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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道:“燕少爷,当日的事白细已经给你陪过不是,你乃燕家堂堂的少爷,胸襟宽广,何苦跟我们这些平凡人一般见识,降低身份呢。”
    方子尘把燕雪崇捧高的话听上去是那么一回事,可燕雪崇听着听着,怎么感觉还是不高兴。
    焦灼间,西院的一伙学生拎着竹篮涌进来,看到角落有人,靠近了,对他们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燕雪崇担心他们将此事告发给夫子,皮笑肉不笑,顺手抱了白细一下,僵硬地在他肩膀施力一拍,“无事,我正与他们叙叙情谊,对吧?”
    燕雪崇咬牙,暗道:“算你走运。”这才松开手。
    白细看也不看他一眼,拉起方子尘就走。
    方子尘忧心忡忡道:“白细啊,你回去时一定要嘱咐你那大哥次次接送,免得燕雪崇气不过,花点钱在外头找人暗算你,我看你大哥身子健壮,应该是个能打的。”
    白细抱上竹筐,外头街巷传来接连不断的炮竹声,就要过年了,不知道铮铮能不能歇息几日。
    夫子十分关怀馆内学子,因此从年前起,把结束课堂的时辰提早,让大家早点休息,夜时出去游街,感受城内过年的热闹气氛。
    数日来,白细已经识得不少兽文,王八龟神医授给他的医书能看明白大概,长侦先生学识渊广,在医书方面也有一定的造诣,一些疑难杂症也能探上一探。
    长侦先生依照那《兽界医术》所记载的病症以及对应治疗方法,竭力传授给白细,白细刻苦勤学,若在外遇到动物,会留心观察,与此同时,黑珍珠灵智渐开,能与白细磕磕绊绊的说上一些话来了。
    长侦先生每日授教的课业结束,白细收拾好东西,与先生作揖道别,他看时辰尚早,霍铮一时串会儿还不能从客栈脱身过来接他。
    白细背上布包,沿路问过街坊,找到霍铮打杂活的客栈。
    冷风呼面,他立在客栈外踟躇,想进去给霍铮一个惊喜,又怕他生气。
    霍铮为了让白细安心,从不带他来客栈。
    一辆载着满车货物的马车从客栈边经过,拉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霍铮。白细余光瞥见,也不知怎的,举起布包遮脸躲到柱子后。
    马车往客栈的后门方向驶去,霍铮没看到白细,他便悄悄跟了过去。
    白细维持着一段距离,靠近了才看清楚,马车另一头还坐着一位小姑娘。
    小姑娘一路笑着与霍铮说话,白细站得方向看不清霍铮是何神色,仅仅只是看到他跟小姑娘待在一块,牙齿不知不觉把手上抱着的布包咬出一个口子。
    第41章 柔情蜜意
    马车在后院大门外停靠,霍铮跳下车,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另一侧的小姑娘也跳了下来,笑眯眯围在霍铮左右,霍铮往哪里走,她便也跟着,就如白细喜欢跟在霍铮身边那般。
    马车上拉满整车的大米,霍铮将米袋一包包卸去,米袋很重,他肩扛两袋从后门进去往屋里送。
    天气严寒,霍铮肩负米袋往返几次,出了满头的汗。白细窥见他擦汗的动作,心疼的正要上前,那位小姑娘从屋内跑了出来,手里端有一杯冒热气的茶水与布巾,殷切递给霍铮。
    嘶拉——
    白细回了神,低头看去,布包底下彻底被他用牙齿咬出一条长长的口子。突如其来的恼,他狠狠咬了咬牙,疼得他很快松开。
    霍铮并未接过陶向月递过来的东西,他耳目轻敏,总觉得有人藏在角落往他这处窥视,故意进了后院稍作徘徊。
    白细躲在树后探头张脑呢,等了一会儿不见霍铮出来,疑惑时,身后有脚步声靠近,他回头,就见霍铮立在他后方站着,深邃的眉眼中是他熟悉的宠溺。
    “小白。”
    白细抱紧布包往他靠近,“你、你不干活啦?”
    霍铮道:“你躲在这里偷偷看我,教我如何能安心忙着。”
    他将手上的汗擦干,掌心覆在手背试探温度,两手交叠搓了搓,搓热后才牵起白细,摸摸他微凉的手,说道:“去马车内等我,站在外头冷,卸完这车货我们就回去。”
    白细任霍铮牵着往马车方向过去,他左右找了一圈,被霍铮扶上马车时,忙捉住他,眼睛躲躲闪闪,支吾道:“铮铮,方才的小姑娘是谁呀?她也在客栈里打杂活吗?”
    闻言,霍铮拧起浓眉,“怎么提起她。”
    白细问:“她?”
    霍铮道:“她是这家客栈老板的女儿。”
    白细焉了吧唧的,低声嘟囔,“我看到她一直缠在你身边。”
    他所有情绪逃脱不过霍铮的眼睛,霍铮猜测他在吃醋,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掌心捧起白细的面颊,半边身子探入车厢内,对准他的唇亲了亲。
    “小白,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她同我说话时,我通常都不会应她的,你相信我。”
    霍铮的坦言保证顿时让白细眉开眼笑,他抿了抿唇,用力点头,霍铮揉揉他的头发后要钻出去,他又把人往回拉了拉,“铮铮,你再亲我一口。”
    霍铮依言,亲好了才继续出去卸货。
    ——
    这日忙完就要过年了,客栈关门七天,霍铮便也得了七天休息的时间,将买来的对联窗花取出,给门院所有的房间都贴上。
    两串大红灯笼挂在大院门外飘摇,伴有朦胧湿雨。沿着大院周围,挨家挨户可是热热闹闹,所有人都沉浸在佳节的喜悦下,丝毫不受寒气影响。
    大年当天,霍铮早起宰杀活禽,白细本想前去搭手,奈何过于胆小,弄得鸡毛鸭毛满屋齐飞,还未死透的鸡从他手里挣脱,沿着大院逛街似的东撞瞎跑,黑珍珠跟在鸡后头追咬,折腾下来,大院的青石地板淌了一地的血,白细手忙脚乱追出来时,当场就给吓得手脚发软,对着空气喊了一声铮铮,双眼翻白,吓晕过去。
    霍铮把晕过去的白细抱进屋,兰婆跟在后头哭笑不得。
    霍铮道:“兰婆,麻烦你照看一下他。”
    黑珍珠跳上凳子守在床边,兰婆示意霍铮放心,在外头那些活禽还未处理干净前,兰婆表示决不让白细再出房门半步。
    每逢过年时,小孩都喜好红色衣物,传言能讨吉利。
    白细换了身大红色绣有花纹的夹袄,从头上的毡帽到脚下的软靴,全是一套红,他生的白,穿上红色衣物,更显得水灵俊俏,讨人喜欢。
    这套红色棉袄是兰婆专程让裁缝店缝制的,她也给霍铮准备了一套,顾及着霍铮的硬沉性子,兰婆给他准备的是墨蓝色的棉衫,样式与白细的这套一模一样。
    两人一狗换上新衣服出来,兰婆眼睛一亮,拍手叫好,心里比吃了十斤蜜糖还要高兴。
    白细与霍铮相视,突然齐齐在兰婆面前半跪下。
    兰婆惊道:“好孩子,你们怎么突然跪下了,快起来快起来。”
    霍铮道:“兰婆,若你不嫌弃,我和小白从今后起将你当成亲娘照顾,无论发生何事,我们都在你身边伺候你。”
    兰婆早年失子,他们两人与她也算有缘,老人家掏心掏肺待他们好,霍铮与白细一商量,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兰婆。”白细往前挪了些,期待地看着她。
    兰婆欣慰落泪,把两人扶起来,点头说好。数十年前她亲眼看看老天将她两个孩子夺走,到如今又赐给她两个孩子,边笑边流泪。
    ——
    爆竹连连,入夜后整座禹城彻底热闹起来,街巷中挂着数不尽的花灯,街市人潮密集,摊贩们喜声吆喝,猜灯谜的,套竹圈的,应有尽有。出来游街的人皆面带笑意,兰婆岁数大了不宜守岁,两人伺候她回房休息,才出来游街。
    街头人与人摩肩擦踵,霍铮担心与白细走散,将白细的手牵入宽大袖内十指相扣。
    两人正大光明的手牵手,无人察觉到他们的柔情蜜意。
    第42章 给你报仇
    举国欢庆,整座禹城沸腾起来。灯火与烟火齐燃,炮鸣将夜色中的禹城淹没。
    游人欢笑不断,夹杂着说书打板声,吟诵君主开明。
    白细手上提着灯笼,被霍铮护在里侧。
    兴致浓时,路边上一摊捏糖人的铺子吸引了白细的目光,不少孩童挤下铺子下望着捏好的糖人流口水,那些糖块被捏成了各式各样的形状,白细不过多看两眼,霍铮就牵着他,勉强寻到一处较为宽敞的角落站好,道:“在这里等我。”
    霍铮往糖人摊铺靠近,向铺主买一个捏成兔子形状的糖。
    “呵!”
    一声冷笑袭来,白细给人不小心撞了一下。他揉了揉肩,转头,看到燕雪崇往他站的角落挤进来,身后还跟着四个家丁打扮的人,手里提有不少东西。
    来势汹汹。
    “一个人出来游街?”
    燕雪崇四处搜寻一圈,发现白细身旁无人,似乎真的独自出行,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在外没有书馆规矩束缚,身后又跟着家丁,新仇旧恨,燕雪崇的气焰顿时嚣张起来。
    “小子,你怕不怕?!”
    燕雪崇对于白细怕不怕自己一事异常固执,每次遭到对方忽视,就时刻想着让白细害怕,远远见到他都退避三舍的怕。
    燕雪崇逼问的同时,霍铮买好兔子捏糖。他看到白细站的角落围了几个人,登时拨开密集的人群疾步赶去。
    “铮铮!”
    白细眼睛一亮,连忙推开燕雪崇,要往霍铮的方向靠近。
    一而再再而三被人视作空气,燕雪崇大怒,扯住白细不松手。
    手腕忽然传来疼痛,霍铮钳上燕雪崇的手腕,紧紧捏上骨头稍加施力,很快,燕雪崇痛呼,不得不将白细松开。
    霍铮将兔子糖塞入白细手心,又把人带到背后,眼神冷淡。眼前的人看上去来者不善,想欺负白细,霍铮绝不允许。
    “你们是谁。”
    燕雪崇怒视,“你是这小子的朋友?!本少爷教训他,轮不到你出来说话!”
    教训二字让霍铮不悦,冷道:“教训?”
    燕雪崇怒笑,伸手推了一把霍铮,口气充满挑衅,“自然,你向他们打探打探本少爷时什么身份,劝你别多管闲事。”
    霍铮屹然不动,任燕雪崇如何用力都推不开分毫。
    白细咬着兔子糖,察觉到形势不妙,掀起衣袖,准备给霍铮当个帮手,他摆出姿态,手腕却被霍铮牢牢拉住。
    “很好!哈哈——”
    燕雪崇鼓起手拍掌,今日佳节街上人多,他不会放过当种教训白细的机会,一雪前耻,出了心中那口恶气。
    然而贵为燕家少爷,燕雪崇不敢让家丁直接对两人当街动手,这里人多眼杂,难保不会惊动他爹。
    燕雪崇肚里搜刮着整人的主意,一阵热闹的叫好从前方传来。
    前方搭了擂台,擂台赛每年此时都会举办。
    燕雪崇心里有了主意,傲气抬头,道:“你们两个敢不敢跟我来场擂台赛,要是谁输了,就当着街上众人的面,给对方跪下!”
    擂台争夺的规则简单粗暴,便是由参与者自行组队,爬上最高层拿到悬挂的彩头,方能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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