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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裙在身,走了南大街上去,奔着霍征府院就走了过去。
    在门口问了,说是在家,赶紧让她进了。
    霍征是真在家,才有个媒人过来说亲事,他娘正是看着画像,满意得直点头,见她来了,赶紧迎了她过去坐下。
    霍征娘把姑娘画像也推了徐椀的面前来:“姑娘瞧瞧这个怎么样,我们家这老幺可让我操心了,看了一个又一个,偏偏就没有中意的。”
    徐椀低头看了眼,画中少女也是亭亭玉立,以扇遮面,露出含笑眉眼来。她回头瞥向霍征,挑眉笑笑:“我看着不错,但这得问他自己,我可拿不定主意。”
    霍征本来就一旁站着,听她说不错,过来看了一眼:“嗯,真不错。”
    徐椀身上有一种她独特的香味,是她自制的香袋里散发出来的,霍征靠近了些,不禁心旷神怡,一脸笑意。
    故意站她身边拿过画像去,站直了仔细打量着:“这是谁家姑娘,我怎没见过?”
    那媒人已经来他家很多次了,早已习惯了他这般腔调了:“姑娘家家的,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公子竟说笑话,你能见着几个?”
    说这话时,她还瞥了眼徐椀。
    说实话,当媒人的,京中及笄的姑娘们,她是真没少见,却从未见过徐椀,见她穿着打扮也是中规中矩的,没放在心上。
    自当是看轻了去的,徐椀听出些个话音,只是失笑摇头。
    霍征却是脸色突变,手里的画像一摔,啪地扔了桌子上面:“去告诉托你来的人,就说霍家那混小子,人不怎么样,眼光却是高,看不上他家姑娘!”
    说着过来拉起徐椀手腕,直接拉了人就往出走。
    徐椀也是挣扎着,诶诶地叫着他,生怕他闹得太不愉快了无法收场,他气走的媒人没有五个也得有三个了,名声在外,再找不到好姻缘怎么办。
    可他真是恼怒了,也拽不回来。
    出了家门,他才放开她,两只手都放开她了,举起手臂示意他不会再碰她,徐椀无语地看着他:“你这样,你娘都会想,你是因为我,所以才总不成亲,看,我又搅了你的婚事,其实吧,霍征……”
    轻轻地,她叫着他的名字,叹气:“我今天是无事才来的,就想问问你近日有没有去宫里送料浆,没有别的事,等你有空了再说也一样的,你快回去吧,好好跟媒婆说说,以后还要依仗她的呢!”
    霍征才不回头,只管往前走:“别管她,也没少她的银钱,哪个说了她一来就要成的,拿了我的银钱,就得给我做事,理所当然的。”
    话是这么说,徐椀回头,院子里果然传来了女人的吵架的声音。
    媒婆被霍征气到了,站了院子里直数落着他的无礼,开始时候霍征娘还低低的跟她说着软话,可这媒婆也是心中不忿,数落起来没完没了的,可是惹怒了霍征娘。
    相当年,她也是铁匠铺出了名的泼辣,拦住了这媒婆叫骂起来。霍家可是热闹了,耳朵里听着吵架声越来越往门口来了,徐椀左右看看,连忙躲进了巷子里,贴了墙上,借着墙垛遮掩,便藏了这里。
    片刻,霍征也闪身进来了,挨着她站住了。
    媒婆到了门前还吵嚷着,徐椀回头瞪着霍征,无声地动着唇:“你出去啊,都是因你而起,怎么,以后不想娶媳妇了?”
    霍征笑,惬意地晃着脸来回摇头,就像没看见一样。
    霍征娘说了好走不送,吵了一通也是想起了自己那个向来忤逆的小儿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在院里叫嚣着:“那个破烂儿要是回来了,让他去我屋里找我,我今天不扒他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
    霍征在墙外,打了个冷战,耸肩。
    徐椀叹着气,也是看着他:“都怪我,这时候来干什么了……”
    他一脚踢在前面小石头块上面:“别,我现在真不想成亲,你来不来都一样,要是那么容易成亲,现在我儿子都能满地爬了!”
    没个正经,徐椀推了他一把:“求你了,可正经点吧!”
    霍征笑,往出走:“走,带你去看看我的新料……”
    他才走开,她跟了上来,冷不防他突然回头,又站住了,差点撞到一起,徐椀连忙后退,一拄花伞站稳了。
    霍征仿佛没察觉到刚才的窘迫一样,对她勾着手指头,让她走近一些。
    徐椀只得上前一步:“什么?”
    他见她戒备,知道是习惯了,大步上前,这就低下头来,在她耳边飞快轻喃出声:“宫里出了大事了,前个去送料浆听说的。”
    她当然知道宫里现在不太平,只是出了什么事才是她关心的:“什么事?”
    霍征飞快说道:“太皇太后得了癔症,疯了……”
    他声音很轻,这就站直了身体,叹了口气:“不知道这能不能帮到你,你想知道别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更是愧疚:“霍征,对不起。”
    他了然笑笑,快步走出了暗巷去,回头又笑:“快走,我带你去看看公主的喜衣,顺便你喜欢什么样式的,给你做一件最美的。”
    倒退着走,他一身青衣,背着双手,就那么看着她,示意她快些走。
    日头也烈,徐椀打开了伞,撑在头顶,赶紧跟了上去。
    铺子距离他家倒是不远,此时前院几个伙计都忙得不可开交,霍征带着徐椀直接去了后院,绣娘们正在赶制喜衣,还为缝合,所以一片片的。
    走进绣房,徐椀的眼睛不由为那扎眼的红吸引了过去。
    霍征走在前面,引着她一一给她介绍:“公主的喜服,制好了,要送宫里去的,你看看这纹理,都是双金线,双面绣工的……”
    徐椀走了绣娘面前,也不免感叹:“好看,一点也看不出金边,这种颜色在喜服上面我以为会很抢色,不想是这么的美。”
    霍征笑,带着她来回走过:“是我梦里的,我梦见过一次,虽然很奇怪,但是我醒过来时候却都记住了。”
    他想了下,又带了她往里,里面还有一件已经缝制了一半的喜服:“你喜欢哪一件?”
    徐椀回头,却是喜欢进门时瞧见的凤凰展翅,那双金勾光是这么看着就已经美不胜收,想必配上烈焰红唇,就是样貌平平的新娘子也要美得不行。
    不过,既然是公主的,她无意抢过来,想了下又指了后面这件:“就这件吧,都很好看,我在此先谢过了。”
    霍征笑,把她目光都看在眼里。
    正说着话,前面的小厮过来寻了他,说他有贵客。
    后院还有一个厢房,紧挨着绣房的,霍征说知道了,回头让徐椀在绣房等他一会儿,他说他去去就来。
    徐椀在绣房看了这么一会儿了,见时候不早也是要回去了,没有在意,霍征要是忙的话,她就想随后悄悄离开算了。
    霍征出了绣房,小厮引他进了厢房来。
    一进门就是笑了,顾青城站在房中,正看着墙上的少女画像出神,这屋里他偶尔会来住,霍征亲自提了水壶来给他倒水。
    “怎地,今个郡王爷这么空闲,还来我这小地方来了?”
    画上少女倚在窗边 ,看那神韵也不难猜出是谁,顾青城伸手摘下,将画轴卷了起来,才是转身:“阿蛮呢?她在哪里?”
    霍征不答,只笑:“不是吧,一幅画也不许我留,那么这一次,郡王爷是要拿什么来换呢!”
    徐椀在绣房来回走了一个来回,也是无趣,她拿了自己的小花伞,跟绣娘们说了声,让一会霍征回来了,就转告他,说自己有事先回去了。
    绣娘们纷纷应了,她摆了手,这就往出走。
    不想打扰到霍征,轻步走到偏房的门前,才要快步过去,忽然听见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却不知,所谓的贵客,竟然是顾青城。
    他声音低沉,却是从从传了出来:“霍征,你命数已变,所以不要重蹈覆辙,若再近阿蛮,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第144章 我不愿意
    霍征走进厢房, 他一进门就是笑了。
    顾青城站在房中, 正看着墙上的少女画像出神, 这屋里他偶尔会来住,霍征亲自提了水壶来给他倒水。
    亲自捧了茶来:“怎地, 今个郡王爷这么空闲, 还来我这小地方来了?”
    画上少女倚在窗边 , 看那神韵也不难猜出是谁,顾青城盯着看了片刻:“阿蛮呢?她在哪里?”
    霍征不答, 只是笑:“王爷喝茶。”
    他不喝茶, 伸手取下了画, 卷了画轴, 顾青城拿在了手中,这才转过身来:“阿蛮呢, 她在哪里?”
    一转身就对上了霍征的眼, 四目相对时,霍征笑道:“不是吧, 一幅画也不许我留,那么这一次,郡王爷是要拿什么来换呢!”
    顾青城也是云淡风轻:“随你。”
    说着要与他错身而过,才要擦肩, 霍征手臂一动, 一把钳住了他的手腕:“郡王府如日中天,阿蛮也一心一意待你,郡王爷还怕的什么呢, 这不过是我作的一副画而已,不必这般强人所难的吧!”
    顾青城目光沉沉,胳膊一动,挣脱:“趁早忘了,于你更好。”
    霍征脸上的笑意终于撑不住了,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隐忍着的恼怒:“为何?只因阿蛮钟情于你?所以一件衣裳,一个信物,甚至只是她都不知道的一副画,都不许我留着?”
    顾青城走了桌边,画轴拄了桌上:“霍征,你命数已变,所以不要重蹈覆辙,若再近阿蛮,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霍征回头,嗤笑出声:“哦?怎么的呢?郡王爷不能容我,那这就杀了我就是,三番五次警告于我,意欲何为?今日说个清楚,也让我知道知道,是怎么个事,三番五次挑衅于我,究竟是将我当成什么样的人,是郡王爷随意就能打发的人,是吧!”
    他冷冷笑着,也是扬眉,傲骨还在。
    顾青城看着他这般模样,却是勾唇:“不,前世今生,你若有性命之忧,都不可能是我动的手,我盼着你好好活着,从未随意对待。”
    霍征一身青衫,在他锦衣之下,也毫不逊色,隐忍着许久的怒意也是被挑了出来:“三番五次说什么命数,说照拂我,我如何能信你?”
    他一手还拿着茶碗,轻轻放了桌子上面,伸手做了一个让坐的邀请,顾清楚回身坐下,他扬着眉,知道是凉茶,拿了茶壶一仰头就灌了好几口,只当酒喝了,回手又将茶壶啪地放了桌子上面。
    顾青城沉吟片刻,也是笑:“我若说,前世就是这般模样,你是本王的小兄弟,一心为了娶阿蛮建功立业,后死于本王背后,你可相信?”
    这种鬼话谁能相信,霍征拍着桌子,万万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混话来,他轻轻一跳,这就坐了桌子上去:“郡王爷还会编故事,可真人意外。”
    顾青城目光浅浅:“若近阿蛮,你无功名,如何?”
    霍征怔住,见他一脸正色,也瞥着他:“谁说必须要有功名了,阿蛮她爹一直很喜欢我做他女婿,这件事,郡王爷不会不知道吧?”
    顾清楚扬眉,试图说服他:“可徐椀的婚事,谁能做主呢?”
    霍征语塞,是了,但凡认识赵澜之的人都知道,他们家里,是徐回说一不二,徐回那样骄傲的人,的确也是清高。
    顾青城见他沉默不语,也宽了些心:“所以不要重蹈覆辙,名利于你无用,好好活着。”
    霍征差点被他绕进去,一下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我差点被你骗了,这是什么鬼道理,郡王爷又为何说这样的话?你上辈子要真是我兄长,现在要是真为了我好,那就该帮着我,我就算死了也能让赵夫人同意,入赘也可。”
    真是冥顽不灵,顾清楚好容易多出来的耐心一下消失殆尽。
    真是越说越没个正经,越说越不像话,他起身便走,也不回头。
    霍征还追着他:“诶,王爷别走呀!”
    顾青城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不信?可我说的都是真的……”
    霍征追着来拦,二人都往门口走来,不等到了门前,房门却咣当一声被人踹开了,徐椀手里还拿着那把清墨小伞,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一脸怒容。
    两个人都怔住了,她已经红了眼眶:“你们在干什么?嗯?谁讨了我娘欢心我就能许给谁了?嗯?你们也太小瞧人了!”
    怒吼一声,她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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