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胤川垂了目光,眼神带着几分事后的懒散和重新升温的热意,jiāo织成一片晦暗不明的复杂情绪。
程慈从被子里挤出一条胳膊来,捧着他一侧的脸,借着力气去吻他的下颌,还有脖子,尖牙磨着他的喉结,喉结在牙齿的厮磨下来回滚动。某一个瞬间,程慈觉得自己像个吸血鬼,浑身的血yè都在叫嚣着咬他两下。
汗津津的,不知不觉秋已经深了,马上要入冬了,屋子里暖气还没开,有时候显得有些冷,但这会儿却被热意笼罩着,程慈把另一只胳膊也挣了出来,于是两只手臂攀上了他的肩膀。
两条花臂jiāo缠在一起,两个人像融成了一体。
程慈跪在他的肚子上,膝盖顶在他的胃上有些难受,他侧了下身,程慈便滚到了床上。
手还在他脖子上。
于是陆胤川被她拉到了身前。
两个人面对着面,陆胤川忽然又笑了,带着几低沉又压抑的歉意,“今天不行。”
程慈以为他不舒服,或者刚刚才……没有力气再继续。电影院里那一幕还很清晰地在她脑海里回dàng。刚刚黑暗里两个人的喘息声还仿佛在耳边。两厢纠缠,把她的思绪一下子也搅和浑了。
她tiǎn着牙齿,缓缓点了点头,手指仍揪在他衣服一角,胸口起伏着的弧度还暴露着未平息的旖念。
陆胤川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说:“等我去洗个手。”
程慈还没反应过来他怎么突然想起要洗手,他已经回来了,上了床,一手撑在她脸侧,一手按在了她腰线。
“说会儿话?”
程慈紧张地吞了口唾沫,隐隐有些猜到他要干什么,又不太确定,只是回答着他的话,“说什么?”
“害怕不害怕?”陆胤川的指尖带着点冷水洗过的微凉,“我有时候会这样,突然听到qiāng声和类似于bàozhà的声音,或者做噩梦……这些。”
其实听傅子鸣说过一些,只是很早了,陆胤川也没避讳过,那时候还猜测过会是怎么样,后来也没见他有过什么不同,就觉得可能是没事。今天是她第一次见他这样,那一瞬间的确是有些害怕的,然后看着他拼命压抑的神色、缓过来之后指尖轻微的抖动、还有眼神里的低落和自嘲,都觉得心疼,难以描述的心疼。
想紧紧地抱住他,想给他一切,想让他欢乐。
就觉得,如果可以,让她做什么都行。
她摇了摇头,“不怕,”说完抱了抱他,把脸压在他胸口,闷声闷气地说,“以后我都陪你。”然后她才退开了,撩着眼皮看他。又是那种湿漉漉的眼神,带着柔软的小兽一样的无防备,还有诚恳。
陆胤川眼睛垂着,目光凝成一束,望进她眼底,那惯常冷淡漠然的眸光,竟有了几分深情的意味。
他有时候觉得挺神奇的,明明知道她可能说出来什么话,可每次听她说话,他还是会有一种微妙的悸动感觉。
他笑了声,低头亲吻她眼角,手已经撩开她的腰线,游了进去,程慈绷紧的那一刻,他安抚似地吻了吻她额头,“试试?”
礼尚往来……吗?
程慈身子弓成虾,脑袋深深埋在他的颈窝里,默不作声了。
程慈早起去上班,一个上午都有些呆。
发呆的呆。
老城区那么一块儿地,要想碰见那实在是太容易了。
电影院常去的就那么几家,这几天那部获奖无数的片子正热,大家都去看,同一场,运气好的,能碰上不少熟人。
阿凯约徐东晟去看电影,好巧不巧,就是碰的程慈,两组人几乎一前一后进的电影院,3d场,门口领的眼镜,阿凯和徐东晟拿了眼镜的时候,甚至还能听见程慈在前头偏头跟陆胤川说话,“你扶我一下,我眼睛不行。”
陆胤川依言扶住了她,甚至还揽了她的腰,阿凯知道徐东晟现在对程慈应该已经放下了,但仍旧有些尴尬,扯着他说闲话,两个单身狗一起看电影,满场的小情侣,也是够虐的。没想到更虐的是,两个人的座位还正好在那俩人的正后面,隔着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