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知道是顾伯璋拍下的,沈砚书低声把来龙去脉告知于他,“拍下这幅画的是顾叔叔,您还记不记得他,荥禹……就是那个和阿行他们一起被救出来,后来又、又自杀了的孩子,顾叔叔就是他爸爸……”
梁骞听完,望着桌上的那副画沉默了很久,迟迟的叹出了一声:“唉,造化弄人。”
沈砚书想了想,有些猜测在心里起起落落。
他知道那个时候顾伯璋派出的手下是在和沈砚行互相抬价的,与其说他是不知道竞拍的人是沈砚行,不如说他是故意的。
故意吸引沈砚行和手下竞拍,互相抬高拍价,他对这幅画志在必得,最终会有一个价钱是他给得起但沈砚行拿不出来的。
他在用这种方式花掉他挣来的钱,那些钱的来路大抵都是不光明的。
梁馆长调整了一下情绪,转而关切沈砚行的情况,沈砚书笑着告诉他:“情况还可以,慢慢养着罢。”
“上个周末还有参观的观众问馆员,那个高高的,长得很帅气的义务讲解员怎么不见来了,问了几遍才知道他问的是阿行。”梁馆长笑着说起别的小趣事,本来有些沉闷的气氛好了许多。
沈砚书又同他讲了一会儿话,梁馆长突然想起两日后要出席的叶氏捐赠仪式,问道:“叶氏的捐赠,你要去看么?”
“我就不去了,学校还有课。”沈砚书笑笑,忽然想到,“梁伯伯,您是不是还不知道阿行的女朋友就是叶氏的千金?”
梁骞还真是不知道这事儿,一时间愣了愣,“……是么?那小姑娘我也远远的看见过一回,原来是叶氏的千金啊,那……这次他们捐赠,和阿行有没有关系?”
萧传祺那边的鉴定报告刚刚jiāo上去,结案报告也还没对外公布,沈砚书虽然知道整件事是怎么一回事,但却不知道能不能告诉其他人。
但他也只是犹豫了一下,萧传祺同梁馆长也是认识的,他要是想知道,萧传祺也会讲,更何况用不了几天,这件事就要对外公布了。
这么一想,沈砚书就把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梁馆长,其中涉及了二十八年前的旧案,梁馆长听完也只能叹气,“没想到牵扯这么多……”
“这里面的内情到时候未必会对外公布,您别同其他人讲。”沈砚书点点头,又多说了一句。
梁馆长当然知道不能告诉别人,他应了声好,然后又叹了一口气,“唉,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顿了顿,他又关切的问:“那这次过后,阿行他们俩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罢?”
沈砚书点点头笑了起来,“应该是这样。”
从此往后,悬在沈家头上最利的那把刀就算是拿下来了,随着葵瓣洗和《郊野图》jiāo出去,他们换来了可以安安稳稳的一生。
虽然从前所受的伤害最终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比如冯薪和辜俸清不为外人所知的特殊感情,又比如沈砚行如今注定了不能长寿的身体。
但无论怎样,他们的余生都将是平安的,不必担心哪一天,又被旧时噩梦纠缠不休。
沈砚书离开省博时正好是中午,下午没有课,他想了想,在路边买了点水果,拎了去医院探望还在住院得那两位。
过了两天,是叶氏举办捐赠仪式的日子,天气很好,太阳猛烈的照耀着人间,而同样热烈的,还有叶氏的礼堂。
这里人来人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期待和兴奋的光芒,叶锐渊从休息室里走出来,边走边问:“沈先生有没有来?”
“……沈、沈先生不是在住院么?”陈特助愣了愣,小声的反问了一句。
跟在一旁的刘标倒是接话了,“那天在医院的时候问了,沈先生说他今天学校有课,就不过来了。”
叶锐渊嗯了声,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着,陈特助小声的问了句,这才知道刚才老板问的是那位沈先生的哥哥。
捐赠仪式上接受捐赠的,正是省博的馆长梁骞,梁馆长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