起来。
    “嘶,我可怜的未老先衰的腰呀。”终于把白故渊的四肢和后背都按了一遍,保证药水能够在白故渊体内充分起效之后,安池鱼气喘吁吁的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休息,还时不时的拿起一边准备着的毛巾为白故渊擦汗。
    等到药汤快凉了,她才拼尽全力的把白故渊从里面挪出来,擦干净身子,又帮他套上睡衣扶到床上去。
    至于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安池鱼表示无所畏惧,先不说她帮白故渊擦了不知多少回的身体,能看的早就看过了。
    不能看又怎么了,医者父母心,四舍五入她也可以把白大哥当儿子养的嘛。
    “白大哥,我知道你能感觉到,但是你千万不要害羞,反正我早就看过了,你现在害羞也来不及。”安池鱼有些无耻的说道。
    沉睡中的白·儿子·故渊表示心情微妙。真是个小坏蛋,白故渊在心里恶狠狠的想道。
    安池鱼从白故渊被接到安家,又来这个小城,已经快两个月了,白故渊体内的余毒也清了大半,相信再过不久,白故渊就能够清醒过来。
    安池鱼看着白故渊完美到不似凡人的侧脸呆呆的想着。不知道白大哥醒来之后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虽然她并不相信白家给白故渊身上泼的脏水,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爷爷调查白家时也没有瞒着她,白大哥好像和白家的关系特别好,尤其是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但是在她爷爷看来,无论是白大哥的父亲还是哥哥,都不是可以相信的人,这也是他没有主动去找白家履行婚约的一个原因。
    所以在她看见那条白故渊残害亲父与手足的新闻后,第一反应就是不可置信。
    如果白大哥的演技真的那么好,好到了连她爷爷查到的资料里,都写着他二十年来一如既往的对他父亲和哥哥掏心掏肺的话,又怎么会被害成现在这幅样子,怎么会连保全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但是现在有她了,她绝对不会再让白家的人欺负白故渊,相信白故渊也是,从此就应该能够看清白家的真面目。
    “白大哥,你醒来之后要是敢和我说你还对白家有留恋的话,我就揍你知道吗。”想了想,安池鱼走出房门之前,又扭头对白故渊嘱咐了一句。
    对着不能说话的白故渊自言自语,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之一。只是她没想到,这次竟然听到了回答,虽然只是轻轻的一声,感觉随时都可以被吹散在空气里。
    “好。”
    安池鱼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往床上看去。
    她看见了床上那张她相处了将近快六十个日月无比熟悉的脸,终于睁开了双眼,露出了对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神情。
    和她想象中一样好看的双目中满满都是笑意。明明对于白故渊来说,他们两个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他看着她的眼神却带着熟稔与温柔,丝毫没有丁点对于陌生人的警惕。
    但是下一秒,他的眼神就开始慌乱了起来,似乎想要坐起来却因为身体还是有些虚弱没有成功。
    安池鱼忙回到白故渊的床前,帮着白故渊靠在床头上。这时,安池鱼才听清白故渊口中的话。
    他说,“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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