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一样的。
丁玖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往四合楼内走。
进院门时她瞥了一眼门旁。
……除了这熟悉的豪车停靠模式。
没什么不一样。
然而她第三遍自我催眠还没读完,这边刚进院内,视线无意一抬,便被前方那两人折了大半。
——
光天化日,院子里人来人往,目光只往一角落。
偏这一角里,那柔若无骨的小模特几乎要全然贴到男人身上去了。
亲亲昵昵,也不知道是在背哪一块山头的导游资料?
而倚着廊柱的男人似乎浑不在意,薄唇间衔着根烟,眼帘半阖,眸子也半遮半掩,是笑是恼还是打情骂俏,全然看不出来。
只是不知道那人头顶是不是装了雷达。丁玖玖这边停下脚还没有过五秒,那松懒垂着的眼帘就突然抬上去。
漆黑的眸子,隔着这半院里来来往往的幢幢人影,也清晰地定格进她的模样。
约是发现男人有些心不在焉,那小模特往他身上贴得更欢。
……辣眼睛。
丁玖玖也不给自己催眠了。她没表情地扭开脸,往旁边楼梯口走。
松散走出去。
一步,两步,三步……
丁玖玖以为自己会听见那懒洋洋的腔调喊住自己。
可惜等她数到了楼梯间的第一节台阶上,数到那似乎追来的目光终于被门墙遮挡在后,她也没等到那一声。
女孩儿停住脚,低下头。
有只蚂蚁打她脚尖儿前过。
等目送那只蚂蚁进了蚂蚁洞,丁玖玖才慢慢抬起手,放到自己心口。
砰,砰砰砰。
怎么听怎么是要心律不齐的节奏。
丁玖玖苦笑了下,仰头,顺着z型楼梯来回伸折的缝隙里,寻着一隙阳光。
她伸手遮了眼。
……你是在怕,还是在期待啊,丁玖玖?
最好是前者。
因为万一是后者,那你以为的自己伤好了,痂褪了,就都只成了你以为。
——
真正的那个你大概已经摔在悬崖下边,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只剩这一缕魂儿,不甘心地飘上来。
还要佯作一切都好的假梦。
……
丁玖玖这一天神思浑噩,惦记着早些入睡,晚饭都未吃,她便窝进休息室的被窝里。
被子兜头一蒙,管外面锣鼓喧天还是声色犬马,睡便是了。
她是这么想的。
直到被枕边的手机一通连环夺命call,从周公那盘黑白棋前硬生生薅了回来。
屋里已经黑透。
只薄薄的窗帘不敬业地半掩着,还余点月色的清辉进房内。
亮得能闪瞎眼的手机屏幕上,“林总”两个字勾着丁玖玖迷蒙的睡眼,不清醒得脑浆子都跟着晃。
“……喂?”
丁玖玖靠人类残存的动物本能往绿色那儿一拨,接起电话。
声音哑得像是刚连轴转开完了十场演唱会。
对面似乎也被这嗓音惊了一下。
“小丁……睡觉呢?”
“……”
丁玖玖忍了忍,没说脏话。
这怨气可能已经成功电生磁磁生电地传过去了,林总在电话对面尴尬而负罪感深重地沉默了几秒,讪笑。
“今天是徐总派来的代表审查,有些方面的工作可能还需要小丁老师你配合一下,打扰你清眠了,希望你能理解……”
“我理解……我这就去。”
在被对方那一套客套话重新念叨回周公那儿之前,丁玖玖叫了停,问了地点,她摸黑套上了衣服外套,出了休息室的门。
到地方一看。
满目佳肴,没动。
满地酒瓶,空的。
——
这一趟所谓“工作”,换个读法就念“陪酒”了。
丁玖玖气得想笑。
不等她笑,有人先“哈哈”地走出来——
“哎呦,小丁老师,你可算来了!”
那人喝得满面通红,挽起还带一身夜色凉意的丁玖玖进到房中,拉向主客位置,口里不忘招呼,“今天你可刚碰面就冲撞了寒先生,还好寒先生雅量,没有跟我们计较——来,小丁啊,给寒先生敬杯酒,赔个不是,这页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