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荆说,小团子虽然命运多舛,但一定会吉人天相,会回来的。
我相信连荆。
这么多年,我们一直相互扶持,他说的话从来没落空过。
小团子受了很多折磨,但好在xing命无碍,更让我诧异的是,她忘记了那经历过的糟糕的一切。
这是好事。
我心疼我的小团子,同时特别讨厌贺家那个老不死的。
要不是他,我女儿怎么会两个月才找到?
我迁怒过对方,想过对贺家进行报复,哪怕两败俱伤、鱼死网破。
可我失败了。
贺家那小崽子,说服了我。
行吧,看在他真心的份儿上,也看在他有几分像我当年的样子,我准许他偷偷喜欢我女儿吧。
小团子上大学的那年,一个自称是小团子母亲的人找到了我。
她在我面前,声泪俱下的说着自己当年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难了。
我看着她拙劣的表演,心中讽刺。
这个女人,现在还在撒谎。
当年她扔掉孩子,根本不是因为太难了,而是她为了攀高枝,才扔掉了小团子这个“拖油瓶!”
她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居然还想要来我这儿骗钱救她丈夫那个小破公司?
其实早些年我曾经想过,如果小团子的生母找来,如果她真的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扔掉小团子,我是不会阻止她见小团子的。
可现在?
她怕是到死都别想见我的小团子了。
她这种人,最好永远也别出现在小团子面前。
膈应我倒是没什么,伤害了小团子真的就不可饶恕。
我让保安带她出去了。
我没有做任何事,她现在经历的一切,只能说是报应吧。
连荆说我现在的xing格比以前好了很多,不再是一点就着的bàozhàxing格。
其实不过是人长大了,经历的多了,变的沉稳了一些而已。
我还是那个我,连荆也还是那个连荆。
五十岁的这年,我生活有了很大的变化。
除了女儿结婚,我还多了外孙和外孙女。
看着两个小孩快乐的成长起来,我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我和连荆手忙脚乱养小团子的时候。
一转眼,我的小团子已经做了母亲。
我依旧“讨厌”贺家的那个小崽子,不过看在女儿和两个孩子的份儿上,我可以稍微待见他一点点。
恩,只有一点点。
六十岁的时候,我正式从公司退出来了。
我的小团子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我可以和连荆享受晚年了。
我和连荆平日接送孩子上下学,休息的时候一起钓钓鱼,养养花。
这是我们从十八岁就向往的生活。
而我们,用了四十二年。
六十五岁的这年,我的身体状况开始变得糟糕起来。
我不能再和连荆一起送孩子上学,也不能和连荆散步,养花,钓鱼。
缠.绵病榻后,人似乎老的更快了。
可我不想死,我不是怕,我是舍不得。
舍不得我的女儿女婿,舍不得我的外孙外孙女,更加舍不得的,是我最爱的连荆。
又是一个圣诞节。
我七十岁了。
我的头发早已经全部白了,牙齿也掉了一些,我的脸,我的身体,我所有的皮肤都失去了光泽。
眼睛变的浑浊,耳朵也听不太清。
我知道,我是个垂暮将死的老人了。
我的小团子,那个让我“讨厌”了很多年的小崽子。
我两个可爱的小外孙。
还有...我从年少时期就爱着的那个人。
他们围在我的床前,他们在哭,而我,却想笑。
我的小团子靠在小崽子怀里,哭的双眼红肿,万分难过。
两个小外孙趴在床前哭着喊着让我留下来,不要走。
而我的连荆,他坐在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轻轻摩挲。
他唤了我的名字,一如几十年前那般温柔,“阿政。”
我努力回握他的手。
他笑了。
他说,“阿政,我喜欢你。”
我很满足的笑了,然后,我闭眼了。
我再也听不到小团子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