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妥了、都妥了哦——”
煌刹眼中,终于现出满意神色,粗喘着泄在了月姬的体内。
所以,当年摩罗救下的那一船人,其实都来自于月姬的娘家夜支部落,是夜支族长授意下,特意的安排。除了充当活牲的祭品之外,还有若干负责善后的眼线。摩罗震碎的,仅是漂在海里的魂罐与引生绳,殊不知,船上的眼线还存着备用品。
煌刹被摩罗绞杀之后,他们偷偷打捞了煌刹的尸体,将分了家的身、首,用引生绳串起,养在事先准备好的魂罐里,秘密送往夜支部落封存,等待百年之后,诡祭司的破罐而出。煌刹在“死”前,吸了足够多的戾气,以这些生魂的怨气,作为罐内的孵化环境,条件足矣。当他醒转之日,就是魔煞再度现世之时。
两百余年后,一个小礼物,被悄悄送到了月姬的手里。那是浸了活牲血的屠阎锥,其利尖之上,蒙着一层紫黑的袅袅怨气,一看便知,是由化为青僵的煌刹所炼化。在正式与摩罗交锋之前,他要月姬寻找机会,先予魔君一刺,就算不能真要了摩罗性命,也能为两人的交手,提前谱写结局。
但月姬当然不会傻到拿去行刺自己的夫君。先不说那归来的煌刹,究竟能不能弑君成功,一旦失手败露,自己定然是小命不保。可是,这一柄利器,用来对付那妖贝,不正正是绝好么?
17.昙花一瞬
之前的平乱大战方歇,摩罗又燃目为烛、窥赏宝贝,实已耗了太多的修为,按理说,他轻易不该再动移形瞬影之法。但他实在太挂心宝贝的安危,还是召出了赤红幽光,瞬移至月姬的寝宫里。虽然目不能视,但甫一化出,便听到了女侍们凄凄哀哀的抽噎和啼哭声。
有个慌乱的声音道:“娘娘!娘娘你怎么了?怎么方才还好好的,忽然就震晕过去了呢?”
另一个六神无主的声音提议:“怎么办怎么办?要不咱们赶快去禀报给王?王兴许有办法救娘娘!”
一个责怪的声音立刻反驳:“你脑子里存的是浆糊么!你也不想想,那枚妖贝,娘娘是从谁那里偷回来的?这是若是让王知……道了……”
听那声音忽然朝向了自己,变得吞吞吐吐,摩罗知道,这群围着月姬七嘴八舌的蠢女人,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到来。
循着声响,摩罗银发飞速伸长,绞住了一个女侍的脖颈,狠狠紧收。若不是他还要借这帮贱人之口,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他真恨不得直接送她们归西。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枚小贝怎么样了!月姬对他做了什么!他受伤了吗!”
被卡着喉咙的女侍,腿软得站都站不住了,直接噗通一声跪下了下来,两眼翻白,口里直吐白沫,哪里还能答得了话。不过,因着杀鸡儆猴的作用,其他女侍见状也赶紧跪下交代,抖着颤音,断断续续地说了月姬谋害宝贝的经过。
果如摩罗所料,月姬偷梁换柱,虏走了宝贝,用煌刹给的屠阎魔锥,在柔软的贝肉上头,狠狠地划了一道。可万万令她想不到的是,原以为毫无抵抗之力的贝壳,在受到那致命一戮后,贝甲内竟然放出一道刺目金光,看得一旁的女侍们目瞪口呆。金光闪过之后,魔后娘娘竟如遭了雷劈一般,直直地倒了下来。那柄凶悍的魔器,竟也在光晕中碎裂成两段,光啷当滚在了地上。女侍们乱作一团,忙围挤着上前查看,可奇怪的是,娘娘全身上下,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外伤,可就是神智昏迷,怎么也叫不醒了。女侍们为了保命,把月姬暗地里与煌刹勾结的事情,也一并抖漏了出来,希望借此转移魔君的注意力,饶她们一马。
摩罗听后,胸中似有千丈戾气在翻搅升腾,银丝一抽,方才那女侍的头颅便飞了三尺远。鲜血像喷泉一般,从脖子的截断处飞出,溅在那些女人惊恐万状的脸上,以及她们张大了、高声尖叫的口里。若不是救宝贝要紧,摩罗真可能把她们全体屠了来泄恨。
“快把宝贝捧来给我!”摩罗摊开气得发颤的手,狂暴地命令道。
女侍们花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魔尊的宝贝究竟指的是什么。一个还算机灵胆大的女侍,立刻跌跌撞撞地爬起来,颤颤巍巍地捧着那一枚贝壳,向魔尊走去。途中,她好奇地垂目偷看了一眼,想看看那惹得魔尊心火大动、不惜与娘娘翻脸,又害自己的同僚丢了命的妖贝,究竟长得是个什么模样。
可细看之下,也无甚奇特,只是那原本粉嫩肥美的贝肉上,此刻多了一道刺目紫红的锥痕。切口很深,看样子那肉贝真是伤得不轻。从伤处涓涓不断流出的黄绿色汁水,从她的指缝里滴落地上。那肉贝可怜兮兮地一下下抽搐着,就像个奄奄一息、垂死挣扎的人。
一想起造成这伤口的,正是自己侍奉的主子,她不敢再多看了,赶紧恭顺地交到了摩罗手上。
这个戕害宝贝的地方,摩罗真是一刻也不想多留。他当然不会放过月姬,但她贵为魔后,又有夜支部落撑腰,当然不能像个无名女侍那样,想杀就杀。好在她自作自受,已然昏迷不醒,等治疗好了宝贝,日后再慢慢找她算账也不迟。
于是摩罗又召出了赤红幽光,托着宝贝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在无人旁观的地方,摩罗终于可以显露出,他作为王者也会有的脆弱一面。
寝殿中,他颓然地跌坐在地,无力地靠在床沿,两手合托着心爱的宝贝,失去光明的眼里,淌出了万分心疼的泪水。
他看不见,不知道宝贝究竟伤得有多重,不知道宝贝柔嫩的小身躯,在那狠厉一锥的剖戮下,究竟有多疼。
他疼的时候,是否有怨过自己呢?是否有在心底,绝望地喊过“爹爹”?
“爹爹,救救我……爹爹,救救我呀!啊啊啊好疼,我好疼啊……”摩罗仿佛听到了宝贝声嘶力竭的呼喊,而那一刻,他在哪里呢?愚蠢至极的他,竟然在同一只假贝壳欢爱!
他尝试过再度连通进宝贝的神识,可宝贝没有任何回应。摩罗摸了一下,那小肉贝,连不受控制的抽搐都停止了,就好像,生命已从他的体内流逝而去。
悲怆和懊悔,如咸湿的洪潮般,淹没了摩罗的心海。他没有任何其他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像一个竭泽而渔的疯子一般,拼命地将他的千年修为,灌入到宝贝的体内。
管他什么大敌当前,管他什么至尊地位,管他什么千秋万载、一统人魔两界!如果没有了宝贝的陪伴,他纵使一人站在权力的中心,也是孤独。那样的永寿岁月,如置身冰封寒宫一般,又有何生趣呢?不如就这样,耗干自己所有的魔功,能救活宝贝自然是最好,如若救不活,就同他一起死。
这样想着,摩罗集中意念,焚燃了他体内十成十的功力。
托在他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