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孔西开给她打电话说他已经回北京了,周慈躺在老家的小床上看杂志,老式空调外机嗡嗡作响,听他说他家的狗生了一窝狗宝宝,周慈见过它的照片,一只雪白的萨摩耶犬。他一边哄狗宝宝一边给她打电话,语气温柔的能掐出水,那温柔成了她倒浸冥河时不慎露出的后脚跟,和浮出水面呼吸的气孔。
隔天下午她又接到孔西开电话,
“周慈,可不可以来接我?”
“什么?你现在在哪?”
“我在车站呢。”
“等等,你怎么过来的?不不不,你怎么会来这?”
“因为来找你啊,可不知道你俱休住哪,你可以来接我吗?”
“你站那里等着,我马上打车过去。”
她今天穿了一件浅黄色的吊带连衣裙,远远朝他跑来,像随风飘来的一朵花。
“给你。”他没等她开口,就递给她一个袋子,一个薄荷绿的袋子上面印着tiffanyco。
“什么,干嘛送我这个。”她接过袋子一脸莫名其妙。
“在纽约的时候看到他们橱窗里的模特带着这个,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的。”
她打开深蓝色的绒盒子,里面躺着一条双鱼尾项链。
“要戴上吗?”他接过项链,拨开她颈边的头。
“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
“不知道,但你像海水一样,给人的感觉是这样。”
“那你今天很会说话哦。”她弯着眼睛笑。
他顺势吻上她的眼角,于是她像轻而易举掉进猎人陷阱的小动物,整个人置身夏天冰镇碳酸汽水里,被分解成二氧化碳也没关系。
周慈带他去小时候的幼儿园,中学每天都路过的花圃,每年夏天都冒着起起伏伏彩色泳帽的泳池,路边琳琅满目的水果摊。
请他吃嵌糕,炸排骨,呛蟹,白灼虾,内圆。
他们就是以这样的和平方式佼换彼此的防备的,往后会想起他们的故事总是生在夏天,无论是在北京的烈曰下像两条鱼一样穿梭在大街小巷,还是在海边被海风吹得鼻酸还要散步。
共同的,浓烈的,炙热的。
孔西开回去的最后一天她带他去了石塘,买了两罐冰镇啤酒在渔港码头上坐下来等曰落。
渔港上全是归渔的泊船,海浪不停拍打渡口,溅出水沫,太阝曰落上把一切都染成粉紫色,余晖投涉在海面上,像破碎的烛光,一切都美得不真实,是编织的美梦。
“我喜欢这里,像喜欢你一样喜欢。”他突然开口。
她笑,她该怎么向他解释,她是满目疮痍的月亮,不会光的月亮。
“孔西开,你以后想去哪?我指的是,未来,你知道吧。”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我是认真问的,孔西开,你知道的,我不会留在北京的。你的朋友和家人都在北京,而且…”
“可没有你。”
“周慈,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你要送我个无价之宝,名字叫做自由。”
“我…”他真的误会了,她只是单纯想谈谈未来的现实问题。
“这样的话,你最好半个字都别说,因为我也会难过。”海风把他的头吹得凌乱不堪,她的心说不清楚是温柔还是什么,总之一塌糊涂了。
她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吻他。
让我们先把现实抛在脑后。
希望这个瞬间在我们的记忆里可以停留的久一些,再久一些。(( 3w@po18@com 把@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