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诺看着满桌花花绿绿的菜色,连平时从不下口的胡萝卜也面不改色地往嘴里塞,这种时候,吃什么都味同嚼蜡,没什么差别。
车子稳稳停在学校大门口,顾言诺愣神间还没意识到已经到了。
陆程远微微侧首看了眼没魂儿了的小姑娘,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原来也只是平白的一点猜想,可这丫头从两个人说完话起,就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谁还看不出来呢。
“诺诺,到学校了。”伸手替她解开安全带,出言提醒。
“哦。”如梦初醒的孩子一双眼睛总算恢复了些灵气,望着校门口四个大字确认了一下,才匆匆打开车门,却是连多看一眼男人的勇气也没有了,自小养成的礼貌让她低低留下句:“谢谢陆叔叔。”
说完,就转身往校园里走。
陆程远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视线跟随着烈日底下纤细的小人儿,真有些哭笑不得。
说句实话,小丫头那点子青涩的小心思他还压根儿没放在心上,毕竟还是个十足十的孩子,孺慕之情在所难免,再加上他这身份职业特殊,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天天的把兵哥哥挂嘴上,想必顾家丫头也是如此。
可实际上当兵的能比一般人好到哪里去呢,军人家属更甚。
两点钟,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从校门口走回寝室这段路,扑面的热浪熏得她本就乱糟糟的脑袋不住发昏。
还真被她妈妈说中了,这一刻尤其想回家。
莫名委屈的小姑娘一回到寝室就躺在了床上,红着眼睛回忆在饭桌上陆程远说的每句话。她自以为的小聪明,在男人面前是那么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可笑。
又想起离家那天清晨顾妈妈在边上絮絮的叮嘱,她后悔了,后悔到这儿上大学了。轻声呜咽着哭了不知多久,才沉沉睡去。
老顾家唯一的闺女儿,自小聪慧懂事,心思单纯又通透,哪里受过什么委屈,谁又会给她委屈受。
好容易花季之年春心萌动,看上的又偏偏是四十多岁、孩子都有俩了的陆程远,放着离家近的大学不去,巴巴跟着人家到了数千里之外的鹭岛,结果呢,才一句试探就叫人老练地从里到外看了个透,两个字就给她堵回去了,怎么不让她沮丧委屈。
虽说请了半天假,晚训点名还是逃不掉的。同寝室的三个姑娘晚饭后根本没回寝室,所以教官点了三次顾言诺的大名时,也是奇怪得很。
“顾言诺哪个寝室的室友出列”
那黑脸的教官拿着点名册,很不高兴的样子。
原来中午陆军长那句看似玩笑话,的确是跟负责人说过要严格要求学生的,顶上的首长一句话,于他们而言那真是比圣旨还灵,前脚刚听完训,后脚就召集教官们训了一番,顾丫头恰好就撞着枪口上了。
更不幸的是,那负责的军官正和校长巡视路过,听见这里有人迟到,立马严肃起来:“晚训迟到还像什么样子,哪个寝室的带我们去看看”
藏了杀一儆百的心思,因为一次缺勤,引得校领导、军训师负责人和几个学生,浩浩荡荡一行人往顾言诺寝室去了。
寝室长开了门,骤然沁出来的冷气让众人都吸了口气,这是开了多低温度的空调哇
顾丫头这张床靠门,一眼就看见穿着衣裤躺在床上的小姑娘了。
寝室长察言观色,见领导们一个个皱着眉头,心里暗道完蛋,连忙上前去叫醒室友:“顾言诺,快醒醒了,晚训时间到了,顾言诺。”
听见这名字,那军官顿时舒展了眉头,又惊又惑地瞧向床上那姑娘。
许是被人吵醒了,顾言诺呜咽一声翻过身,这是还沉浸在睡前的伤心里呢。
寝室长一见到小同学这脸,简直就差惊叫出声儿了,只见她脸蛋通红,嘴唇泛着白,分明是发烧了。
“哎呦,这,这孩子是生病了吧”校长先生也是吓了一跳,为难地看向负责人。
那负责人其实也就是个中尉,现在还沉浸在“顾言诺”这个名字的震惊中。
他清晰地记得,中午首长的的确确是说给顾言诺同学请半天假吧所以这孩子是陆军长的什么亲戚
当下也顾不得什么校长了,亲戚不亲戚的不重要,总之先通报一声总没错,顶多被训一句多管闲事,要真知情不报,出了大事可就完了。连忙掏出裤袋里只能通话短信的老年机,找半天才拨通那从未打过的号码。
陆程远赶到时,顾家姑娘已经在校医院躺着了。
第一眼瞧见这才几个小时不见的丫头时,陆军长也是脸色一变,小人儿烧得稀里糊涂的,似醒非醒,张着苍白的小嘴儿不知在念叨些什么。
想也没想就捞起浑身发烫的小姑娘,凑得近了才听得清楚了些,原来是在叫妈妈呢
老顾啊老顾,你这回可真是给我添了个不小的麻烦。
将顾家姑娘放在宽敞的后座,探手试了试这孩子的额头,眉头就拧了起来,真是烧得有点厉害,怕是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好好的,怎么突然烧成这样了。
啧,真是个不省心的丫头。
本文独家首发自脸红心跳
啧,真是个不省心的小媳妇儿。
节奏还是快一点吧,等不及要写他俩的肉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