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是个小口玻璃瓶。工作室的人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也不敢把瓶子砸烂伤了它,只好站在那儿干着急,活像是手术室外等着妻子出来的丈夫。
瞧见阚泽走过来,他急忙道:“阚哥,它卡住了——这——”
阚泽眉头微蹙。
“来搭把手。”
他说,转身向着开放xing厨房走去。
橄榄油很快被倒在了手上,均匀涂抹在了瓶口。两个人一个抱猫,一个拽瓶子,司景瘪下去白绒绒的腮帮子,三方一块儿使力,费了老鼻子劲儿,终于听见噗的一声——
他带着一层被油浸染了的金灿灿的毛,从瓶子里拔出了自己的圆脑袋。劲儿实在是有点大,走路都不太稳,一步三摇。
阚泽把它抱起来,心疼地低头,在那毛脑袋上头亲了好几口。
“没事吧,小花?”
司景晕晕乎乎,趴在他怀里,一声也不吭。
啧。
好多转来转去的星星。
他爪子抓着阚泽的衣裳,隔着层薄薄的衣服靠在结实的胸膛上。脖子上一圈油渍活像是带了串项链,这会儿闪闪发光,把那一点油全都蹭在了男人的白衬衫上。
阚泽也没有生气,只是将他抱得更紧。
“再洗个澡,嗯?”
他抱着猫崽子往卫生间去了。后头的青年又是愧疚又是不安,提高了嗓子问:“阚哥,那我呢?”
“把司景的台本也送过去,”阚泽伸手调试着水温,头也不回道,“就在隔壁。”
青年依言去敲门,过了一会儿,又垂着头折返回来,“隔壁没人。”
阚泽怔了怔。
“没人?”
他记得,这几天司景分明没有这个时间点的通告。
……
晚上七点,袁方也来敲自家艺人的门。他站在门口锲而不舍敲了两个小时,敲到附近的邻居几乎要投诉他,这才诧异地转了个身,冲着阚泽的屋子去,“阚哥有看见司景吗?我家司景怎么不见了?”
司景橄榄青的圆眼睛眯着,摊在铲屎官怀里,正有一搭没一搭伸长爪子去抓顶上被阚泽提着跳来跳去的小玩意儿。包装几乎全被撕扯了下来,司景在上头的塑料板上磨爪子,磨的吱呀吱呀响,肉垫里头挤出来的几根指甲细细尖尖的,通通被阚泽拿着特制指甲剪、高举着一只猫爪子挨个儿剪掉了。
剪掉的指甲也被悉数收藏在了收纳盒里,收纳盒上落了锁,活像是什么珍藏。只是被剪了的司景走路七扭八歪,短短一截身子都被拧成了大麻花。
猫大佬对着镜子欣赏了下自己走路的英姿,顿时zhà了毛。
这特么怎么扭成这样?
看起来自己就好像是个有馅儿的大寿司。
“喵!”
他气势汹汹又叫了声抗议,怒气冲冲示意男人过来看造成的严重后果。
阚泽被他喊过来,瞧着他歪歪扭扭表演蛇皮走位,忍着笑。
“刚剪了指甲,可能有点不习惯,”阚泽俯身摸摸他的脑袋,“过一段就好了。”
袁方没看见阚泽怀里的猫,光顾着着急,急的心头冒火。
“这能上哪儿去?要不出去找找?”
听了袁方这话,猫大佬碧色的眼睛抬起来,幽幽望着。
我不就在这儿吗?
这还打算上哪儿找我去?
袁方试着打电话过去、铃声倒是响了,可惜听着就在隔壁,只隔了薄薄一层门板。经纪人心里头把各种猜想都转了一遍,筹划着怎么才能把门打开进去,忧心忡忡的,“不会是晕倒在浴缸里了吧?”
阚泽的眉头也蹙了起来,想着那张神采飞扬的脸,抿了抿薄唇。
他沉声道:“那开门。”
袁方说:“怎么开?”
他摸手机就要找个开锁师傅,“我去底下看看有没有小广告——”
阚泽说:“不用。”
他进了卧室,拿出一串钥匙。袁方眼睁睁看着他把钥匙chā进去,一转,隔壁房门就开了,嘴都合不上。
连司景也震惊地仰头望他,直喵喵。
老子住的地方,为啥你会有钥匙?
袁方知道这是阚泽家房子,可他一直以为这人把所有的钥匙都jiāo给司景了,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