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可知我在寝宫之中挂满了你的画像,就怕一不留神让岁月洗去我记忆中你的样子……”
“……”
“幸好如今叡儿也大了,可以继承我的志向。我终于可以安心地去见你了!”
景烮一阵哽咽,脸上流露出几分幸福的笑容,向朦胧的人影探出出一只枯瘦的手……
“……”
纱帘后的人忽然动了。
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一身白袍,面貌俊美,他的双目中也饱含着极为浓烈的感情。
他三两步走到龙案之前,也伸出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掌。
……
“砰!”
一掌拍在龙案上。
景明叡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已经快要bào掉了。
天地良心,都十几年了,他老子演来演去都是老一套。为什么每次被迫演跟他对手戏的全都是我啊?
景明叡觉得自己忍耐力的底线再次被挑战了。
景烮连忙扒起他的手,痛心地吹了吹他的掌心,再斟上一杯茶递了过去:“叡儿,你的手痛不痛?你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来来来,喝杯菊花茶,清热败火的。”
景明叡接过茶杯,一股脑把整杯凉茶灌了下去,总算把胃里的酸水压住了。
他叹息道:“每次都说同一段话,你就不累吗?”我听得真的很累啊!
景烮面容一肃:“哪里一样了,我昨天才修改了三处,前后语序也有不同,你难道没觉得更加声情并茂,感人肺腑了吗?”
景明叡:“……”
“这不都是为了将来见面的那一刻做准备吗?一想到要完美地把我的满腔深情表达出来,一想到滟那感动的眼神,我又怎么会觉得累呢?”景烮不由感叹,“你老子我是出了名的口拙,不好好练习,将来又怎么说得清楚明白呢?”
景明叡彻底败给他老子。景烮如果算口拙,天下人莫不是都是哑巴?
“老头子,你就使劲折磨我吧!你留下的这个烂摊子,我少说要继续奋斗十来年。我怎么就这么轻易卖了半辈子给你呢?”不过好像当时自己在这件事上也没有话语权,可以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就是了。
景烮大摇其头:“我大楚就算不是政通人和,好歹也是宇内第一大国,竟然被你说成一个烂摊子!你也太伤我的心了,你让我情何以堪啊?”
他语毕还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状,看得景明叡刚刚压下去的酸水又开始往外直冒。
景明叡指着龙椅后头挂着的天下形势图教训他老子:“大楚虽然积弊不多,但是根基毕竟尚浅。北方蛮族常年袭扰,耕地又日渐捉襟见肘,朝堂之上派系林立……哎,想要天下一统,谈何容易?”
景烮对此倒是满怀信心,一谈起平生夙愿,语调也不由激昂起来:“这些问题你心里不是都有了解决的办法吗?我总算是已经给你起了个好头,如今放眼天下,大楚国力之强,有哪个可以与之争锋?等你明年满了十八岁,继承了皇位,大楚经过多年休养生息,战备完善,正是踏向兼并天下之路的最好时机!天下乱世终将会在你手中完结!”
以一己之力终结天下乱世?
景明叡细细品味他老子的话,不由也有些心驰神往。
虽说他刚开始要为他老子达成心愿是出于无奈,但是在这十多年间,也看到听到了不少人在乱世中挣扎求生的悲惨遭遇,他如今倒是真心想要结束乱世,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景明叡突然又转过另一个念头:“我的那几个兄弟要怎么处置?”
“那不是说好是由你说了算的嘛?”景烮双手一摊,“其实就算你对他们心肠硬一点我也无所谓的,反正那时我已经‘龙驭归天’了。”
景明叡心里暗想,他老子是怎么会误解他对兄弟们狠不下心的呢?
难道是从他对老六的态度?
天知道,他对中间那几个一直四处蹦跶的兄弟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哼哼,要是胆敢出来碍手碍脚,随便掐死几个,一了百了!
不过从今天他老子的话里听出来,老头子还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