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睨了她一眼,说道:“脱衣服。”
江清欢眨了眨眼,“男女授受不亲,你还在这儿,我怎么脱?”
王怜花:“医者父母心,不管是男是女,在我眼里一概都是刚出生的婴儿一般。你脱不脱?你要是不脱,我可就要亲自动手了。”
江清欢看着那一桶药水,觉得可真要命。她叹了一口气,说公子你至少背过身去,就算是医者父母心,我也还是个姑娘。
王怜花听到她的话,“哦”了一声,“难道你未经人事?像你这般的,桃花岛主竟然也能忍?”
江清欢被他气笑了,说:“桃花岛主虽然亦正亦邪,其实公子与他也是有几分相似的。”
王怜花:“哦?然后呢?”
江清欢:“但要说桃花岛主是潇潇君子骨也是没有错的,他有所为有所不为,并不像公子这般放纵。”
王怜花闻言,也并不生气,哈哈笑道:“我要那君子骨做什么?能吃吗?”
江清欢:“君子骨虽不能吃,但至少会令人觉得信任。公子,我与你谈一笔买卖吧?”
王怜花有些玩味儿的目光落在江清欢身上,“什么买卖?”
王怜花出现在清风斋的事情过于突然,江清欢的反应再快,也难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刚才在马车上的那几个时辰,她心里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理了一遍。千面公子之所以会出现,一则是为快活王,二则是为沈浪。他为杀快活王,所以找上白飞飞;为救沈浪,所以找上她。但是在王怜花的心中,沈浪之事一定不会比快活王之事来得重要。
江清欢:“白飞飞为了救沈浪,对公子一定也有所隐瞒。她愿意带着幽灵宫为冥岳效力,那自然不是我拿着刀子逼她点头的。我倒是不知道她瞒天过海,自称是公子同父异母的姐姐。她不是白静的女儿,她只是利用公子对亲情的渴望,利用你而已。我内力尽失,如今又落在你手中,只能任你鱼肉,所以也不会欺骗你。我只是想告诉公子,我的师父已经见过仁义山庄的朱富贵,冥岳会与仁义山庄联手,除去快活王。公子与其将希望放在白飞飞与沈浪身上,不如与我合作。”
王怜花看向江清欢,“嗯,你继续说。”
江清欢眨了眨眼睛,“我说完了。”
王怜花板着脸,“那就脱衣服,泡药澡。”
江清欢:“公子不信我?”
王怜花却不是不信江清欢,他只是说:“仇人,总要自己杀了才算是报仇。假手他人,有什么意思呢?”
江清欢笑,说这有何难?
语毕,朝王怜花勾了勾手指,“公子,过来。”
王怜花眉头微蹙,看向她。
江清欢:“公子不必担心有诈,我如今内力全失,跟你前来的时候又是蒙眼睛又是换马车的,我就是有本事离开这屋子,也不知道自己该哪儿走啊。”
“即便是有诈,你以为我看不透?”王怜花笑了笑,走了过去。
江清欢在王怜花的耳旁叽叽咕咕说了许久,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王怜花先是蹙眉,后来眉头便是慢慢松开了,将信将疑地看向江清欢。
江清欢拍着胸脯,跟王怜花说道:“公子信我,只要你愿意与我做这笔买卖,你定能手刃快活王。”
王怜花有些犹豫,倒不是因为什么,他武功或许不及黄药师和聂小凤,但旁门左道,他多的是。他本来是想着拿江清欢试药之后,再与白飞飞沈浪联手,将快活王的颈上人头割下来,以安慰母亲这些年来所受的痛苦。至于是否得罪了桃花岛和冥岳,又有什么要紧?若是要紧,便直接移居海外便是。凭他之能,在哪儿都是逍遥人生。他之所以犹豫,是觉得这么带着江清欢来了,药水也准备好了,没能拿江清欢试药,他心里觉得很遗憾啊。
江清欢看着王怜花的神色,用她自觉已经十分善解人意的语气说道:“其实黄岛主也十分精通医理,公子精通药理,若是你们二人联手,阴阳煞算得了什么?不是说阴阳煞会发作三次吗?沈浪若是再发作一次不能解除便要送命了,我不过才发作一次。公子不如随我到清风斋去做客,见我师父一见,再与黄岛主切磋医理药理,等你们想出个什么法子来,也不必先拿沈浪试药了,我来试。这样一则成全了公子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心愿,二则也为你杀快活王制造了机会,你看可行?”
王怜花伸手拨弄了一下那药水,十分随和地说道:“行啊,但是为了表示诚意,四姑娘至少得试试这桶药水,我才能相信你啊。”
江清欢:“……”
其实在王怜花面前脱个衣服,江清欢觉得没什么,就是万一那药水不行呢?她岂不是就要死了?她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在师父和黄药师身边的。
王怜花似乎看穿她的顾虑,又说:“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的。”
江清欢嘴角抽了抽,看着那桶还在冒烟的黑不拉几的药水,叹息,还是得进那个大木桶。
“行吧,我泡澡时可否请公子先出去?”
“你说呢?”
江清欢默了默,既然他非要看着她泡澡,那也只好退而求其次,“那公子不离开,至少我宽衣之时你转身行吗?我也是会害羞的。”
王怜花挑了挑眉,看了江清欢半晌,然后转身。
江清欢慢条斯理地将衣带解开,进了那大木桶中泡着,泡了半天,皮肤都要泡皱了,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王怜花手执她的手腕,拇指和食指摸着她的脉象,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黄药师用秘术将你的毒性压制在一处,你怎么没告诉我?”
江清欢眨了眨眼,神情十分无辜,“我以为你知道啊,难道我告诉你,你方才就不用我泡澡试药了?”
王怜花悻悻地将手收了回去,倒也坦白,“不是说了这是你表示诚意的方式么?即便是你告诉我,这桶药水你还是得泡,不然多浪费。”
“那不就得了。哎,这药水可真难闻,我可以起来了吗?”
王怜花视线落在她身上,什么非礼勿视这样的话,到了千面公子这儿,就是浮云。他身边侍女无数,男欢女爱的肉欲之欢,早就尝遍了。眼前的这个姑娘,颈部以下的肌肤都浸在漆黑的药水中,可是脸上泡的红扑扑的,露出的圆润双肩和线条优美的颈部,白里透红,想让人上去啃一口。
王怜花忽然笑了起来,问江清欢:“那桃花岛主,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江清欢:“……公子,非礼无视。”
王怜花哼笑一声,“可我瞧你也并不是什么扭捏羞涩之人,怎么这般古板呢?”
江清欢听着他的话,也觉得有些好笑。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古板不古板,她好像在这方面,并没有很强烈的渴求。要说跟黄药师亲热,她也并不是不愿意,这不是还没到那一步么?她在情欲这方面,好像暂时没什么需求。
王怜花看着她的样子,上前一步,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
男人嘴边是邪气的微笑,他俯身,凑近她,两人气息交缠,“不如,我来教你?”
“我一定,会让你爱上那种感觉的。”
第093章
江清欢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这张脸实在是俊美,五官无可挑剔,按道理说五官都长得特别好的人,凑在一起, 未必就是特别好的。
可王怜花不一样,他五官长得特别好看,凑在一起也特别齐整。
还是那句话, 有生之年, 除了黄药师,已经没有第二个能跟王怜花媲美的男人了。
王怜花的手捏着江清欢的下巴, 微微用力, 令她的头抬起, 那是一个十分适合接吻的角度。
“怎么样?”
“要不要我教你?嗯?”
江清欢眨了眨眼, 又眨了眨眼, “你确定你真的要教我?”
王怜花:“一般人我不教, 如今愿意教你, 倒也是你的福分。如何?”
江清欢不躲不避, 脸上露出一个甜笑, 语气十分轻柔, “公子要教我,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可我担心, 公子承担不起后果啊。”
王怜花闻言, 轻声笑了起来,那轻滑的笑声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有什么后果,能是我承担不起的呢?”
江清欢“哦”了一声,随即笑着说道:“公子瞧我这般模样,你要教我,我也无法拒绝的。”说着,她缓缓上前,黑色的药水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锁骨以下的风景欲露未露。
明明室内尽是药味,可他依然能闻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暗香,若有似无,相当勾人。
王怜花嘴角一勾,另一手抚上她的锁骨,那只捏着她下巴的手游移到那线条优美的雪白肩膀上。他低头,温热的气息喷在江清欢的右肩上。
江清欢微微颤抖了一下,可她不能躲。王怜花放置在她锁骨的手看似十分暧昧,咋一看像是爱抚,可只要他稍生杀意,她的小命就要交待在这儿了。
王怜花似乎十分满意江清欢的识相,他轻笑着,正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忽然一道劲风朝他扫来。
“别碰她!”
一声带着杀伐之气的怒喝随之而来,一个青色身影快得让人看不清,他声音未落,手中碧玉萧已经朝王怜花打去。
与此同时,一只展翅的白雕从门口飞进,在药房中绕了一圈。然后落在江清欢跑着药浴的木桶边缘上,歪着脑袋问小姐姐坐在这儿又黑又臭的水里做什么?有好吃的吗?
王怜花显然没有想到黄药师这么快就追来了,他的这个地方相当隐秘,从来没有外人闯进来过,如今黄药师竟然闯进来了。
王怜花心里顿时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心情,惺惺相惜得他想把黄药师宰了。只是他也不是笨蛋,黄药师能来,聂小凤自然也是可以来的。王怜花就是自持聪明绝顶,也断然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笑话,快活王还没死,他怎么能先死?
于是走为上计,他在跟黄药师过招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忽然一掌朝江清欢所在的木桶打了过去。
江清欢知道千面公子不在乎什么正当手段不正当手段,可她不知道他这么不在乎,她觉得自己是跑不掉的,可雕儿不能被打得只剩下漫天的羽毛。
“雕儿,走!”
她话音方落,一件男性的外衫已经飞了过来,这时候黄药师竟然还能在意能不能让别人看到她赤身裸体的模样,黄药师凌空飞了过去,从水里将她捞出来的时候,那件青色的外衫便一分不差地落在了她赤裸的身上。
两人一雕飞离木桶,才离开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木桶的木头炸成碎片,那木桶中的药水炸成了无数的水珠,落在他们的身上,平常十分既帅气又威风的白雕,此时也染上了一块黑一块灰的颜色,模样相当滑稽。
王怜花看着黄药师抱着江清欢落在地上,挑了挑眉,原来桃花岛主黄药师,竟比传言中更要厉害。
既然对方救兵已到,他也不必恋战。他飞快地移到药房的门口,朝江清欢眨了眨眼,“四姑娘,咱们后会有期!”
声音方落,人已杳然无踪。
江清欢搂着黄药师的脖子,跟他大眼瞪小眼。正想说话呢,就被黄岛主一声听不出喜怒的闭嘴,弄得跟只鹌鹑一样。
黄岛主环顾了一下已经面目全非的药房,又看了一眼不远处江清欢脱下的一身红色衣裙,眼底波涛汹涌。他似乎是不想再让江清欢身上染有任何这个地方的气息,那衣裙也不拿了,直接用自己的外衫把怀中的姑娘一裹,横抱着大步往外走。
“雕兄,此地不宜久留,还不带路!”
白雕似乎也对自己身上的新衣服十分不满意,于是从来都不对盘的雕儿和黄岛主这次难得站在同一阵线,白雕呼啸了一声,展翅从房中飞了出去,在空中引路。
此时天空挂着一轮明月,被黄药师抱在怀里的江清欢却无心情欣赏。她一个头两个大,甚至顾不上庆幸如今是晚上,她衣衫不整地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的模样不会被旁人看见。
黄药师好像很生气,她觉得自己这回怕是要凉了。
原本好几个时辰的路途,在白雕的引路下,居然只花了半个时辰就到了。江清欢有些惊讶,想了想,觉得王怜花应该就是在开封城附近住着,只是他喜欢故弄玄虚迷惑她,所以才会又是换马车又是蒙眼睛地折腾。
她还在想着,忽然感觉自己被一个力道抛了出去,她轻呼了一声,在柔软的大床上滚了两圈。
这一滚,原本胡乱裹在她身上的青色外衫就松开了,露出一身冰肌雪肤。
江清欢翻了个身,还没来得及坐起来,黄药师就已经欺身而上。
所有的话语都被男人的唇舌侵噬,他的手像是自带火苗一样,所到之处,无不燎原。
江清欢一整天下来精神紧绷,又是跟王怜花斗智斗勇,回来路上又是想着该要怎么安抚黄药师的怒气,简直身心俱疲。
如今被黄药师这么一弄,心里忽然就放松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如今抱她、亲她的,是黄药师。虽然她没有想过两人的第一次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但也不是不可以。
她一放松,整个身体都放软了,双手反抱在她身上的男人,顺从地回应他。
黄药师微微一顿,动作越发火热。他的吻从她的唇移到她的下巴,然后顺着她的脖颈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