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报纸开始辟谣。随后各地官府又开始搜查这些造谣的人,可是官府在明,对方在暗。每次政府抓人的时候,这些人就打一枪换一个地,这个城销声匿迹,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城,这让官府的人跟在后面疲惫不堪。
再加上百姓总喜欢一些小道消息新奇的消息,导致这些抹黑之言,迅速的在百姓之间流传开来,已经不是朝廷能够禁言能够禁掉的。
堵住言论,只能说是下下举。
敏宁一直等着四爷过来求助,然而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迟迟不过来,再一打听才知,四爷正在写书。
敏宁半迷惑起来,莫非四爷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可随即一想又觉得不对,前段时间四爷刚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发怒毁坏了万字殿侧殿一屋子的东西,这火气按说应该没那么容易消。
想了想,敏宁便打算按兵不动,看四爷的行动再说。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四爷除了上朝处理奏折之外,全副身心都放在了写书这件事上。
两个月之后,四爷心满意足的拿着书稿来找敏宁,“看看,就是无问题,我就让内务府拿去印制。”
敏宁将书稿给拿了起来翻了翻,看了一页之后,她脸上露出了惊讶,这本书稿竟然是四爷一一的反驳民间的流言。
敏宁看着这本书当即乐了,没想到四爷还有这么天真的时候,流言这东西越解释越没用,只能够用更爆炸的消息将这种事情被掩盖了,以此来转移百姓的视线。
“爷,您印制那么多书,是打算将这些书白发给百姓?”敏宁没有泼四爷的冷水,是直接问的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四爷自是点了点头,“这是当然。”
敏宁将没看完的书稿放在桌子上跟四爷,“爷,您觉得在全国范围之内发行多少本书才能够澄清这些事?”
四爷一下子卡了壳,虽然有了铅字印刷术,致使现如今印制一本书的代价极低,可是他想要将这些书传遍大江南北的话,书本的费用绝对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想到了这里,四爷皱起了眉,这笔钱肯定不能从国库出,要是从私库出的话又是一笔庞大的开销。
他开始思考着做这种事,到底值不值得?
敏宁看他一副烦恼的样子,便给他提了一个醒,“现在不是有报纸吗?让各地的报纸开一个窗口连载。”
四爷一抚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个法子不错。”说着便拿起了书稿,连招呼也不打一下,急匆匆的往外走。
敏宁脸上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她打算看好戏,看四爷如何铩羽而归。
四爷怎么会有这样单纯的想法,觉得自己澄清了,肯定能够扭转他的名声,这个世上有太多心思险恶之人,总把人往坏处想。
这一回全国集体来黑四爷,他在这风头浪尖上曾经根本没用,别人可能还以为他心虚。
果然又两个月过去,报纸上刊登的《大义觉迷录》不仅没有澄清四爷的名声,还将这件事情的影响扩的越来越大,转眼四爷的名声就已经发臭。
四爷一下子被气病了,敏宁则去探望,探望时四爷恼火的说,“亏我施行了那么多对百姓有利的政策,结果这些人竟然盲从,相信那些抹黑我的流言。”四爷捂着头,疼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敏宁看到他这副模样有些心疼,他什么时候遭过这种罪?“百姓都是盲从的,等到读书的人越来越多,肯定能够分辨是非,看来还得加大的建设学院。”
说到这里,敏宁试探性的问四爷,“要不,我为爷出一口气?”
四爷当即来了精神,“务必要把那些幕后黑手给抓起来,朕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就在这个时候,苏培盛端着一碗药进来,敏宁接过来后坐在四爷床边,一边拿着汤羹搅了搅药,一边喂他一边说,“这段时间我已经查了,这件事情是在全国范围内爆发出来,不像是某些人的手笔,毕竟没有谁有那么大的能力在短时间内将这件事情在全国范围内爆发出来。”
四爷咽下了一口药,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敏宁又舀了一勺药喂到他嘴里,“我觉得更像是某一地突然爆出这种事情,其他地方跟这有一样学一样,只是短时间内集中出现,才误以为是同一批人来抹黑您。”
四爷直接将药碗从她手里拿了过来,趁着药还温热直接一饮而尽。
敏宁接过了他手里的碗,就送上了一杯白开水。
四爷接过白开水漱了漱嘴,拿帕子擦了擦嘴才会说,“你是说,这件事不是一伙人干的,而是有人开了头,其他人跟着学?”
敏宁点头。
四爷气的拍了拍床沿,“真是欺人太甚!”
敏宁附和着点头,“没错,一定要给这些人一个教训。”
四爷收敛了怒气问她,“你有什么办法给这些人一个教训?”俗话说法不责众,要真是全国各地会有人趁乱而为,四爷也没有那个办法将这些人给找出来。
敏宁开口说,“我觉得这些人肯定都是读书人所为,所以我就想出了一个办法针对所有读书人。”
四爷看着她,“有什么办法?”
敏宁笑了一下,开口说,“现如今东北、伊犁这些边疆都急缺人,既然这些读书人整日的无所事事,我看不如就发布一条召集令,命所有考上童生以上功名的学子全都下乡支援,想必经过一番苦练,就不会有那么多歪心思。”
四爷猛然看向她,她怎么会有这种念头?“不行,绝对不行!”
敏宁住了嘴,笑了笑没有继续说。
她知道提的这个事,没有大魄力根本没法完成,这种事情光是提出了,朝廷百官大概会集体抗议。
虽然说四爷之前的几项政令,致使读书人的地位降了下来,再加上学院的设立,以及对于百姓的扫盲,读书写字已经不再成为学子独享,连民间一个卖鸡蛋的妇人都能够拿笔来算价格。可千百年来拥有功名的读书人在百姓的心目中地位天然就高,不是短时间内朝廷的几项政令就能够消弭掉的。
要是真的发布了这条命令,想必接下来就会打击百姓供孩子读书的这种积极情绪,对于未来的大清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想必四爷正是有这种顾虑才会直接反对。
然而四爷却忘了,眼下全国遍地都开了学院,未来读书的人会越来越多,敏宁想要将那些只会八股文学子送到边疆去改造,正好将这些空位腾给学院里出来的学生,比如招收大学毕业的学子来参加科考。
眼下敏宁也知道没那么容易说服四爷,所以提了一嘴之后就不再说了。
四爷不同意敏宁的提议,可是民间那些人却没想过放过他。
事情传的越远越烈,直接给四爷安上了,“谋父”、“逼母”、“弑兄”、“屠弟”、“贪财”、“好杀”、“酗酒”、“淫色”、“好谀”、“任佞”十大罪状。
四爷直接气的直接气的吐了血,敏宁看他昏迷过去,将这个消息隐瞒了下去,让人看着四爷。
敏宁的脸色阴沉的吓人,直接假传四爷的命令下了旨,“凡是童子功名以上的学子,每户都得出一人下乡支援国家建设。”
她这是迁怒到全国各地的读书人身上,既然找不到那幕后黑手,索性直接让其他人带过。
想必这张网撒下去,肯定能网到那些起哄的人。
果然,这道旨意传下去之后,在朝廷就引起轩然大波。
毕竟现在当官的有哪一户子弟没有读书的,这道圣旨最先针对的就是这些官员之子。
先是内阁,随后是六部全都上折奏请万岁爷收回这道旨意。
然而皇帝却避而不见,连朝都不上。
旨意传出去之后,民间也跟着引起了哗然。
特别是读书人,就是拿起笔在报纸上评击这一道旨意。
可惜的是皇帝根本充耳不闻,朝廷那边僵持了许久,最后只能通过这条旨意。
等四爷清醒过来,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脸色难看,从来没有想到安佳氏越过他插手朝政。
皇帝的权利没有人能碰,敏宁这一次的行为简直是犯了大忌,不过这件事要是重来一遍的话,她任然会做。
“爷,我绝对不允许旁人来伤害你。”当四爷问起时,敏宁这样回答他。
四爷看了她许久,最后只说了一句话,“下不为例!”
敏宁试探出了四爷的底线之后,便退到原地,不在触碰他敏感的神经。
四爷好了以后,开始为敏宁收拾烂摊子,他补了一道圣旨,定下了学子支援长则三年,短则一年,按照在当地的表现来分派这个时间,表现好的一年可回,态度敷衍的务必满三年才能回。
且未来考进士有加分,这些下乡支援过的学子可优先录取,接连几项补充旨意,才安抚住朝廷官员的埋怨跟民间的沸腾。
支援下乡对于考进士有优势,这倒是一个好消息。民间不少不到而立和不惑之年也没有考过进士的学子便将主意打在了支援下乡这方面,与其一辈子背着一个秀才的功名,还不如拼一把,也能够降低考进士的难度。
一到三年时间确实不算长,许多人开始安慰自己,就当是外出游学。
下这道圣旨之后,每个月都有一批被分配的东北三省的人。因为人太多,会在未来几年陆续送过去。
好在一批都是接近夏天过去,这要是冬天的话非得冻僵了。
眼下有火车,倒是不需要赶路,直接坐上火车转几趟就能够到达。
全国各地的学子奔向东北伊犁一带,立刻给这些地方带来了人气。
四爷对于学子能够做什么有些头疼,直接将这件事交给了弘暻,弘暻又去求教额娘,这才得到指点。
东北那边则开一个又一个的庄园,种大米,种各种蔬菜。
至于伊犁种棉花大枣,有了火车就可以将这些物品带往全国各地。
东北那边还好办,围绕着军队屯的田,直接在周围开了好几个庄园。
再加上拖拉机的出现,可以采取机器来耕田种地,唯一麻烦的就是种水稻,这个得人亲自下田栽秧。
之前东北开田一直没有扩大规模,就是因为人手不足的原因,这下多了这么多人手,不少人荒地都可以开垦。
有了大量的人聚集,嗅觉很灵敏的商人跟着将大笔大笔的货物运送了过去。
才短短一年时间,东北一带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大量的大米被运往全国各地,要不是朝廷对粮食进行了保护价,大概同是产粮大省的江南一代粮食都得降到一文不值了。
不仅大米丰收,就连番薯、黄豆、棉花、玉米等等跟着丰收,大清百姓头一次发现,填饱肚子也不是那么困难事情。
四爷更是大开眼界,他之前只是帮敏宁擦屁股,真没想到会给就带来这么多变化。
这么多粮食入了粮仓,四爷头一回发现,粮食多了也是一种幸福的烦恼。
特别是眼下下乡的只是少说,未来肯定越来越,东北现在已经成为一个产粮大地,只要维持现下的程度,就算再翻一倍人口也能够养活。
四爷感叹一声,当年他跟太上皇说过开发整个东北,可是因为人手较少的原因,导致这件事情说出在一旁。
军队种的粮食也只能够满足军队一年的,他也在为东北缺人而烦恼,以前的时候甚至想过从其他人口大省迁移一部分百姓过来。却因为种种原因,迟迟未行。
没想到安佳氏这一回报复的举动,竟然帮他解决了这么大一个困难。
事情反转到如今这个程度,四爷都有些哭笑不得。
若是说到东北还算是方便的话,到伊犁就没那么方便。
伊犁现如今只修了一条从外蒙通往伊犁的铁路,也就是说所有被分派的伊犁的学子全都要坐火车到外蒙,然后再转道到伊犁。
伊犁没有东北那个黑土地的优势,土地也是荒土极多,这里并不适合种植粮食,所以安排到新疆的人,大多数是种植一些耐旱的农作物,或是帮忙放牧。
因为下乡是有报酬的,这些农作物或者其他东西种出来之后,国家并不是白拿,全都是低于市价收购。
分到各个人手里,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有些家境贫穷的学子,来到这里之后反而赚到了不少钱。
再加上这里的野物极多,不缺少肉,也不缺少粮食,经过一年时间不少人都感觉到自己被养壮了。
一年期到,不少人回家都有些舍不得,这块土地实在太丰硕了,插枯树根都能活。有些学子回去之后便宣传这里的好处,一些在家乡活不下去的,便收拾包裹带领全家人迁移到这些地方。毕竟朝廷之前可是发过政策,凡是迁移到东北三省的人,每人送二十亩良田,免三年税收。
下乡的事情告一段落,一部分人回归,还有一部分开始奔赴边疆,毕竟每年都会考童生,这样就有源源不断的学子为国家做支援。少了这一部分拿笔杆子的人起哄,民间也只有少数地方还在给四爷泼脏水,朝廷这次反应很迅速,直接将这伙人给抓住了。
一查才得知是白莲教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