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两遍的木桌,敦实,洁净,窗户灌进潮热的风,一团一团扑着身体。冯长河附在她的身体上亲吻,单手自己解开裤扣,迫不及待往下一拽,露出精壮的臀部来。
伶仃思乡的老黑牛,终于找到了家的位置。它一头撞进温暖潮湿的谷堆,温存地碾动头部。记忆轰然开启,但那样熟悉的契合感,却是朝思暮想再多次也描摹不出来的。强烈的刺激令它喜悦而恐惧,兴奋地蓄力,狂热地冲撞,一下一下,好像再快一点,再狠一点,就能解了心里的yǎng。
仿佛时间被徒然拉远,回到了远古洪荒的时代,那时日月粘稠,天地混沌。涌动的黑暗里,只有肉体是彩色的,在茫茫宇宙里发着光。怎样才能点亮,怎样才能超脱,前方看得见么,出路找的到么,混沌之中,肉体困惑地挤挨碰撞,发出急促而原始的声音。
他把她的小腿架在肩上,拼命地前压下俯,激dàng的情绪拍打全身,他时而感觉棒极了,时而感觉糟透了。情绪理智都被挤成了一根弦,越来越细,是要断了么,什么时候会断,什么时候要断?膨胀到极点后有片刻停留,然后轰然泻下。
无与lun比的极度欢愉,无法自控的颓然震颤,冯长河嗓子深处发出低吼,把脸埋在她胸前,突然找不到了自己。
他后背出了一层汗,衣服被浸湿黏在背上。她身上也出了汗,细细密密布在皮肤上,脆弱而亮闪闪的。
缓了很久后,他把她的腿轻轻放下,揪了一下后面的衣服,然后覆上来重新亲吻她。
亲了一阵,那部位又变得硌人起来。世界笑嘻嘻地弯脚踢了一下他的屁股,冯长河抬起身子,低哑地命令:“转过去。”
世界趴伏在桌面上,伸展的手指不自禁蜷缩起来,抠紧桌子。进行没多久,突然楼道传来人声。
——大声的讲话通过木门传导进来:“我吃了,刚吃完! 你们那边是下午吧。”
冯长河听着走廊里的电话声,手扶着她的腰,动作停了。
——那声音又说:“啥?听不清……奥!我吃的烤肉,咖喱味的烤肉!你晚上吃什么啊?”
世界往后蹭了蹭,冯长河一皱眉,按住她的腰:“别乱动。”
——“啥啥啥?你那边信号不行啊,听不清啊……奥,有可能是我这儿信号不行,我看看……”声音移动,离门更近了一点,“这里好点了么?嗯,能听到了。”
世界心思顿起,撑起桌子,自己快速动了几下,冯长河深吸口气,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你故意的是不。”
没怎么用力,但那一巴掌出奇的响亮,羞耻的声音。
世界偏过脸哼了声:“胆小鬼。”
冯长河压下身子,反问:“我?胆小鬼?”他有趣地笑了一下,突然把她整个人抬了起来,几步抱到门口。
——门外大声道:“奥,你打算吃拉面啊?吃哪家的啊?“
一把将她按在门上,冯长河从后面压上来,微弯曲腿,很润滑地进入。他在她耳边用气音说了句:“不许发出声音。”然后丝毫没有前奏,动作徒然快了起来。
世界侧脸贴在门上,那电话声音格外放大起来。
——“怎么老吃你单位门口那家啊,麻辣的不健康,吃个日式的吧!”
一下一下撞着门框,世界咬住嘴唇努力不发声,心底里升起一种隐秘的格外的刺激。像是一滴水落在宣纸上,水渍迅速扩大蔓延,很快便洇透纸面。没动几下,她感到自己也迅速化作了一滩水,体内每个分子都在颤动,无法自抑,好像马上就要消融了。
这一天她已经体会过三次这种感觉了,不得不说,那样美妙。
跟冯长河在一起之前,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她不知道这世上居然有这样美妙的乐趣。
世界软软扶着门框,有点困惑,又有点无力,很轻地唤了声:“冯长河……”
冯长河动作不停:“嗯?“
冯长河,这样真的很舒服。
世界默默继续体验,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