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第二日邰阮便找上了大风镖局,谈妥了价钱,便准备出发。大风镖局虽不及曲水镖局彪悍,但实力也是非常强劲,很快便凑齐了镖师,随了邰阮出发,才走了一天不到,便碰见了何晓晚。
正当邰阮还在心里感叹着这娘比爹还坑时,马车里却想起了不合时宜的声音。
“咕——”
何晓晚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饿了。”
邰阮登时有了一种自己在奶孩子的错觉,他轻轻咳了一声,尽量温和地道:“等晚上到了客栈再吃饭吧,我这儿还有些点心,你可以先垫垫肚子。”从马车的暗格里抽出了一盘点心,拼命地催眠自己:我只是看中了这姑娘背后的势力而已。
点心的味道一般,可对于已经饿坏了的何晓晚仍然称得上是人间美味,她毫无形象地往自己嘴里连塞了好几块,也不管会不会噎住,口齿不清地道:“谢谢你。”邰阮失笑,摆摆手,示意她不必言谢。话说回来,他还真没见过吃相这么猛的姑娘——当真是可爱得紧。
看着何晓晚狼吞虎咽地干掉了一盘点心,邰阮问道:“我现在是可以捎你去京师,可是到了京师以后呢,没有钱,你怎么找你爹?”
何晓晚想了想,觉得是这个理,她只知道爹爹在京师,根本不知道爹爹是谁在京师的哪里,万一是个穷蛋可就麻烦了,所以她现在必须得想法子赚些钱才是,对了,出门出得急,连衣服都没有收拾,自己这一件已经穿了两三天了,必须得换换!
急于赚到钱的何晓晚第一时间就瞄上了她现在眼里最大的金主:“邰阮,你这儿还有什么差事要做的吗?给工钱的那种?”没有的话她只有继续碰瓷了,毕竟那是成为暴发户的最快方式。
邰阮瞅了何晓晚片刻,心里实在想不出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能做些什么,不过为了留住她(身边的武力),他还是勉强想了一个:“不如,你做我几天丫鬟?”挂名就行,真让她来伺候自己,他怕曲水镖局的人跟他拼命。
“好啊,那我要做什么呢?工钱呢?”
“你自己随便想想干嘛吧,工钱,我管够就是!”就当是送镖的钱了。
何晓晚是个老实孩子,既然答应了要当邰阮的丫鬟,那就一定要好好当个称职的丫鬟,所以她开始认认真真地思索当个丫鬟应该干什么,她家里面没有两个丫鬟,大多都是小厮,所以没什么好参考的。那么,她还知道的,就是那些话本子里的丫鬟了……她们要干些什么呢?
看着何晓晚终于陷入了思考中,邰阮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招架她的问题了,却忘了,这个话题明明就是自己提起来的。
然而当晚上,他们抵达客栈的时候,邰阮知道,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当他沐浴之后,看着自己被窝里探出来的一个小脑袋时,有了一种自己走错房间的感觉:“……何晓晚?你在这儿干嘛?”还好自己已经穿上了寝衣,不然要是被看见什么不该看的那就不好了。
何晓晚天真地眨了眨眼睛:“做丫鬟该做的事情啊。”
“有丫鬟躺在主子床上的吗?”
“不是要暖床吗?我看的好些话本里的风流公子都有暖床丫鬟的。”
“……”邰阮这下连走过去都不敢了,生怕小丫头再做些什么挑战他极限的事情,正想要教导何晓晚女子不应该如此不矜持,却没想到何晓晚在被子里动了动,竟然直接钻了出来要下床,邰阮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暗暗告诫自己非礼勿视,却没想到有一道温热抵上了自己眼皮处:“你闭眼干嘛?”
“难道我能睁眼吗?”他可害怕自己一睁眼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到时候面临曲水镖局的追杀。再说了,他的贞操没有毁在何美眉手上,难道就能栽在她女儿的手里?
“怎么不可以睁眼了?”何晓晚一只手搭上了他的眼睛,完全不理解邰阮的紧张从何而来,她索性凑近脸去瞧邰阮,强行用手指掀开邰阮的眼皮。
完了完了。邰阮在心中哀嚎一声,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被女流氓调戏时应该怎么办,他多年的贞操,难道就要毁于一旦了吗?
然而当他被迫着睁开眼时,却只看见一张凑近的脸,正是何晓晚。
距离太近,他连面前女孩皮肤上的毛孔都清晰可见,不得不说何晓晚的皮肤当真很好,白白嫩嫩的,一双桃花眼大大的,鼻子嘴巴都小小的,两道柳叶弯眉,煞是可爱,尤其是自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香味,让人不知不觉沉沦其中。
然而当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下移去时,他却发现——何晓晚身上的衣服明明都穿得好好的!
劳资裤子……哦没脱你就给我看这个?!
有一瞬间他还没回过神来,心里面还在想:不是暖床吗?反应过来之后却开始唾弃起自己内心的不君子来,不过他还是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你……你不是说……吗?”何晓晚却是皱着眉头退了一步,她本还在仔细看着邰阮的容貌,真的是很美的一张脸,一双勾魂夺魄的狐狸眼,高挺的鼻子,樱花色的薄唇,还有微微上挑的眉毛,当真是俊美无俦,是何晓晚长这么大以来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她听见邰阮的问话,点点头:“是暖床啊。”又返回去,将手探进被子里摸摸:“我已经暖完床了,你的床现在暖了,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调戏基友狗血撕逼文《农门小娘子》by溜溜猪
文案:泼辣狠萝莉+冷静壮大叔的故事。
四喜作为十里八乡有名的娇俏小辣椒,上掐无耻奶奶婶婶,下斗无赖泼皮,斗遍全村无敌手,战斗力就是一个字,中!
忽然捡回一个“野男人”,吃得多,力气大,一人顶十个大汉,四喜笑开了花:简直捡了个大宝贝回来了!
突然一天,大宝贝将她抵在墙角里,舔了舔下唇:想不想生个小宝贝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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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晓晚(天真):来呀,我给你暖床
邰阮(一本正经地流鼻血):泥奏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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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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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信安福,得永生
原来你是这样的暖床!
邰阮第一次对“暖床”两个字有了新的见解,原来这个词是如此的纯洁无暇,超出了他的想象,以至于一时间还不能消化,只能呆呆地看着暖好床的何晓晚从自己身边走过,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对了,”何晓晚突然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邰阮,“你闻到了我身上的味道了吗?”
身上的味道?是刚刚自己闻见的似有若无的那股子香气吗?邰阮点点头,声音一点一点恢复正常:“闻到了啊……”是用的熏香吗?还是别的?
何晓晚皱了皱眉:“果然是臭了。”
臭了?邰阮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何晓晚伸手向他讨钱:“我能不能先找你预支些工钱,我这衣服穿了两天了,都臭了。要买新的。”
原来此味非彼味……怎么他就没闻到?他又想凑过去闻闻,却觉得这个动作太过轻薄,最后只好认命地举双手投降:“行行行,我给,我给,明日正好会路过一处市集,你自己去买些衣服吧。”
何晓晚点点头,道了一声谢,方才出门。
夜色深凉如水,天空上星子璀璨,衬托着那半轮明月,格外静美。银辉洒在地面上,投下隐隐约约的树影,斑驳交错间,突然有了一道人的影子。
何晓晚经过了客栈后院的空地上,她和邰阮的房间隔得有些远,要穿过这里才行。她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一边走着。看见有一个大风镖局的人正抱着剑半坐在马车上,脑袋一点一点的,似乎有些瞌睡,不过听见何晓晚走过去的脚步声,立即又警觉地醒来,左右环顾了一圈,方才看见何晓晚。
“小丫头。”那镖师瞧见了何晓晚,笑眯眯地向她打招呼。
“您好。怎么称呼您呢?”何晓晚颇为有礼地回了一句。
镖师见着何晓晚不过是个小姑娘,又是自己的雇主带着的人,也没有什么防备,直接地道:“我姓杨,你就叫我老杨吧,或者杨叔也行。”
“哦,杨叔。您就叫我晓晚吧。”
“哦,小婉,”杨叔直接以为是这个“小婉”,“怎么这么晚了你还不去睡?”
“刚刚我给邰阮暖床去了,这就回去睡了。”何晓晚波澜不惊地说完这句话,又礼貌地向杨叔道了晚安,径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徒留被“暖床”两个字惊得目瞪口呆的杨叔。
杨叔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啧啧两声,摸摸自己下巴上长出来的胡茬:“现在的年轻人真开放。”这么直接,他果然是已经老了吗?
明天就能换上干净的衣服啦,她这般想着,愉快地进入了梦乡,殊不知,不远处的一间房内,邰阮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闭眼,脑子里全都是这丫头要给他“暖床”的画面。
第二日一早。
公鸡刚刚打了一声鸣,邰阮就翻身坐起,黑眼圈重重,显然是没有睡好,满腹的燥郁之气。他推开门,却发现不远处的院子里,昨晚守夜的老杨正用一种“年轻人就是猛”的眼神看着他,不由有些奇怪。
“杨叔,看什么呢?”他走过去,状似随意地问道。
老杨嘿嘿笑了两声,有点意味不明地道:“可以呀你小子。”才捡到的姑娘,这就上手了。
“可以什么?”邰阮不明就里。
杨叔却没说了,只是拍拍邰阮的肩膀,向着客栈里面走去,准备去吃早饭,临到头了,还回头给了邰阮一个“是男人都懂”的眼神,又比了一个大拇指,方才彻底离去。邰阮蒙了一阵子,突然明白过来老杨的意思,饶是厚脸皮如他,耳根子也不禁泛上了一点红色,毕竟昨晚自己是如此的正人君子,居然被人误会成了色鬼流氓,他就是再饥不择食,也没必要去碰一个刚刚才认识的小姑娘啊。
正巧这时何晓晚也走了出来,还穿着昨日的衣裳,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又打了一个哈欠,方才看到底下的邰阮正看着她,笑了一下,冲邰阮打招呼:“早啊。”
邰阮勉强扯了扯唇角:“早。”
他们现在离江南东路的徽州不远,上午就会经过徽州城,之后就将进入临安范围,经过昌化、于槽、余杭几个县城之后,抵达京师。所以,邰阮说的买衣服,也就是在徽州城了。
他们吃完早饭便要上路,只是邰阮和何晓晚上马车时,都受到了老杨暧昧的目光洗礼,邰阮还懂,可惜何晓晚却是没弄明白,她狐疑地瞧了老杨一眼,却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只得跟着邰阮上了车,不过很快她就将此事抛之脑后,心里面重新被能买新衣服的想法占据。
马车晃晃悠悠地上了路,一个时辰之后他们便已抵达了徽州城,邰阮命车夫将马车停在路边,自己则是带着何晓晚下了车——他真怕这丫头一回头就忘了路怎么走,干脆自己带上银钱陪她去买衣裳。
“瞧一瞧看一看啊,上好的料子嘿!”
“这位姑娘别走,快看看我们家的首饰,很不错的诶!”
“那位公子也等等,这把剑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配上您这英武不凡的身姿,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这位小姐呱呱呱!”
“那位老爷哇哇哇!”
这大概是徽州城里最热闹的一条街了,邰阮带着何晓晚穿过拥挤的人群,一路杀到成衣店前,自以为潇洒地往前一指:“喏,你进去自己挑吧,挑好了我来结账。”
任何女人在面对新衣服的诱惑时都是无法抵抗的,这条法则在哪里都无比适用,何晓晚虽然年纪不大,但好歹性别是女,还没听完邰阮的话,便一头扎进了店里。
见何晓晚进去挑衣服了,邰阮也懒得跟着,直接去了对面的一间茶楼,随意点了些东西,便倚在了窗边,看着成衣店的情形,免得何晓晚出来找不到人。
没过多久何晓晚就抱了一堆衣服冲了出来,兴奋地左张右望,看见邰阮坐在茶楼的窗边之后冲他招招手,示意邰阮过来,邰阮无奈一笑,起身付了茶钱,便信步往成衣店而去,待走近了,才看见这丫头发髻都有些散乱,一张小脸上稍稍有些晕红,不由抬手理了理何晓晚粘在脸上的发丝,又一边给她掏了银子出来付账,却听见旁边有妇人恨铁不成钢的声音:“瞧见没,多学学这位公子!”
又有男子不服气道:“学他什么?”
“都不说这位公子对他娘子有多体贴了,就是这长相,你就不能学学人家?”
“……”
这长相,一般人还真学不来。
邰阮险些被这妇人的话逗笑,直接忽略掉了“他娘子”三个字,转身替何晓晚付了账,便要拉着她挤出重围,行走途中却觉得自己手里被什么人塞了东西,出来一看,竟是一张小广告一样的纸张,正想停下来细看,却反被何晓晚拉着往马车的方向而去。
原来这丫头不路痴啊。
邰阮出神地想到了这一点,便没有来得及将那小广告丢掉,直到上了马车,才低头去看,只见这纸张上正面用朱砂写了几个血淋淋的大字:信安福,得永生!
这是什么邪教啊,乱七八糟,看了正面的邰阮也失了看背面的兴致,随手将纸揉成了一团,往马车外面一丢,便命车夫启程,却听见后面有人恼怒的骂声响起:“谁啊!乱丢垃圾!丢到人了知道不!”
“不知道。”邰阮本还抱了两分歉意,却在听到这人的声音后霎时止住,懒洋洋地回答。
“那你现在知道了!”那声音的主人似乎正向着马车的方向气冲冲地追过来,“就算没砸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也不行你知道吗!”
“不知道。”
梆!
那人似乎气恼急了,追上了马车,一拳头便砸上了马车车厢,发出梆的一声响,接着又倒吸一口凉气,痛得直叫唤:“诶哟,疼死小爷了,你谁啊,给小爷停下!停下!”
“停车吧。”邰阮的声音再度响起,当真还把车子给停下了,随即他掀开门帘,半坐在马车上半随意地道:“我姓邰名阮字你大爷!如何,认出了吗?”
“我操哦呵呵呵呵呵!原来是阮兄啊,真是那个什么,蓬荜生辉啊,不如……不如咱们哥俩去那个什么喝一杯……当是我日天……小弟的赔罪……如何呵呵呵呵呵呵!”那人本还恼怒地很,却在看见是邰阮的一瞬间又变了脸色,顿时谄媚地上前,紧张地连话都说不清。
邰阮摇摇头,啧啧叹道:“你的成语还是和以前一样烂。”
“这……这不是多亏阮兄教的好吗?哦呵呵呵呵,是小弟自己愚笨,才未得阮兄的真传呀哈哈哈哈哈……”呸,他怎么老说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