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就开始下小雨,席宴清一看这也不能取鸡,便在家里把鸡舍重新扩大了,弄了个那种只加了顶棚防雨的鸡窝。
罗非趁着小老虎睡觉,挑豆子,准备发些黄豆芽和绿豆芽吃。
用豆芽拌凉菜也不错,弄汤也挺清爽的。
“清哥,你吃过黄豆芽饭吗?”罗非把豆子泡了,突然想起什么来,问席宴清。
“没有,什么是黄豆芽饭?黄豆芽拌饭吗?”
“也差不多吧。就是做饭的时候直接把豆芽也放进去一起煮。等饭好了豆芽也熟了,然后炒点细细的肉丝放进饭里,再加上用酱油、糖、蒜泥、香油拌好的调料。以前我姥姥时不时地做这饭,我觉得挺好吃的,你要试试么?”
“好啊。反正你现在做什么我都喜欢吃。”席宴清说,“说真的,还好娶的是你,不然我估计我也得愁。”短时间的白菜土豆加馒头谁都能忍,可一旦久了,对于吃过许多种不同食物的人来说,真的是件相当郁闷的事儿。
像石释这种条件靠谱的人家还好,做的东西样式多,味道也不错。但在乡下,大多数人家都是那么几样来回做。哪像罗非,跟罗茹学了厨艺之后已经会自己琢磨新鲜菜式了。
这里有很多找不到的材料,但是罗非会在现有条件下创造更多的新菜肴。
席宴清感觉哪天他们在这里呆不下去了,跟罗非去开菜馆子都能衣食无忧。
罗非长得好,性格好,针线活好,如今厨艺也好。席宴清瞅着罗非简直就是特等媳妇儿不二人选。
不可多得的宝贝!
罗非还在挑黄豆,席宴清默不作声地过来亲了他一口。
“干嘛?”罗非愣着摸了摸脸。
“稀罕你。”席宴清说完,笑着继续去弄鸡圈去。
“清哥!”罗非反应过来之后,笑着朝外喊,“我也稀罕你!”
“嗯!知道!”席宴清干着活,感觉身上用不完的力气。
“这小两口。都成亲一年多了,还腻歪不够呐?”周大娘笑说,“小心一会儿小老虎听着了笑话你俩。”
“哈哈哈,他才听不懂呢。”罗非端着簸箕,站门口乐了乐,“对了周大娘,您家今年还买鸡崽儿么?”
“今年不买了。家里这些鸡下的蛋可也够吃了,能养几年。过两年再买。咋?你们还要买啊?”
“嗯,今年我家还要多买些。”公鸡宰得只剩下一只负责打鸣的了,今年多买点。
“多买好。你俩这小日子是越过越好了。”周大娘笑笑回屋了。
罗非看着席宴清在那弄鸡圈,把挑好的豆子拿去洗好用清水泡上,待到席宴清忙完了,他拿了身干净衣裳给席宴清换。
席宴清换看衣服看看外头的天色:“瞅这样下午不能下了,一会儿吃完饭如果天晴了,我就去把鸡苗带回来。”
“那么多呢,你自个儿能行吗?”
“想也不能是我自个儿啊。”席宴清说完瞅瞅外头,果然,来人了。
“齐哥,这是两袋面。”景容和骆勇今儿一人肩上扛了袋东西,进屋之后兄弟俩把东西一放,骆勇说,“我俩不能总在这儿白吃白喝的,这些你收着吧。”
“啧,你们给我家干活也没要工钱啊,这么客气干啥?”罗非还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小气分对谁。骆勇和景容一直跟席宴清处得跟亲兄弟似的,所以他也没想那么多。
“不是客气。客气就不来这儿蹭饭了。”景容笑笑,“这不刚好万大哥时不时过来收羊么,我就跟他说了,再来的时候帮我带点儿面。我和骆勇也不会做啥吃的,这么长时间一直麻烦你。说起来早该给你交饭钱的,只怪我俩心太粗了。”
“那放小屋里吧,这回就算了,下回别买了。都是自家兄弟,不太这么客气。”罗非说,“坐着等会儿吧,今儿个我烙饼。”
“一会儿吃完咱们取鸡崽儿去。”席宴清说,“先前我给胖婶儿订钱的时候说的是要二百只母的。不过按现在每日里出的雪糕量来算,这二百只实在是不够看。你俩考虑考虑要不要也买点儿?胖婶儿怕不够数,今年孵了不少,还挺好,出的小母鸡苗特别多。”
“我怕是不行。”景容坦诚地说,“之前联系的羊我去看完之后感觉还是不如我现在养的品种,所以我打算回老家一趟,从那边再多弄一些过来。现下我手里的钱除了盖房子也没剩下太多了,我打算再买二十头母羊。”
“那咱先去看看吧。我倒是想要。”骆勇算算,自己手里的钱除了盖房和弄家具,再留些成亲时要用的,也没剩下啥了。大本钱的买卖他干不了,但多买些鸡崽儿这个倒可行。这样一来明年开始卖了蛋,怎么也能多些收入。
哥三个合计好了之后,吃过饼,去胖婶儿家去取鸡苗。
胖婶儿怕耽误时间,所以一早就抽空把公母都分好。这会儿席宴清来了,给了钱就能把鸡苗拿走。
席宴清要的是二百只母鸡苗。骆勇问过胖婶儿,得知还有八十三只母鸡苗,便把这八十三只也拿了。他还要了十七只公鸡苗,正好凑了一百整。
公鸡就是买来养了吃肉的,席宴清要了十只,之后又买了十只鹅,二十只鸭子。于是哥三个回去的时候是两人吭哧吭哧抬着装了鸡苗的草编大草盆,一人赶着鸭和鹅回去的。
从此,罗非每天多了一样工作。
背着小老虎,放鸭,放鹅……
第67章 有人想租房
“媳妇儿,你这是干嘛呢?”席宴清吃过早饭正准备跟罗非说一声,进山里弄些细木材呢,就见罗非在屋里摆弄破布条。那布条五颜六色的,每条大约都有一厘米宽,十五厘米左右的长度。
“我把这些难利用的布头剪剪,绑鸭子和鹅子身上,免得丢。今天出去放鸭子和鹅吃草的时候,遇了另外一户人家也赶着鸭子出来了,两家的鸭子差点混到一块儿。”还好买的时间不一样,大小不一样,这才成功把自家的认领回来了,不然合一块儿都分不清哪家是哪家的。
“还是你有主意。那一会儿我帮你绑完再走吧,你自己不好弄。”席宴清数了数,“要弄多少?鸡身上也绑?”
“不用。鸡那么多,哪绑得过来啊。再说也不把它们放远了去。”二百多只鸡呢,这要飞走了累死他也弄不回家来,所以放鸡就免了,关大门让它们在院里溜哒溜哒就好。
罗非数出三十个布条,跟席宴清出去之后从圈里把鹅和鸭子抓出来,配合着给它们一个个做了记号,随后听着屋里又传来呜哇叫,他赶紧跑进去看看小老虎又在作什么妖。
席宴清见小老虎只是尿了,便笑着在其软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之后扛上斧子带了罗非给他弄的卷饼进山去了。他今儿要去的地方正好路过骆勇和景容那儿,顺路问了这俩人要不要一块儿。景容一寻思羊回来再放也行,便也跟着一块儿去的。
罗非见外头天色不错,给小老虎换了尿布之后把他用婴儿背带抱在怀,随后干了些力所能及的活,像是给豆芽浇浇水了,还有给羊儿们喂喂草料。
忙完这些小老虎饿了,罗非给小老虎喂了些羊奶,之后带着他出去放鸭子和鹅。
小老虎懵懂地听着嘎嘎嘎的声音,小手攥紧拳头在罗非胸前放着。
罗非一看太阳越来越大了,便找了个阴凉地儿。刚好小鸭小鹅们吃草的地方附近有一棵大柳树。他干脆坐在柳树下面逗小老虎,暂时不打算动地方了。
“有一只小蜜峰,飞到西又飞到东,嗡嗡嗡嗡嗡嗡嗡嗡不怕雨也不怕风……”罗非点点小老虎的鼻子,“嘿,你又困了啊?怎么这么能睡呢?小心一会儿小蜜蜂飞来落你鼻子上。”
小老虎张着小嘴巴打了个哈欠,不一会儿靠在罗非怀里睡着了。
罗非望着眼前碧绿的草地上那成片的鹅黄,心情美美的。可就在这时,眼前好像飞快地闪过什么东西。这东西黑黑的,似乎是从树上掉下来的。罗非一低头,就看到小老虎的脸上掉了只毛!毛!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神尼玛的毛毛虫!你居然敢落到我儿子脸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罗非内心疯大喊!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
他是想出声大喊但是他又怕吓到小老虎!可这种打心里产生的排斥和恐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得了的。于是他内心疯狂尖叫,脸上却又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他也不敢多迟疑,就怕毛毛虫万一蜇伤了孩子,于是他哆哆嗦嗦地提溜起虫身上的毛毛,咻!一下给它扔飞出去!
罗非发誓,这绝对是他两世做过的最勇敢的事!没有之一!
然后他成功克服心理障碍了么?事实上并不。
毛毛虫被甩飞二里地之后的下一秒,罗非整个人站起来围着鸭子和鹅开始跑。他就像个疯子似的,一手护了小老虎,一手猛甩。那只提过毛毛虫的手差点被他把整个手都给扰脱臼喽。
于是当想要上前询问点事情的骆天启看到罗非突然毫无预警地站起来围着鸭鹅奔跑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那人原来是傻的吗?!
鸭子和鹅原本吃草吃得好好的,这冷不丁被主人一吓,嘎嘎嘎叫着四处飞。罗非一看:“卧槽!哎你们吃你们的你们慌什么啊!”
不慌就怪了,主人你发什么疯啊啊啊啊啊啊!
鸭子和鹅四下逃窜,罗非拾起木条跟着屁股后面追。
小老虎睡得好好的,这一被颠,也跟着吓尿了。
是真尿了。
罗非感觉小腹前及以下的地方温热的,湿湿的……
简直气哭!
“呜哇……!!!”小老虎要睡的觉没睡足,不乐意了。
“别哭别哭,爹这就带你回家换尿布!哎哟你们都是活祖宗!”罗非赶紧追着鸭子和鹅,这时就见不远处有个人在看着,于是他想都不想地说:“哎这位公子,麻烦你帮个忙!帮我拦一下别让它们往你那跑了可以吗?”
“啊?要我拦?!”长这么大就没干过比端花盆更重的活的骆大少爷顿时不乐意了,“凭什么?脏死了。”
“什么凭什么啊?你这么大个人了不知道予人方便就是予己方便么?!”罗非本来就被虫子吓得一肚子暴躁没处发,一见这人居然这么不友好,也不高兴了,他一不高兴嘴巴就坏:“白长那么大个子了!”
“嘿你这人,果真是个傻的!”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罗非瞪着那人在原地稳了会儿,没想到鸭和鹅一看他不追反倒不那么激动了,也渐渐收了小翅膀稳下来。罗非正好给它们圈一块儿,赶着就回了家。走前他瞪了骆天启一眼。
骆天启看着这一幕,气得无语。什么叫他全家都傻!
怪不得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长得好看了不起吗?!
罗非赶着鸭和鹅寻思得赶紧给小老虎换干净尿布,免得红屁屁,便也没往家走。因为离着罗家更近,他便把鹅和鸭子都先赶到罗家去了。路上他回忆了一番先前在村外见着的那人的模样,觉着不像是邻村的,倒像是哪个城镇里来的公子哥。
不过管他呢,反正不认识就是了!
罗非进到罗家之后赶紧把小老虎的尿布换上了,随后给小老虎拍睡着了。他把那换下来的尿布趁小老虎睡着时赶紧洗了,拿出去晾上。
如今天好,尿布放两个时辰就能干得透透的。罗非进屋一看小老虎继续睡着,便呼了口气,倒了碗水喝。殊不知他记忆中的那位公子哥这会儿正与人打听他家呢。
“二哥,你今儿个可来得正好,你不来我还想着去找你呢。”罗茹说着把自己的嫁衣往前一递,“你看,这地方勾坏了。”她这套嫁衣也是命运多舛,遇了她这么个针线活差到娘都要气得上吊的主人,缝缝补补三年才弄完,好么刚试一试还被桌上起的木皮给刮坏了。
“娘又骂你了吧?”罗非接过来仔细瞅瞅,看咋补才成。
“哪儿能骂我呀。”罗茹小声说,“我压根儿都没敢让她知道!”
“啧,还好你没让她知道。”罗非说,“直接缝肯定是不成了,你说你这刮哪儿不好非得刮屁股上。”
“我又不想的!”罗茹瞪。虽然是自家亲哥,还是被说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个位置绣什么都太突兀了。”
“突、突物?”罗茹傻眼,“那是啥?”
“哎就是,就是太意料之外了,看着不对劲儿。”罗非说,“只能是绣些花啊,或者小凤凰之类的,而且要多绣几个,这样看起来自然点儿。不然屁股上顶朵花或者顶只凤凰,那多奇怪。”成亲那天罗茹要真穿了那样的衣裳,还不得引了一堆人往她屁股上看嘛?骆勇还不得抓狂?
“反正你看着帮我弄,可千万别让娘知道。”罗茹一想到她娘知道后会有什么后果,心里就一阵怂。
“放心吧。不过三宝啊,你得帮二哥看着小老虎,不然二哥没时间弄。”罗非琢磨琢磨,“这样儿吧,明儿个开始我白日里没什么事就带小老虎过来,你帮我看着他,我帮你修补衣裳。反正娘这阵子都在新房那儿忙活,下午才能回家,你说呢?”
“成成成,我给你看小老虎。”罗茹抱了外甥,“那就从今儿个开始好了。我哄小老虎睡觉,二哥你赶紧帮我弄好了。针线都搁那儿呢,有新买的线,你看够不够用。”
“够用,你去吧。”罗非挥了挥手。说起来这衣裳他早都答应过妹妹要给她绣最好看的花样。偏这丫头干别的都行,就这针线活磨蹭。这都快临近成亲了才把衣裳缝完,要不他还不早都给绣了好看的样子啦?!
“姑姑哄你觉觉了,乖乖的啊。”罗茹抱起小老虎,稀罕得不得了,见他有些困意,悠着给他哄睡着了,也没放下,就那么来回稳稳地走。
罗非一听这世界终于又恢复安静,赶紧给罗茹绣起了孔雀翎。绣凤凰这位置不大好,而合欢花又没什么特别。正好罗茹这套嫁衣是大裙摆的,绣孔雀翎还不错。
主要是,终于可以撒手不管小老虎啦嗷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