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穗和沈述离开了寺庙,殿外热浪翻涌,蝉鸣声零落,殿内却并不炎热,气息冰凉。
夏天的日光落下,照亮了外面的大地,但没有照进殿里。殿里光线微暗,佛像却仿佛笼上了一层圣洁又清透的光芒。
香客来来往往,佛像一直静坐在那,神情悲悯平和,一如往常。
出院的那一天,正好是叶穗的生日。
在医院里住了这么久,叶穗倒是不记得她的生日了。她只想着,出院以后就可以回家了。
汽车开到了别墅区,叶穗下了车,沈述紧跟在她的身后,生怕她走路不稳。熟悉的房子在眼前,叶穗输入密码,打开了家门。
阳光从身后照shè而来,争先恐后地涌入黑暗中,一道明亮的光束倏地将里面映亮。
奇怪的是,屋子里面却是一片漆黑。
分明是白天,为什么要拉窗帘?
叶穗走进了客厅,门被沈述关上。没开灯,现在关了门后,能清楚地看到桌上点着一根根蜡烛。
她低头,看见了地上红色的玫瑰花瓣,簇拥在她的脚边。
家中的摆设跟那天晚上沈述要求婚时,在酒店天台上布置的场景,一模一样。
只不过桌上还多了一盒纸玫瑰,是叶穗在生病昏迷期间,沈述亲手一朵一朵折出来的。
在叶穗出院前,沈述就把那些玫瑰都带走,放进了一个盒子里。
那天是沈述三十岁生日前夜,两人都已经筹备好了,可偏偏出了意外。那时,叶穗没有看到沈述用心准备的一切,现在,他再一次将那个场景还原。
叶穗小心翼翼地走,怕踩碎了地上的花瓣,身后响起了沈述低沉的声线。
“我生日前一天,想给你看到的就是这些。”
叶穗回过头,看了沈述一眼,她知道,那天,沈述应该想求婚吧。
叶穗走到桌边,拿起了红酒和高脚杯,端详了一下。
她只是拿起红酒,还没有别的什么动作,就立即被沈述阻止了。沈述接过她手里的红酒,重新搁回了桌上。
叶穗大病初愈,沈述会看紧她的生活:“你不能碰酒。”
“那你求婚那天,为什么会有红酒?”叶穗很不理解,他们的酒量都不大,两个人都是不能喝酒的人。
沈述不答,叶穗盯着他看了半晌。
沈述沉默了一会,迫不得已说出了真相:“你说过,你喝完酒后,胆子就会大很多。”
叶穗:“……”
面对这么单纯的思想,叶穗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咳嗽了几声,顺便调戏了沈述一把:“下次,你想让我对你做什么。”
叶穗认真地看着沈述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一定要直接告诉我。”
沈述愣住,在影影绰绰的烛光下,脸颊微微泛起了红。过了一会,他很低地嗯了一声。
“那是什么?”叶穗有些好奇。
循着叶穗的手指,沈述看了过去,桌上放着一个精美漂亮的礼盒,系着一条丝带,像是一份礼物。
没等沈述回答,叶穗就自己走过去,解开了丝带,打开这个礼盒。盖子掀开,里面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竟是一整盒玫瑰。
沈述折这么多玫瑰做什么。
当叶穗数清玫瑰的朵数时,眼眶忽然湿了,因为玫瑰有几朵,她就昏迷了几天。
这些日子对沈述来说太过沉重,他不想去数的日子,便用玫瑰去代替。
叶穗努力抑制住她的眼泪,仔细地看清楚那盒玫瑰花。
昏黄的烛光摇曳着,玫瑰花被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烛光,好看得紧。她伸出手,触碰一朵朵纸玫瑰。
按照日子来看,从第一天折的玫瑰,到她醒来前一天折的玫瑰……手法分明已经差距极大了。
每一朵玫瑰都像是记录了沈述思念叶穗的一天。
从生疏稚嫩到技巧熟练,玫瑰越来越好看,可叶穗却能想象的到,她昏迷的时间愈发长久,沈述的心情该是越来越绝望。
沈述是一个言语笨拙的人,不会说好听的情话,从来都只是用他的行为,去表达他认真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