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捏着手里的荷包,里头是这次要托李庐阳出京做生意时带给老爹的银两。
“吱呀”一声,厚木门顿开。
段蓝布鞋跨过门槛,轻快地走下阶梯,朝站在门边的她走过来。
她透过薄纱挥手同李庐阳打招呼,却见他伸手向她轻轻地掀开她罩在头上的纱帘,一张眉秀目清的俊颜在她眼前被清晰放大,他眼含浓色,唇角轻扬,深深地望着她,指尖轻触她的鬓发。
她不自在地退了步子,低下眸子,不敢再多望向李庐阳。
她软钉子般的拒绝让李庐阳发觉自己的动作太过越拒,手弹回自己身侧,他轻笑,“好些日子没见,我怕你变了样子,让我认不得了。”
“……呃,呵呵……您真会说笑话,姑娘家天天待在家里,能变什么样子呐,还不是老样子。”
“是,还好,还是那个小福。看到我就会眼珠子四处乱瞟,很不想和我多聊的样子。”
“唉?”这个罪过可大了,她还想托这位李家哥哥办事呢,“我哪有不想和您聊,因为我觉得你们生意人很忙,都没有什么时间,我怕耽误您办正经事嘛。”
场面话让李庐阳笑笑,“你又怎知和你聊天,于我,不是正经事?”
“我,就这么估摸来着。”她接不上话,反了个小白眼,瞥见自己手里的荷包,想着赶紧把正经事办一办,双手奉上手里的荷包袋递到李庐阳眼前,“这是这次麻烦您帮我带去给爹爹的银两。还有上次您帮忙垫付的份,嘿嘿。爹爹来信说,您有偷偷多塞了银两给他,让我记得如数奉还给您。”
看了一眼递上来的银子,李庐阳眉头微皱,并未像往日里抬手相接,只是凝神看着她。
“自从家父被贬发配后,每次都拜托您带商队出去做生意时,帮我捎银子打点那边的官吏,我也知晓一来二往的很麻烦,可是为了让老爹在那边少吃点苦头,也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麻烦您了。”
“非得我每次回来,你都重复这番话吗?”他幽幽地掀唇。见外,客套,把关系算清楚,一点也不拖欠。她缺钱,却分毫不肯用他的,连暂借也不肯。每次都要强调,她是在麻烦人,拜托人,不放低姿态,好像他下一刻就会翻脸不认人一样。他也明白为何她会这样想,毕竟朱家一出事,他爹爹是第一个翻脸不认人,bi人退婚的。所以,无论他做再多也没办法撇清她的偏见。
“也不是每次都故意说这番话的,只是老爹的事情,您太给力了,我不知道该拿怎么报答您.”没感觉到他的心思,朱八福搔搔头,还想编排出更出色的言论,偏偏肚子里没有货,若说是情人间的肉麻句子,没心没肺的无病呻/吟,她可以舌灿莲花,口若悬河,可是要真心实意的感激别人,她反而找不到适当的词汇表达。
“本来想说送点什么给您,可是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想绣点什么女红送给嫂嫂,可是,嘿嘿,我女红太丢脸,您也一定不想看到几只肥鸭在屋子里摆着吧。嗯……不如这样吧,等嫂嫂有了生孕,您该抱小子的时候,我给您写副对子挂在门外讨个吉利?”
“……”
“天降骄子入门来,地承新贵赐福才。横批就写个望子成龙,您看怎么样?”
他忽然顿住不语,脸色越yin越沉极为难看,任她的吉利话打了个水漂无人接应。她一团迷糊,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句话。反正银子也给了,任务也完成了,他今日心情不好,她先回家洗洗睡了。正想开口说要告辞,李庐阳却硬硬地开了口。
“我不直截了当同你说,你就半点也不愿明白吗?你可知我想要的不是你的客气。你可知道我想要你怎般的报答?你可知我在商队外地行商时想的都是谁?”
“……”是谁?这么白痴的字眼她当然不会蹦出来。单看李庐阳咬牙切齿瞪着她的表情也能知晓,那个谁就是打酱油路过,举牌子表示无辜的她。
男女之间就是那点破事,关系说破可就回不来了,她的目标可是和李家哥哥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