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宜宁醉酒睡得不踏实,第二天很早醒了。打开手机翻了翻消息,《大秦》的导演坚持不懈给她发送了四十余条消息轰zhà。
【陆老师!!!!你看到回我!一下!】
到最后:【陆老师!!!您还活着吗!!】
呸,没人有他这么会说话。
她翻身下床,到内置洗浴室洗刷,含着牙刷到客厅,探出一个脑袋四处搜寻有没有人留下的可以讯息,最后目光落在茶几上的便利条上。
【车我开走了,明天送还。by:周徐礼】
这个人真是,能言简意赅表达意思的,绝不会多说一句废话。
陆宜宁叠起纸条扔进茶几的收纳盒里,定定站在那回神,昨天晚上她喝多了,然后发生的事情模模糊糊记不太清。
但有些,仔细想想是能记起来的。
比如在夜深人静无海潮澎拜的无人小岛上,她双手抓住男人的手臂,头顶抵住他的胸膛,较劲般地说,周徐礼,我想让你快乐。
比如回到码头男人问她要车钥匙,她竟然靠住车身让他——自己摸摸。
再比如,周徐礼那句,谢谢宜宁,今晚我很开心。
陆宜宁渐渐回忆起,恨不能从顶楼开窗跳下去。强压住心底想要跳窗的冲动,她绕回浴室,打算洗个澡冷静冷静。
不说废话的男人是下午过来的,因为是休息日,学校里的工作不多,他回学校顺便借来不少她需要的书。
陆宜宁盯着一摞厚厚的书籍,“说实话吧,这些够我半辈子看的了。”
周徐礼挑眉:“看半辈子估计不行,借阅周期是两个月。”
“那我争取,在电影杀青前努力看完,一半。”
最后的量词,是她实在心虚,小声加上去的。
“里面有不少专业xing名词。”周徐礼没拆穿她,手指按在书页上淡声道,“可以给我发消息。”
“争取一周内看完吧。”他慢条斯理继续说。
陆宜宁咬住下唇,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开玩笑,目光比量着每本书的厚度,每天至少要看半本才能完成任务。
她轻咳几声,随即发出一串稍微有点不合时宜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徐礼眉梢抽动:“?”
陆宜宁收敛起笑声,并不是很理直气壮地,“底气不足,先笑为敬。”
之后的一个周,陆宜宁的确很用功的,每天捧着书在办公室里啃,看到一半,堵塞的灵感突然通透了。
打开之前的试片,将色度调低,配上一系列艺术手法的调整,画面的清晰度有所提升。
下午,陆宜宁拿着u盘去影视城找导演,没进门,便看到一群人神色匆忙走出来。
她随手抓住个工作人员,“这怎么了?”
小姑娘拉下口罩边缘,“剧组租用的马得了失心疯,有个女演员被踩踏送医院了。”
陆宜宁点点头,继续往里走。得病的马匹都被拴在剧组的铁栅栏上,旁边有两个穿白大褂的,正拿听诊器看诊。
导演额头上汗水直冒,走过来打声招呼。
陆宜宁见他没空闲看试片,就随便走走,跟他后面到离马匹近的围栏外。
导演:“这马还能用吗?”
戴口罩的男医生只露出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瞟过导演秃顶的脑门,轻飘飘落在陆宜宁身上,稍微一停顿,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应该能吃。”
导演一翻白眼,这个品种的马最接近秦代史书描述,再从北方空运来两只,估计要等三周。
陆宜宁宽慰说:“导演你别急,医生们肯定想办法治好。”
男医生一听,眼睛眯起笑,“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能治好?”
陆宜宁懒得抬眼,继续敷衍:“因为你们伟大。”
对面的人转身,手肘撑住栏杆,指尖拉住口罩下面,不紧不慢拉下遮住面容的布料。
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这是在夸我呀,不是前不久还说我没脑子?”
“你听错了。”陆宜宁嘴角抽搐,立刻变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