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宜宁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温热的手指传来的热度。
后知后觉他嘴里念的“宝宝”,是对哪个女人的爱称?
陆宜宁形容不出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就像是可乐开瓶后气泡“砰,砰,砰”zhà开,有点酸,有点难受。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那么对胃口的男人。
大脑当机数秒,意识逐渐回笼。
陆宜宁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热度不太正常,视线下垂,目光定格在他的手腕,被衬衫衣袖掩住的地方,隐约可见红疹蔓延。
这人,不能喝酒,却喝了。
太不符合他自持冷静的xing子。
陆宜宁快走几步拉住和舍友热舞的吴凌,一直拽到桌旁,“你们周老师喝酒了。”
吴凌大着舌头说:“不可能——陆姐你就别担心了,就我们周老师那xing格,别人硬灌他酒都不喝。”
”如果是出于情义呢?”陆宜宁淡声问。
出于情义,沈栖故意敬酒,再添上句“老师,我对您痴心一片,但是卿有意郎无情,我敬您一杯酒,从此我就不再纠缠”诸如此类的话。
为了快刀斩乱麻,光风霁月的周老师,势必会喝的。认识不过半月的陆宜宁都能猜到,吴凌迷糊一阵子,突然清醒。
陆宜宁:“我现在把车开过来,送他去市里的医院。”
吴凌面露惊恐,“陆姐,要不打120吧,你——”
“我没喝酒。”她语气淡淡回应,“只喝了可乐。”
***
市内的人民医院距离客栈六公里左右,开车需要二十分钟。一路绿灯畅行无阻,但被挡在最后一个十字路口处。
市中心车流拥堵,时过八点不见消停。体型庞大的越野车吸引了不少过路jiāo警的注意,好在陆宜宁车技过关,没被拦截下。
把车停进临时泊车点,吴凌下车直接挂了急诊号。
不一会儿护工推着车将人接进医院,“病人有什么其他过敏史吗?”
陆宜宁被问蒙了,茫然看了医生一会儿,摇摇头:“我不清楚。”
医生戴上口罩快步走进急诊室。
吴凌彻底瘫倒,抱着椅子流淌下一把辛酸泪,“我为什么没能看好周老师让他乱喝酒,我为什么没能看住他!”
陆宜宁坐在他旁边,“你们周老师是弱鸡吗?”
吴凌抬起头来,不解地“啊”了一句。
“被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周徐礼就像个七老八十年迈体虚的老头,喝杯酒就半只脚踏进黄土没有生还可能。”
小男生一双眉毛皱成蚯蚓,“才不是,周老师年轻力壮,虽然看起来很斯文,但是我可是亲眼看到过他……”
他捂住嘴,生怕说漏了什么。
陆宜宁扬眉,睁开半阖的眼睛,“继续说啊。”
吴凌憋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冲她勾勾手指,压低音量迷迷糊糊说:“我可是看到他一个人把两个黑衣大汉给打倒了,就那种浑身腱子肉满脸写着别惹老子的社会老,牛bi不牛bi!!”
陆宜宁翻个白眼,重新合上眼睡觉。
急诊室的灯暗下,周徐礼被推到普通病房输yè,小护士一板一眼嘱咐,“等病人醒了饮食要注意,三餐先吃流食,楼下餐厅有卖白粥的,你们可以去买。”
吴凌道谢,跟着她去拿yào。
寂静的病房剩下他们两个人,陆宜宁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室内仅开一盏昏黄的壁灯,柔和的光线倾落而下,糅合掉男人面颊上的惨白。
冷白的手背上粘着医用胶布,修长的手指微微蜷起,指尖终于有了血色。
她静静看了会儿。
过滤掉脑中多余的想法,拨茧抽丝般的提出主干——周徐礼你是不是傻,对待紧追不舍步步紧bi的人太温柔了。
不对,陆宜宁你管的太多了点,别人的恩怨你横chā一脚算怎么回事。
面前这个男人,顶多算是你喜欢的类型,勉勉强强算得上谈得来的朋友。
陆宜宁陷入自我肯定又自我否定的过程,烦闷地扒了扒头发。
电话铃声乍响,她垂眼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