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个时代男人纳妾是天经地义的事,妻子还不能阻拦,甚至将帮着丈夫张罗小妾视为贤惠大度,但爱情里,谁都有独占欲,当男人在小妾房里风流快活的时候,妻子肯定自己在痛苦不已。长此下去,男人身边看似围着莺莺燕燕的一群,好不热闹,但谁又会对你有几分真心呢!
见周颐摇头,李应茹眼里的冷意迅速褪去,又变成了温温婉婉的一汪清水,皱着眉,似乎很担心的看着周颐,“相公,那怎么办,你需要纾解,我又怀着孕,老是憋着对你身体也不好……”
周颐一把抱住李应茹,有些好笑的说道:“行了,你就别试探我了,我不会纳妾的,我也不会有别人,咱们既然成了亲,那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要让你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女人!”
李应茹一时间怔住了,只要家里有条件,不纳妾的男人简直比三条腿的蛤蟆还难找,就算不纳妾,保不住屋子里也是通房一大堆,或者出入烟花柳巷……
所以周颐说的这话,李应茹是有些不敢相信的,但她知道,周颐不是信口雌黄的人,他既然说出来了,不管以后会怎样,至少此时此刻,周颐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
李应茹眼里慢慢浮上了雾气,她定定的看着周颐:“相公,你说的话可当真?”
周颐点了点李应茹的鼻子,又仔细的替她拭了拭泪,将自己的额头抵在里李应茹的额头上:“我说的当然是真的,怎么,难道你还不相信你相公的话?你看看你,怀孕以后这情绪就有些大起大落了,以前你可不这样的啊,我的应茹可是一个爱笑的姑娘,再这么哭下去,可要淹了龙王庙了!”
“讨厌!”李应茹轻轻捶一下周颐的肩膀,然后靠在他怀里说道:“相公 ,你可得记住你今日说的,若是哪一天你食言了,那咱们就做一对地下夫妻!他们都说我是母夜叉,那我就当一回母夜叉吧,谁让你娶了母夜叉当妻子呢,说我善妒也罢,不贤惠也罢,总之,我是不会把你让给别人的!”
周颐咽了咽口水,咕咚一声。
李应茹起身,眯着眼睛看着周颐:“怎么,你怕了?”
周颐苦着脸:“不是,夫人,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得去解决一下……”说完忙跑到后面的净房去了。
李应茹先是一愣,继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完后,抚着自己的肚子,轻声道:“大宝,你说你爹是不是傻子,他也可以让我帮忙的嘛!”
太子到底如何处置,朝野上下都在观望着,特别是那些有心人,还在忙得上蹿下跳,谁知第二天确切的消息就传了出来:皇上已经调查清楚,确认太子为他人所构陷,但太子自己也有失误,所以被皇上禁足半年。
听了这个消息,有人庆幸的恨不得大跳一支歌舞,也有人恼怒异常。
但紧接着,太子妃被废的消息就传了出来,一时间朝野上下纷纷议论。
皇后的颐和宫里,太子妃,不,应该说是前太子妃此时披头散发的闯了进来,她冲着皇后大哭道:“母后,您为何如此狠心,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要把我贬为庶妃,我知道您一直看不惯我,但我在改了呀,您要我学习持家之道,我也在尽力跟着学啊!您为何还要如此对我?为什么!!!”
皇后正在自己摆弄棋盘,太子妃进来,她头也未抬:“将她轰出去,颐和宫里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来的吗?”
第150章 新气象
皇后一发话,颐和宫的下人马上就要把前太子妃往外推,但她到底还是庶妃,这些下人也不敢用劲儿,被前太子妃突破封锁,扑到在皇后面前。
下人还要来拉,皇后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
偌大的正殿了只剩下皇后和前太子妃,皇后在她的哭哭啼啼声中不紧不慢的将棋子打开,这才轻轻转过头看在她面前哭着的儿媳。
皇后也不说话,只是这么看着太子妃,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就像在看空气,在这样漫不经心却又让人倍感压力的目光下,前太子妃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
咚,咚,咚,前太子妃的心跳一声声开始加紧,就在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皇后终于说话了:“你还有脸在我这里来哭诉?”她的声音清冷,不缓不急,却含着举轻若重的压迫感。
前太子妃姓黄,全名叫黄芷伊,黄庶妃听了皇后的话,身子一抖,她怕皇后怕的厉害,皇后平时总是喜怒不露,只有在太子面前才会露出情绪,虽然皇后对她从未真正意义上的发过火,更多的是无视,但恰恰是这种无视,让黄庶妃害怕的同时心底也升起委屈不甘。
黄庶妃抻直了脖子,将背脊竭力挺起,仿佛这样才能给自己一点支撑,带着一点儿颤音道:“母后,我知道我一直做的不够好,但我都在改,您现在将我贬为庶妃,我还怎么活,有何脸面面对世人?”
皇后听了眉毛都没皱一下,用帕子轻轻压了压嘴角,看着黄庶妃像在看一件死物:“愚不可及,你现在还能留着这张嘴在本宫面前说话,都是太子极力为你争取来的。你当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何事?”
黄庶妃身侧的两只手在袖袍下陡然捏紧,微微颤抖:“儿……儿媳不知。”
“哼,不知本宫问你,太子明明放在密室的龙炮为何会在他的寝殿里?”
黄庶妃刚要张口,皇后盯着她:“谎话就不必说了,本宫既然处置了你,自然是调查清楚了的,你脑子坏了不要紧,好好呆在你的后院里就行了,既然是花瓶,就要有花瓶的觉悟。可你偏偏,要去插手太子的事,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太子这次差点大劫难逃,若太子有任何差池,你又能好到哪儿去?”
皇后说到太子的时候,情绪才明显激动起来,最后几句话,称得上是疾言厉色。
太子妃忙匍匐在地:“母后,儿媳没有多的心思,我只不过是见太子穿上龙袍非常开心,想着拿到寝殿再让他穿一次……”
“你给我闭嘴!!!”皇后猛然轻喝:“你还嫌太子被你害得不够是不是,你给我记住,从头到尾,你都没有见过什么龙袍凤袍,是别人构陷太子的,明白吗?”
太子妃望进皇后那双冰冷的眼睛,猛地打了一个寒颤,“明……明白。”
皇后这才将身子向后仰,看着黄庶妃道:“黄庶妃,你应该感谢上天给了你一副如花的脸蛋,也要感谢本宫将太子养成了这副性子,要不是太子拼死保你,凭着这次的事,你以为你还能稳坐庶妃的位置?回去好好伺候太子,不要吵不要闹,平时没事就乖乖呆在你自己的院里,若你再敢插手太子的一丝一毫,本宫立刻让你后悔来这尘世走一遭!你知道的,本宫说话向来算话。”
黄庶妃听了,眼里浮上深深的忌惮,整个身子都开始轻轻颤抖。
“怎么,没听明白?”皇后将茶杯往身边的矮几上轻轻一磕。
那声音落在黄庶妃的耳朵里却如催命的铡刀,这一刻,她什么也不敢想了,只想逃离这座宛如吃人的宫殿:“儿媳明白了,母后,儿媳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
“儿媳就不用称了,本宫会亲自为太子挑选贤良,而你,安静的做一个花瓶就行了,下去吧。”皇后挥了挥手。
黄庶妃听到太子会重新有太子妃,心里委屈,悲凉,愤慨,不一而足,但在皇后面前,她却什么也不敢表露,给皇后行了礼后,拖着沉重的步子向门口走去。
皇后看着黄庶妃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黄庶妃留不得,若是留下,迟早还会惹出事端来。依着皇后的计划,她原是想趁此机会让黄庶妃直接暴毙,但奈何她养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现在正迷失在黄庶妃的美色里,也许是了解她这个母后,知道皇后肯定不会轻易饶过黄庶妃,从崇正帝那里回来后,太子立刻好了伤疤忘了疼,对黄庶妃拼死相护,一直到皇后松口不动黄庶妃的性命才罢休。
皇后拿起一颗棋子在指尖轻捻,看向窗外,眼神一深:但是她那单纯的儿子不知道,这皇宫深处,想要一个人不动声色的消失实在太简单了。
黄庶妃是一只臭虫,皇后不允许因为这只臭虫让她与太子之间的感情受到影响,但太子在她周全的看护下,到底还是想的简单了些,现在事情刚刚发生,皇后答应了太子不动黄庶妃,但等个半年一年的,或是病殁,或是意外,谁又能知道呢!
太子被禁足,太子妃被贬为庶妃,东宫与颐和宫似乎同时沉寂了下去。
太子私藏龙袍一事便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太子逃过了一劫,这对于其他皇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尤其是二皇子,他是最旗帜鲜明和太子打对台的人,原以为这一次一定会将太子拿下,没想到还是让东宫一派绝处逢生了。
二皇子的府里,二皇子端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点着膝盖,眉眼轻皱,在他下列,谋臣分坐两端。
“殿下,听消息说,是太子主动去找了皇上,在外面跪了整整一天,然后皇上招太子进去谈了一会儿,不知道到底谈了什么,皇上就这么将太子的罪饶恕了。但是这事太古怪了,依着皇上的性子,他不应该如此轻易放过太子啊!”底下一位谋臣说道。
二皇子听后点点头:“不错,太子这次简直是触了父皇的逆鳞,但父皇还是饶过了太子,这实在太奇怪了!”二皇子站起来在厅中走了一个来回。
某沉们便俱盯着他,眼珠跟着他来回转。
二皇子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你们光看着本殿做什么,想想这是怎么回事啊!”他眼神阴沉的喝道。
谋臣们在二皇子的眼神下,都低下头去。二皇子有心思深沉,但性子却并不怎么平和,只不过平时伪装的很好,也唯有他们这些身边人才知晓一二。在二皇子的阴沉的眼神下,他们都不敢抬头。
二皇子见他们这样,眸子一沉,挥挥手让他们都下去。
等所有人都走后,二皇子快走几步后,猛地将面前的茶几暴戾的掀翻在地:“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抓住这个机会,为什么还是没有成功!皇后,肯定又是皇后……”二皇子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他的母妃虽然受宠,但心计却不怎么样,要不是皇后顾忌皇帝,说不得他母妃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即便是这样,皇后的手段也让他与母妃吃了很多的亏。现在他长大了,时时在他母妃面前提点,境况这才好转一点儿。
他恨,为什么他不是太子,为什么他的母妃没有皇后一样有手段,若不是皇后,就太子那个假惺惺的软蛋,早就被他整死了!
二皇子发泄了一番,平息了心中的怒气后,这才坐下来,仔细思索这件事,事情的转折关键就在于周颐说的那一番话,周颐是以亲情打动父皇的,而太子恰巧又在父皇宫前跪了整整一天,难道……
二皇子的脑子里顿时闪过一道白光,他眼神一凝,没错,肯定是这样……
太子没有被废 ,对于周颐来说,也稍稍松了口气,不管这次太子到底是怎样渡过难关的,至少说明太子身边能人不少,至于太子自己,经过上次太子妃的事情后,周颐是不怎么看好他的。
不过对于大越来说,现在最好是少些动荡。
想到这里,周颐轻轻摇了摇头,管他们斗死斗活的,只要不牵扯上他就行了。
由于过几天后就要回乡祭祖,周颐特意给韩相如写了一封信,言明经过南苑府的时候会去看望他,想到要和老师重逢的场景,周颐轻快的笑了笑,推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刚刚开门,便见李应茹端着一叠点心准备敲门。
“应茹,这么热的天气出来做什么?”周颐忙扶着李应茹,拿过她手上的碟子。
“见你进了书房那么久,怕你肚子饿了!”李应茹笑道。
周颐轻轻点了点李应茹的鼻子:“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了,你现在怀着孕呢,万事都要小心一些。”
“哪有这么娇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子,不过是怀个孕而已,偏偏被你弄得像不良于行似的!”李应茹觑了周颐一眼。
周颐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是有些夸张了,关键是李应茹怀孕后,他总觉着自己肚子里好像也揣了一个,一天还腰酸背疼的。
周颐将李应茹扶回了院子,有些担心道:“这次回乡路程可不远,你怀着身子跟着走这么远,我实在有些不放心,要不你还是别回去了吧,我把你送回岳父家呆一段时间,好不好?”周颐轻轻摸着李应茹的头发。
李应茹摇头,:“那怎么行,这是我们成亲后第一次跟着你回去,我的名字既然已经入了周家的族谱,就要回去拜祖宗,再说,你在京城为官,除了这次祭祖,其他又哪里还有时间回去呢,我若不跟着回去,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见周颐还是皱着眉担心不已的样子,李应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没事的,回去差不多都是坐船,也没什么颠簸,小心一点就是了,又不是瓷娃娃!”
见李应茹意已决,周颐也不再劝,说实话,让李应茹一个人呆在京城,他同样也不放心,现在每天晚上,不对着李应茹的肚子叽叽咕咕一阵,他都睡不着觉。
和李应茹又说了会儿话,周颐才走出了周府,他马上就要回去了,手头上的事都要安排妥当。
第一个去的是商业书院,他去的时候,商业书院里正是上课的时间,不过商业书院和别的书院很不一样,除了教授基本的四书五经以外,还分了商院,文学院,理学院,科技学院,这些都凭着学生的自主爱好,喜欢什么就选什么,周颐虽然想慢慢改变大家的思想,但并不能一蹴而就。但是商学院却是除四书五经外必须学的课程,毕竟这是他成立商业书院的招牌嘛,用的还是他编的课本。
商院的老师也是周颐从大越各地找来的以前有过丰富经商经验的商人,他们现在可能都退居幕后了,这些人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只是没有理论指导而已,而周颐撰写的那些书经过商人看了以后,顿觉如醍醐灌顶。让他们来做商院的入门老师,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其实若不是周颐现在管着商业部,他还真不一定能请来这些大佬,这些人差不多都已经是母后指挥了,大佬中的大佬。
周颐最先去的就是商业书院。
他就像后世那些满学校转悠的教导主任一样,偷偷从窗子向里看,站在前面讲课的正是周颐请回来的大佬之一。
下面的学生都眨巴着眼睛听得津津有味。
将了一会儿后,一个学生忽然站起来道:“先生,您能给我们说说院长开边贸的意义的意义何在吗?”
台上的那位讲课的老师顿时一阵舒爽,他能答应来商院上课,想听这些学生喊一句先生也是原因之一。
这老师正要说说话,头一偏,忽然就看见了将头挨近窗子的周颐,周颐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教室里面。
“哎哟……”这老师乍一看见一颗脑袋,吓了一跳。
“院长?”老师试探的叫道。
周颐见把别人吓到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院长!!!”学生们听到先生的话,马上齐刷刷的转头。
周颐只得走进教室,和大家打了一个招呼。
“你们不是要听开边贸的意义何在吗,现在院长来了,你们可以恰好问问院长!”先生大声说道。
“对,院长,给我们讲讲吧。”底下一群学生七嘴八舌。
周颐按了按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好,大家想听,我就讲给大家听,不过在讲开边贸之前,我想先讲讲商业的意义。商业是一个国家的活水,它能让整个国家都积极而高效的流动起来……”
周颐一讲就是半个时辰,深入浅出,用词幽默,学生们听得如痴如醉,最后结束的时候,一个学生又问道:“院长,既然商业如此有用,是不是其他行业都不如它?”
周颐郑重的摇了摇头,一字一顿道:“不,士农工商,缺一不可 ,行行百花齐放,这才是一个国家健康发展的根本。”
在商院差不多呆了两个多时辰,周颐又一一去看了其他的分院,见都状况良好,这才走进书院最深处的研究院。
他还未进研究院,老远就看见研究院的门口不知被谁立了一块大大的牌子:“前方危险,闲人远离!”
周颐看了哭笑不得,待走近后,发现牌子上还有一个落款:来自一个受了无尽伤害的前辈的忠告!
这是什么意思,有人进研究院里被吓到了?
周颐也没管那块牌子,抬抬脚就往里面走,刚刚走到大门口,就听见里面嘭嘭嘭好几声爆炸响,那可不是平时的小打小闹,周颐站在门口的时候,只觉得地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