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宜宁没有来过这个岛。准确来说,这个岛早已经被s市某个地产商买下,准备用作度假区开发,但项目一直搁置,这个岛也就空闲着。
整座小岛寂静而空旷,临海的边缘是未经人破坏的沙滩,偶尔有飞鸟掠过,发出尖细的鸣叫声,低垂的夜空仿佛伸手就可触及。
周徐礼将游艇栓到临时固定的木桩上,没打扰她拍照的雅兴。
陆宜宁连续拍了几张,收起摄像机,蹲下身翻弄包里的东西,最后掏出一瓶红酒,还有一瓶专门给他带的矿泉水。
两个瓶子放在一起,好像十八世纪的英国绅士穿越到二十一世纪,爱上了平凡贫穷的少女。
陆宜宁打开矿泉水瓶盖,“可怜了,这瓶好酒只能我独自享受。”
周徐礼席地坐在她身边,手指轻捏住矿泉水瓶不紧不慢晃了晃,手背上的青色脉管愈发明显。
他遗憾地叹口气,再伴上周遭的风声,显得格外凄惨。
陆宜宁看不下去,重又拉开背包拉链,手伸进去摸索片刻,掏出几片水果味泡腾片,一板一眼说:“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言罢,抱紧怀里的红酒,“反正这酒,我是不会给你喝的。”
多郁闷难受,也不能拿生命开玩笑是吧。
陆宜宁暗自估算着外滩到医院的距离,可不像云山客栈到西宁市中心那样近便,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她怎么和未来的婆婆jiāo代。
周徐礼看她母鸡护崽的小样子,没忍住笑出声,接收到对方冷飕飕扔过来的眼刀,立刻收敛起笑意,“行,我不喝酒,我看你喝。”
陆宜宁不是怕事儿的人,在他默默的注视下,非常有胆识地打开酒塞,没拿高脚杯,直接对瓶吹上了。
周徐礼一惊,伸手抢过她手中的酒瓶,“红酒后劲大,你别多喝。”
陆宜宁眯着眼笑,“我酒量不错,你别怕。”
周徐礼手上力道松动,一不留神,酒瓶被她夺回去,小姑娘煞有介事远离他,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冲他喊:“周徐礼,你很喜欢这个岛?”
看他的样子,不像第一次来。
陆宜宁趁他出神,偷偷抱着瓶子继续灌酒,动作太匆忙,被酒水呛到,最开始忍着不想咳嗽,脸憋得通红。
可是,喜欢一个人,和咳嗽,都是瞒不住的。
她抿住唇角,硬生生把嗓子眼的不适感给憋回去,她做人的宗旨一贯如此,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会去做让彼此都难堪的事情。
周徐礼淡声道:“这里安静,比较适合发泄。”
陆宜宁小声添上一句,“也适合幽会私奔。”
自从遇到这男人,她觉得自己就像恋爱脑的小学生,整天不想别的,只想着怎么能和他在一起。
风太大,她后面的那句话被吹散。
周徐礼疑惑问:“什么?”
陆宜宁敛起神色,“没事儿,我自言自语呢。”
一瓶红酒,有一半进了陆宜宁的胃。后劲发酵的快,聊到中途她就感觉思绪开始混沌,眼前的景象慢慢混杂起,最后视线定格在男人的脸上。
眼尾的弧度微微下垂,不管是面无表情还是添上几分笑意,这双眼睛都带着一种无辜的勾人劲儿。
此刻,他正淡淡凝视着她,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起身走过来。
周徐礼:“喝醉了?”
陆宜宁使劲儿晃了晃脑袋,“没醉,就是……有点晕。”
她撑着地面想起身,结果四肢软趴趴的,酒精作祟,浑身没劲儿。
周徐礼弯腰掺住她的臂弯,小姑娘体重很轻,一只手就能把人拉起来。
陆宜宁脚下的动作不稳,脑袋也昏沉沉的,刚站起来,沉重的头颅直接撞到他胸膛上。
她试图抓住男人的手臂,非常努力地想抬起脑袋,但脑子里像浸了千斤重的石头,坠得她只想低着头。
周徐礼语气温润,“很难受吗?”
“不难受。”陆宜宁慢吞吞说,“心里挺不对劲儿,本来说好是我带你出来玩的。”
周徐礼眼睫缓慢颤了一下,“反正都是出来玩,谁带谁,不需要算得那么清楚吧?”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