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训不明所以,连样子都不清楚,怎么找啊。可想到她这样在京都横冲直撞的,万一遇到坏人,她这辈子可就毁了。于是点点头,替她出主意,“这样吧,你这样一家家的做买卖,效率太低了,不如我带你到黑市去吧,那里收各种金银,珠宝虽然也收,不过数目却少。不过,比你这样大海捞针还是强些。”
柳三妹眼一亮。“的确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咱们啥时候去?”
方训想了想,“明天我还要值班,后天吧。对了,多带俩钱,到时候也能多买些。”
柳三妹立刻高兴地直点头。
方训看着她一脸高兴的样子,抚了抚额头,这糟心孩子真让人操心。
第二天,柳三妹和方琪又去了趟百货大楼,买了六斤多的羊毛线,又买了竹签针。
两人奋斗了一天,才织了两件半成品衣,袖子还没有织。
教授试穿了非常合身,柳三妹很满意,继续开始奋斗。
方琪看速度太慢,把毛线拿回去了一大半,让妈妈帮着织,柳三妹乐得合不拢嘴。
第三天,方训一大早就过来带柳三妹到黑市去买东西。
柳三妹在古阳县一直找不到黑市,没想到到了北京居然找到了。
方训带着她走在一条巷子里,七拐八拐的,绕得她头都快晕了。好在她记忆力还算不错,再加上又记得标准性的建筑物,就是下次一个人来也能找到。
走了两十多分钟,终于到了目的地。
里面的人并不多,方训解释,这里是限制人数的,当里面客人的数量超过二十人的时候,就会关门谢客。
这个黑市似乎是一个很大的仓库,也似乎像个集市。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摊子。前面摆着各种东西,柳三妹注意到了,东西都是按片区划分的,蔬菜区,粮食区,干货区,票据区,金银区,珠宝区。
这里不仅有可以买东西,也可以卖东西。
柳三妹有些好奇,到一个买粮食的地方问,“你这里收大米多少钱一斤?”
那人很平静地回道,“一毛六。”柳三妹点点头,市价,还算厚道。
柳三妹又问卖价,“大米你们卖多少钱一斤?”
那人抬了抬眼皮,“四毛八”。哇,将近三倍的价格,怪不得都说黑市很赚呢。
到了票据区,这里什么票据都有,粮票,布票,肉票,工业票,自行车票,缝纫机票,收音机票等等,各种卖价一一列在下面。
又到金银区问价,金价收价是七元一克,卖价是十二元一克,银元收价七元一个。卖价一块五。
柳三妹探到自己想要的,也就不再问了,转而到了珠宝区。
所有的珠宝翡翠摆放在一块绒布上,就这么随意地堆在那里。像是后世那种清仓大甩卖一样。
柳三妹抽了抽眼皮,向卖家问价,“怎么卖?”
卖家先是看了她一眼,没回答,又看了一眼她旁边的男人才回道,“一百块钱一斤”。
柳三妹一愣,没想到这是按斤的,于是也就不矫情了,在翡翠堆的旁边,拿了个竹筐子,把自己看着像是真品的挑出来。
花花绿绿的,原石,戒指,板指,手链,脚链,项链,耳环,发饰等等都有。
柳三妹又选了两块原块。一块三斤,一块五斤的样子。原石单价要低些,八十块钱一斤。
最后一结账,两千八百三十六,卖家像看冤大头一样的看着她,生怕她反悔,激动的把零头给抹了。只要两千八百块钱。柳三妹把自己身上的钱全都拿来买珠宝了,只有东西多,找到宝物的机会才会大嘛,她好不容易来一次,当然是能买多少就买多少了。
把买来的珠宝全都用自己带来的麻布袋装着,易碎的手镯之物,问卖家要原先的盒子,卖家要那些也没用,全都拿给了她。柳三妹和方训一个一个地把玉镯装回盒子。剩下的空盒子,柳三妹全都放进袋子里,等回去了一个一个地装好了。把袋口用绳子系好,拎起来,一看还挺重。方训看着她的小身板,接过来帮着她拎。
挑东西的时候,方训一直在旁边劝,女人真是疯子,买东西时眼睛都不看人的,耳朵更是听不见,眼里手里心里都只能看得到东西。
他怎么劝,都不行,花了二千八百块钱就买这么些破玩意,不能吃不能喝的,钱多烧得吧。不过,又不是花自己的钱,劝不下来,想了想,也只好闭嘴了。
柳三妹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仓库,发现这个仓库非常高,有四层楼的样子,最上方似乎有几个人,站在顶端看着远处。
方训看着她满脸的不解,主动解释给她听,“京都的民警,打击黑市非常严,前几年被抓进去很多人呢,听说牢房都蹲不下了。也就是这一年似乎不怎么严了。以前这黑市可是半个月就得换一个地儿,不是老主顾根本不让进。所以,你也别看黑市东西贵,可他们贵有贵的道理。”
柳三妹点点头,表示理解。安全什么的当然最重要。
回到家,柳三妹把东西拎到自己的房间,破不急待的进入空间,查询这些东西是否会有含翠空间的感应。
东西虽多,可结果却是悲惨的。柳三妹有些小失望。
第二天,柳三妹一个人又偷偷去了一趟黑市。
卖了些稀有货。
人参鹿茸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尤其是十来年的粗人参。
所以,她卖了个好价钱。
光卖人参,她就得到了五千块钱。
她到了金银区,向卖家讨价还价,因为买得多,卖家给了优惠价十块钱一克。便宜了二元一克。但还是要比银行的八元一克要贵。
她花了四千块钱买了四百克的金饰,多数是金戒指和金手镯,还有两根小黄鱼。
又花五百块钱买了两张自行车票,一张缝纫机票,一张收音机票,五十张工业票和三十张布票和三十斤的棉花票。
布票几乎每张都是一市尺的,所以买的比较多。
这些票据,全都是全国通用的票。等回到古阳县也能使用。
柳三妹一人拿着这些金饰和票据,出来的时候,后面似乎跟着一个人。
她背着书包,在巷子里绕来绕去,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急,她转进一条小巷,快速闪进了空间。
那人,快步跟进来,发现人已经没了影了,四个找了找没有找到,只好走了。
等人没影了,柳三妹才从空间里出来,东西都放进空间里,她一个人很轻快地就回家了。
十月初六的时候,方训,方琪和柳三妹三人一起送教授回去。
柳三妹又送了一斤的豆油给元道。他客客气气地请他们进去。自己又很识趣的回到了前面。
陈教授的那些同事,都过来看他。
陈教授一一给他们介绍柳三妹,这些都是京都大学的教授,都曾经是文坛的领袖,现在却落到这步田地,柳三妹掩下悲伤的心情,打起精神来为陪他们唠嗑。鼓励他们一定要努力的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会有希望。才能重振自己的。
大多数人麻目的眼睛里有了一丝光彩。
柳三妹又把自己准备的东西各些给他们,他们感动的都快哭了,甚至有两位奶奶还笑着说,自己比她的那些儿女还孝顺。
柳三妹没有说什么,子女不孝是一种悲哀,无论什么样的言语都无法弥补,所以,她只能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分了东西后,柳三妹又拿了些东西给其他的几位。如果他们也有,应该不会来抢他们的吧。
那些人收到东西很感激,甚至连那个土匪头目也收起了自己寒冰般的脸,平静地向她道谢,
柳三妹对他笑了笑,“您也不容易。”
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他脸上有了片刻的笑容。
回到家,柳三妹主动把房屋的委托书交给了方训,这是昨晚她要把委托书交给吧教授,陈教授拒绝了,说自己出入不方便,反倒不如交给方训,有方训来收租,也方便些。柳三妹想了想,还是同意了,房租就交给他,到时候方训再用这些房租给教授们买些东西好改善他们的生活。
方训接过委托书,保证一定会完成柳三妹的任务。
经过一天的相处,柳三妹喜欢上了这些教授,他们都是最纯粹的人,他们面对这种灾难,还能保持一颗积极向上的心,真的很难得。
柳三妹带着教授和方训写给陈爸爸的两封信趟上了回家的火车。
方琪过几天才走,所以,这一次她一个人回去。
第18章 拐卖的孩子
下午七点的火车,柳三妹算了算,大概早上五点能到。一上车,她把自己的东西放到头上柜子里,吃了点东西,已经八点钟了,这个点车窗里已经没有光了,只有每隔一段的洗手间那儿亮了一盏电灯,远远的照着这边。没有光,什么事情也做不了,柳三妹只能闭着眼睛休息了。
昨天她又去了趟黑市,卖的是鸭子和鹅,还有两头猪。东西很多,全是她一个人从很远的地方推过去的,因为黑市顶楼有人盯着下面,如果她到了楼下,才把东西拿出来,一定会被人怀疑,所以她在最前面拐弯处把平板车变出来的。十二岁的小身板,推着一千多斤的东西非常吃力,好在她不赶时间,走一会儿停一会儿,倒也很顺利的把东西都给卖了。卖完的钱全换成了珠宝和金银。她的宝物又多了些。
这回,她还买了些古董,虽然不知真假,但是价格却很便宜,比珠宝还要便宜呢。这要都是真的,那肯定老值钱了。
正美着,突然听到儿童的哭闹声,此起彼伏的,一声比一声大。
大伙儿都困着呢,这谁家的孩子一直哭个不停,大人也不管管。一时间,全是大伙儿不耐烦的责备声。孩子的父母一个劲儿的给大伙道歉,可孩子还是不停的哭。弄得全车厢的人都醒神了。
没过一会儿,火车上的服务员过来了,打开了车厢里的照明灯,这是个年轻的女人。穿着铁道部专有的工作服,藏青的罩衫,白色的簿毛衣,深蓝色的长裤,头上戴着一顶蓝色无沿帽,手上戴着一双白色线手套,胸前挂着一个小小的工作牌,上面写着“工号1240,张小蝶”。
抱着孩子的是一位母亲,张小蝶提醒这位乘客安抚孩子,那女人慌慌张张的安抚他。
可,怀里的小男孩依旧哭得声嘶力竭,脸蛋涨得通红,嘴里一个劲地喊“我要妈妈”,身子更是极力想要挣脱她。
过道处,走过来一个男的,伸手捂住孩子的嘴巴,中年男子骂道:“臭龟孙,哭啥哭?再哭俺就揍你了!”,
孩子的母亲飞了他一个眼刀子,转过头来不好意思地向张小蝶解释,“这是娃的爹。”张小蝶理解地笑了笑。
旁边坐着的男人赶紧和中年男子换座位。实在是太吵了!
孩子父亲一脸感激地直道谢。
柳三妹就坐在对面,皱着眉看着这一家三口。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手电筒往一家子脸上照。
三个人被亮光刺得直叫唤。不等他们咒骂,柳三妹就把灯给灭了。
孩子一直哭个不停,柳三妹从兜里拿出一块奶糖给他们,“给他吃吧,要不然一会儿他的嗓子该哭哑了。”
孩子母亲接过来,千恩万谢的。这糖一看就不便宜。
柳三妹摆摆手,笑着问,“大婶,你家孩子几岁啦?”
孩子母亲把糖直接塞到孩子的嘴里,孩子立刻不哭了。工作人员也放心地离开了。
孩子母亲松了口气,才想起来回答她的问题,“俺家娃儿四岁啦。”
“您年纪这么大,孩子怎么这么小呀。”这个女人至少有五十了,男人更老些,大概五十五岁上下。这个年纪有这么小的孩子还真的挺少见的。
孩子母亲不自然地笑了笑,“家里生了四个女儿,最大的女儿都有孩子了。好不容易来了个男孩。”
柳三妹理解地笑笑。
过了一会儿,男孩吃完了糖,又开始哭闹起来了。女人眼巴巴地看着柳三妹。
这次柳三妹没有再给糖,反而站起身,让她让挪挪位置,她好上洗水间去。
柳三妹快步离开后立即找了一个乘警,只说自己怀疑他们是买孩子的,于是乘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两人抓住,并把孩子和他们分开,由两个列车员抱着。
行动可能鲁莽了点,可是这种事,只要有了怀疑,那么就宁可错抓,不可按下怀疑而轻放,大不了发现错抓后向他们郑重道歉,毕竟两个孩子就牵扯到两个家庭。
“抓俺干啥?抓俺干啥?”男人扯着脖子喊,中年女人也跟着喊,脸上难掩惊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