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几个月就过去了,尤启松身子越来越好,脸色红润多了,开始显出孩童的活泼,尤清媛也不在那么自怨自艾了,姐弟俩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尤启松还像尤文德炫耀姐姐给他做的荷包,气的尤文德吹胡子瞪眼,转身就要尤清媛也做一个给他,尤启松和尤清媛也不怕,他们已经习惯了父亲虽然一天板着脸实际上却最是舍不得他们的。
连尤文德比较熟悉些的同僚也渐渐发现,尤文德虽然一副在正经不过样子,但是却实打实的是个疼孩子的,什么不经意间显摆一下女儿给做的针线,抱怨下儿子淘气,谁不知道你是在炫耀,谁没孩子怎么的,一来二去尤文德与同僚之间关系融洽不少。
第2章 原来是红楼
尤文德经过几个月的时间给自己初步稳定了后宅,缓和了父女父子关系,在后宅基本无忧的情况下,尤文德开始把心思放在外面的事上,借着儿女的关系逐渐改变人们心中迂腐刻板的老儒生形象,当然只是微调一下,毕竟这副形象在这个年月来说反而还挺安全的,他要做的只是让这个形象鲜活起来,让他这个人变得有血有肉,不要人一看就觉得不可交,假正经。
尤文德开始把重点放到官场上,少不得总结一下现状,这一仔细回忆可是吓了一跳,他还当是穿到哪了,整了半天是红楼,不过现在还没开始呢。这时候宁国公和荣国公都还在,虽说身子骨都不太好。现在圣人还是没退位做太上皇,义忠亲王还是太子,绛珠仙子和神瑛侍者都还不知道在哪。
让尤文德意外的是原主居然和贾家有联系,原主和贾敬是同一批的进士,有同科之谊,贾敬因为权贵出身在翰林院的文官里很受排挤,总有郁郁不得志之感,而原主迂腐刻板,也不受重用,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倒是不错,互相引为知己。
尤文德盘算了一下现状,现在宁荣两府正是昌盛,与宁国府的继承人交好自然是好事,现在老圣人在位,权贵势大,他说不得跟着能沾些好处,但是这两府最后可都被新圣人抄了家,这就不好办了。
尤文德仔细回忆了一下,这宁荣两府抄家似乎与他们两家欠银不还和掺和到义忠亲王谋反里有关,其次也是两家太过嚣张丝毫不把王法放在眼里,犯下多件命案的缘故。而这些事现在都还没发生,说不得可以做些改变,就是一成不变这抄家也是多少年之后的事了,到时候自己只怕快六十岁了,说不得早致仕了。如此算来与贾敬交好倒可以保留下去。
接触了几次之后尤文德发现贾敬除了迂腐,不通庶物以外不倒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也不像他的后辈那样不把王法放在眼里,两人也就那么不远不近的处着。
倒是贾敬对尤文德越来越推崇,深以为自己交了一位有本事的朋友,大事小事越来越愿意拿来和尤文德探讨。
贾敬作为族长继承人也不是真什么也不懂,要不然也不能考中进士。
原本的尤文德无什本事,贾敬与他也就是吐吐苦水,如今发现尤文德是个有本事的,他就拿些小事试探一二,结果发现尤文德的确有些才干。
不过因为尤文德谨慎,他到没怀疑别的,只以为是因为现在局势紧张,尤文德过于保守,又没背景,还在京城,害怕着了谁的眼,有心藏拙,免得被硬逼着站队,在他若有若无的试探他对几位皇子的看法,尤文德讳莫如深之后,贾敬更坚定了自己的看法,觉得尤文德是个十分保守但对局势又很有几分见解的人。
尤文德盘算完家里家外,就开始投入到工作中,正经工作得做好,同僚关系得打理好,卯足了劲要在这次吏部考评拿个上等。他可是盘算着趁今年想办法升上一升。
尤文德原本是二榜进士,实打实的读书人,士子,本身不参与党争,身后也没什么大背景,人虽然有点迂腐,但是这种死认规矩的性子在这诸皇子较劲的时候就反而是好事了。
至少□□的人喜欢,虽说不占位,只忠于皇上,但是他也坚持正统,拥护正统是什么,那不就是偏向太子吗?
其他皇子党虽说不会喜欢,但是每朝每代这样的人都不少,拥护正统总比拥护太子好。
至于圣人,他是肯定不会注意一个小官的,但是圣人心腹对这种坚持拥护圣人的又有点能力的小官大多数就抱亲近的态度了。
总而言之,尤文德现在的外在形象只怕很难成为大权在握的权臣,但是在这暗流涌动的时候却胜在安全二字。
尤文德在忙公事的同时也没忘记家事,发动仅有的人脉圈,亲自上阵为尤启松请了一位先生,是一个老举人,考了几次没成,就专心当起了先生。
尤文德在选定人选之前将人查了个底朝天,发现此人讲课幽默风趣,不像现在大多数的填鸭式教学,而且曾经教出过好几个举人,人品也方正,才最终拍板。
搞定了儿子的学习,尤文德又开始头疼女儿,这女孩子可和男孩不一样,后宅手段,交际,管家,琴棋书画,仪态等等要学的不比男儿少,再加上这世道本就对女孩苛刻,尤清媛又不能生育,日后只怕更是艰难,可叹他在这方面却帮不上忙,想着想着就不禁考虑要不要娶一房妻室,要说最近他家里家外的打点就差忙成陀螺,要是有个可以放心的女主人,他就能安心谋划外面的事了,女儿也能受益,毕竟三不娶里可是有丧母长女不娶啊!
可是要娶一位合适的妻子又谈何容易,他现在可不是原来的黄金单身汉,而是原配去世,要娶填房的老男人,而且还有着一双儿女。
再者这未出嫁的女孩大多也就十六七岁,比他闺女大不了多少,他实在是有心里阴影,就算有年龄大的能不能对他现在的儿女好也是问题,他如今真是和这一双便宜儿女养出了感情,要是娶回一个搅家精,他哭都没处哭。
“于顺,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回老爷,奴才亲自检查过了绝对出不了错。”
“那就好,二叔的生辰我回不去,家里又没个能动弹的主子只好多加点儿礼,望他不要见怪,你一定把话带到还有我的亲笔信。”
“老爷放心,奴才一定带到。”
“还有银票都带好了,到那边看情况,至少置上二十倾地,不用都在一处分散些也可。”
“奴才明白。”
尤文德没兄弟姐妹,只父亲有一个弟弟,家里有个独子比尤文德小五岁,一家子都是老实人,自尤文德父亲去世后两家关系淡了不少,尤文德有心借这次机会缓和两家关系。他就这么一房亲戚,在这个看中宗族的年代,他怎么也得帮上一把。
尤文德的堂弟已经考中了举人只不过自觉资质有限,举人的名次就不高,进士只怕无望,就没再考,尤文德因而去信趁此机会让堂弟跟他家的船队上京来,他看看能不能找同僚指导一二,怎么也要拼上一拼才不后悔,哪怕中了同进士也好,实在不行举人也是可以做官的,他拖拖关系也能谋个小官。
尤二叔一家在姑苏也是富户,一家人人口简单又都是和善人,加上又有一门在京做官的亲戚,在当地名声很是不错。
等周顺到了尤二叔一看礼品先喜上三分,再一看信,顿时觉得侄子还是和自家亲的,至于以前,一定是于氏做鬼,不然怎么她一死,侄子就对他亲了这么多,送这么重的礼,怕是侄子发现以前于氏做下的事了,侄子有心缓和,自家又要托人关系,尤二叔本是本分人,也没拿乔,只当以前的冷淡不存在,对着周顺把尤文德好一筒关心。
夜半,尤二叔一家商量尤文德的信,
尤二婶先抱怨到“瞧今天这寿礼,再想想从前,不知那于氏在中间占了多少好处,文德也是,竟半分不疑她,也不多叫人查查。”
“好了,文德这不都赔礼了吗,再说哪有男儿一天天盯着内务的。先说文杰上京的事。文杰,你怎么看,你堂哥有意叫你去京里考考试试,他可是进士,想来也能指点你些。”
“爹,儿子……儿子想试试。”
“好,我儿有志气。”
“只是,若我上京不说成不成只怕一年半载回不来,无法在二老身旁尽孝。”
“这不打紧,家里这么多仆从,还能累着我们不成,若你真能得中,到时候让你媳妇也跟过去,只启柏几个年幼就暂留在我们跟前。”
“这怎么使得,孩儿不在跟前已是不孝,翠梅若在走了……”
“好了,我这么安排还能没根据吗?你只瞧你堂哥家就知这内宅夫人是多要紧了,翠梅她爹做了那么多年师爷,人理往来,翠梅也算有见识的,若你有那运道,翠梅日后能帮到你。”
“父亲……孩儿不孝啊!”
“没做小儿态了,只要你好了,我们还差这些吗?等着我这就给你堂哥去信。”
尤文德收到回信立时叫人将外院收拾个院子出来,只等着尤文杰到京。过了两天尤文杰打点好行装,同周顺一道回京,尤文德让尤启松亲自领人到码头去迎。
等尤文杰到了府中兄弟俩好一筒攀谈,交谈之中,尤文德发现他这位堂弟人虽老实,对一些事情却很有见地,可见在家也是掌管庶物的,这样就好,不是扶不起来的,如此哪怕最后尤文杰考不中,尤文德也可以给他谋个小吏之类的差事,他在关照些,慢慢也能熬出来。
值得高兴的是,尤文杰的学问还是不错的,害怕自己根据原主记忆推断的不准,尤文德特地叫尤文杰拿前年的考题做了文章,找翰林院相熟的同科品鉴,大家所言与他推测差不多,学问尚可,八成能中,但是也都不说死毕竟谁也不知道有没有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