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因为尉迟穹的缘故,那里早已荒败了。
漆红掉落的宫门紧紧锁着,锁子生了锈,干枯的树枝划了几道痕,这里,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那时候,她生活在假象中,以为父母鹣鲽情深,父皇真正隆宠母后,爱护自己。
太子是早已仙逝的皇后所出,整个皇宫里也只有这一个皇子。
那时候她甚至不知道,在食人的掖庭里,还有一位皇子在那里苟且偷生。
在那个上元节之前,尉迟卿也从未想象过会有一天,她连弟弟寰儿的面,三年都不能见。
今年的春天有些寒冷,紫寅宫枯败的叶子被一阵风吹到眼前。
“喵,喵……喵……”
微弱的猫叫声隐约从宫墙后传来,尉迟卿万分欣喜:“是敦敦吗?敦敦你还活着!”
年少的时候她养过一只临清狮子猫,因为鸳鸯双眼被良妃不喜了好一阵。
可是说着要扔了去,最后养猫的还是良妃自己,尉迟卿贪玩儿,除了逗猫,没什么时间想起这只猫。
再之后,父皇病逝,尉迟穹即位,他恨极了良妃,连带着所有的一切。
她苦苦哀求过尉迟穹,可是最后尉迟穹告诉她,猫已经被他亲手捏死了。
原来,他没有杀死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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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何故在树上?”
空气一阵沉默,尉迟卿觉得乌鸦在头上飞过。
她上了树,却下不来了。
树上的猫也不是敦敦,但长得有点儿像,不太大。
秦郁也是个神出鬼没的主儿,怎么找来了这里。
“本宫在……救猫!”尉迟卿缩在树干上,义正言辞。
秦郁单挑了下眉,无情指出:“猫会自己下来的。”
拂了面子的尉迟卿继续嘴硬:“它还小,它不会!”
说完,怀里雪白的猫伸了个懒腰,嗖一下顺着树干溜走了。
……
“殿下什么时候下来?”
秦郁坐在一块青石上,怡然自得地问道。
尉迟卿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生出揍人的想法。
“本宫……欣赏会儿……”
“殿下跳下来吧,臣会接住殿下的。”秦郁突然起身打断了尉迟卿。
她有点惊讶,向下看看,着实有些高……
也不知道当初自己怎么上来的。
“那我下来了,你要接住我。”
高处的尉迟卿颤巍巍站起来,像只扑火的飞蛾一样,闭上眼睛,张开双臂直直地跳了下来。
大胆的姑娘。
真想不接。
却还是接住了。
怀里的尉迟卿闭着眼睛,睫毛紧张地抖动着,偏过了头不看她,可又不停地往他怀里缩。
倒也像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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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猫确实没被捏死,生了个只小猫,毕竟是公主喜欢的,渣兄一如既往地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