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一想,就多少有点说得过去了,於是厉永山决定去盯梢看看连玉楼在做什麽。
才到锦麟布庄对门的酒楼门口,小二就把厉永山给拉到角落开始倒他这几天收集来的情报。
「厉爷,我和您说,刚才连老板是来过了,不过很快坐著轿子往城东方向去了,看起来像是要出城的样子。然後这几天,连老板他……」
厉永山没让他说下去,给了他一点碎银,「他们走了多久?」
「没多久。」小二指给他看了一下,只见人群里有顶华贵的轿子,沿著街向西前行。
厉永山认得连玉楼的轿子,於是点点头,然後表扬似的拍了拍小二的肩膀,「你做的很好,以後继续盯著。」说著就跟了上去。
连玉楼坐在轿子里,听到连全在外头喊他,他微微撩起帘子,「什麽事?」
连全凑过来,朝後面指了指,「爷,有官府的人。」
顺著他指的方向,连玉楼回过头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到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在某个暗巷那里晃了一下,他心头「咯!」一跳,但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想办法拖住他,不要让他跟过来。」
「好的。」
帘子被重新放下,连全让轿夫抬著轿子继续往前走,他自己留在原地,看到街边坐著几个乞丐,便向他们走了过去。
厉永山从暗巷里转出来,刚才看到连全回头看了自己这个方向一眼,害怕被他发现,於是他躲了一下。本来他就和连玉楼的轿子有著一段不小的距离,现在隐隐约约看到那顶轿子,但也快要脱出自己的视线了。
正要追上去,突然人群一阵sāo动,人们四散嚷嚷著跑来跑去,厉永山避开撞过来的人,看到不知道是谁家养的猪逃上了街,还是一群,脏兮兮、臭烘烘,看到这麽多也惊得不行,嗷嗷嗷著乱窜,街上乱作一团。
等到厉永山努力从乱糟糟的人群里挤出来的时候,发现连玉楼的轿子早从视野里消失了,不由心里堵了一口气,回头,看见背影像连全的人匆匆朝西面走去,便猜这场混乱大概就是他制造出来为了拖住自己的。
见连全已经走远,厉永山连忙跟了上去。
他以为连全是去和连玉楼汇合的,走到城门口却发现,连玉楼的轿子就停在那里,轿夫则蹲在yin凉处休息。厉永山走过去,在轿子前犹豫了一下,然後用手里那刀的刀柄挑开帘子……里面空无一人。
厉永山回头看向一旁两个轿夫,「这轿子里的人呢?」
那两轿夫拿著草帽当扇子用,摇摇头,「我们爷就让我们送到这里,然後自己出城了。」
「自己出城了?那有没有告诉你们他到哪里去?」
那两个轿夫笑了起来,「厉爷,我们都是下人,哪来的胆子管自家爷去哪里?」
「那他什麽时候回来也没说?」
「没,说让我们可以回去休息,但是傍晚的时候一定要来这里等著接他。」
厉永山不再问下去,转身的时候发现,自己将注意力搁在这里的时候,连全也不见了踪影。
好一出金蝉脱壳!
厉永山心里不由生了几分愠怒,握著刀鞘的手用力攒紧,关节发出「咯啦咯啦」的声响。
好!连玉楼,你会金蝉脱壳,我也会守株待兔,看咱们谁玩得过谁?
此时郊外一幢不起眼的民房内,从里面传出一声声「哢」「哢」的钝响。仔细听便能听出这声音是使用已久的织布机发出的,於是便会想,大约是这家的媳fu正在纺纱织布。
但是走到里面,就会发现是这民房内是全然另一幅画面,阔五间、深三间的大堂宽敞明亮,里头放著好几台织机,年轻的织娘端坐在织机後头,手指灵活地将那几十个装有各色丝线的竹形小梭子变换著在丝线间穿梭。
连玉楼一台织机一台织机地看过去,不时用手抚过已经完成的图案,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怀念与留恋。
这是一幅长达数尺的织画,上面的纹样、图案并非绣娘用针线绣上去的,而是将丝线用「通经断纬」的方法平织而成,花纹精细富丽,犹如雕琢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