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啪的一声落入水盆里，溅了一地水。
沈茉却没去捡。
她不知道此时该如何面对宋顺。
宋顺对她一向恭敬有礼，明明她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他却还是那么客气，她一直觉得他太见外。
此情此景下听到他喊她的名字，让她如何自处？
他对她……竟是那种心思吗？
沈茉想起去年宋顺刚把蒋筝强暴之后，他们之间的对话，他曾说要把害她的女人，一个个全肏死，当时她只觉得他应该是因为他姐姐的遭遇，才有这种不要命的想法。
现在看来，他如果真的对她有那种心思，就是真的是疯子一样的在为她报仇，却丝毫都不让她察觉。
甚至因此刻意跟她保持距离。
捡起地上的毛巾，沈茉拿到一边洗了洗，重新开始给宋顺擦身。
“嫂子在呢，别怕，乖乖睡觉哈……”
沈茉哼起了她学了很久的催眠曲，常皓没听过几回，现在宋顺倒是听到了。
不再碰触腹股沟，沈茉反复擦着他的脖颈，腋下，哼着舒缓的调子，宋顺终于停止了无意识的呓语，胯下也平静了下来。
董医生到时，宋顺的体温已经有所下降，裤子也被沈茉拉上了。
“沈茉你做的不错，我今天再给他注射些消炎药，应该问题不大。”
沈茉放心的离开了。
常青不在家，她也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他，男人对这种事总是特别在意，以他对她的在意程度，还不知会怎么对宋顺。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因宋顺的底子好，发这一天烧之后便没再发过，恢复的很快，到了腊月，他已经能继续跟着常青四处忙了。
这段时间顺德商行很平静，他们夜枭组织也一样。
将高桥宽的尸体送进梁翰家门前的垃圾箱之后，红丸走私少了不少，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大连那边还在源源不断的生产，总要找个渠道销出去。
天津这边迟早还会加量。
常青悄悄的跟沈茉说，他们有个大胆的计划。
捣毁大连的红丸制造厂。
沈茉先是吃了一惊，随后想到这确实比他们一次次的堵截更有用，只是他们这几个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件事？
常青让沈茉不要急，说程三爷会有门路。
程璟之最近确实很忙，自从那次来她家之后，他跟闻昭就陷入了冷战。
这都两个月了，也不见缓和。
闻昭打扮的越来越妖艳，整日在仙乐宫媚眼乱飞，不知惹的多少人抓心挠肺的想把她摁了，可她的热情，却只是表面，沈茉知道她里子里的冰冷。
她对程璟之死心了，做的这一切，是让程璟之对她死心。
“他那段日子没来找我，是因为他大老婆打算再要个孩子，他卖力播种去了。”
闻昭笑着跟沈茉说这话，却听的沈茉难受。
她希望闻昭好好的，能尽快走出来。
沈茉还是低估了闻昭，因为在腊月十四的晚上，她看见唱大鼓的苏玉林出现在后台，跟闻昭抱在一起热切的亲吻着，互相摸索着身体，看着颇为轻车熟路。
她有些想拉拢蒋筝入伙
沈茉看了两眼便离开了，看来是她瞎担心了。
眼看着快到年关，各大高校也都放了寒假。
蒋筝又来了天津。
她跟家里打电话，说为了省路费，也为了多跟同学相处，她过年就不回家了。
为此，她那个父亲还很是高兴，说女儿就是有主意。
没错，连专业都是她父亲为她选的，说这个专业男生多，而且化学涉及的主要是实业，必然有许多富家子弟，让她好好物色。
如今她做的多好，成功勾搭上了全班最有权势的家族的孩子，连过年都要去人家过了。
最近两个月，蒋筝被彭浩川拉着参加了不少实习，虽然都是短的，却也见识不少。
有制药厂，印染厂，化工日用品，皮革厂等等，各种与化学相关的场所。有些是这些学生介绍自家的产业，有些是学校联系的，总之让他们好好感受了一番化学的作用。
甚至，还有一位同学想带大家去看兵工厂，只是因为牵涉的太多，学校没批准。
看过这么多东西，蒋筝有时候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大概井底之蛙就是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她上大学的目的不过是逃离蒋家，顺便为自己的遭遇报个仇，现在却发现，眼前有一片更广阔的天地，远超她的想象。
自然，原先的目的她不会放弃，她却有了更多选择。
“小筝你把你喜欢吃的东西列成单子，我让厨房天天给你做了吃，可惜你不能在我家吃年夜饭，我家的年夜饭可是一绝。”
对蒋筝能答应他来他家过年，彭浩川很开心。
不过蒋筝说了，他们没有确定关系，过年那几天她会去她表姐家。
对此彭浩川不是很介意，他也需要说服家里，毕竟蒋筝只是一个普通政府职员的女儿，跟他家算不得门当户对，老一辈的人还是很在意这个。
看着蒋筝穿着厚厚的袄裙，却依然难掩一脸的娇嫩可口，彭浩川趁蒋筝在思索什么，速度飞快的凑到她嘴边亲了一下。
蒋筝甜甜的笑了一下，她对彭浩川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毕竟她在利用他，距离太近只会害人害己。
如此程度的偷吻，已经是极限。
等她报了仇，会慢慢疏远他，他所在的圈子里莺莺燕燕那么多，很快就会把她忘了的。
刚到天津蒋筝就去过一趟沈茉家，跟她说了因着跟彭浩川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不好在人家家里过年，所以到时候要来借住几天。
沈茉答应了，因为蒋筝还说了一件事，她说腊月里火车票涨价了，为了省路费钱，她爸妈不让她回家过年。
每年过年前后，火车票确实会涨价，而蒋家现在风光不再，那一对夫妻确实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见蒋筝穿着学校发的厚袄裙，裹的像个大棉球，完全没了小姑娘的娇俏，沈茉又送了她几身衣服。
有厚旗袍，冬日的袄裙，大衣，披肩，帽子，全是颜色鲜亮的。
因着蒋筝上次应该是发现了他们跟那场刺杀有关系，却很识趣的闭了嘴，沈茉觉得送她点东西也没什么，甚至，她有些想拉拢蒋筝入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