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长河 ”
余辉看了一遍,然后把纸叠起来装进兜里。
他走出走廊来到桌边,强子问他:“冯哥呢?”
他搬了椅子坐下:“没事,咱们先吃。”
晚饭又是咖喱味的烤肉。
有人招呼:“来,都多吃点,在这儿的最后一顿大餐了。工作圆满结束,明天一早咱们就回去喽。”
烤肉配了当地的啤酒喝。
雪白的啤酒花喷洒,下过雨的空气难得有些清凉。
冯长河又一个人回到民宿周围。
天已经黑了,他打着手电围着院落转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大门口一侧的位置。
他记得这里之前有个土坑,他接电话的时候还被绊了一跤。而现在,这处地面最为焦黑,这里应该是起bào点。换句话说,zhà/弹应该是埋在这里的。
冯长河死般沉寂的心突然跳了一下。
当时听说民宿bàozhà,他的大脑就完全锈钝不动了,想当然以为是世界体内的zhà/弹被引bào了。可之前青铜体内zhà/弹bàozhà,只是损伤自己的脏器,并不会波及外界。
所以,这场bàozhà是埋在土地里的zhà/弹引bào带来的。如果世界逃出去了呢?
她那样古灵精怪,如果她逃出去了呢?
冯长河激动地挠了一把头发。
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卖水果的老汉经过他身边:“小伙子,有烟么?”
生硬又熟悉的中文,冯长河的手从头发上滑下来,回头看他。
老汉牵着两只狗,扶着平板车停在路中央。他指指车上的几个紫球:“就剩三个山竹了,我要收摊回家了,给我来根烟,你拿走吃去吧。”
冯长河鬼使神差地把烟盒掏出来,递给他一根。然后冯长河掏出手机,指着屏保上的照片:“您在这附近卖水果是么?那您见过这个姑娘么?”
老汉斜眼瞅了一眼屏幕,然后看向冯长河:“你有什么东西需要买么?我这还卖当地衣服。”
冯长河苦笑:“我不需要。”
老汉回答说:“没见过。”他夹着烟问,“有火么?”
冯长河在裤兜摸了一下,自己的打火机不知哪去了。
老汉摇摇头,把烟往耳朵后面一别:“算了,带回家抽去吧。”他把山竹捡起来塞给冯长河,然后轻轻松松拉着车走了。
一边走,一边哼了句小歌,歌词大概意思是,付了钱的顾客才是上帝。
黑幕降临,冯长河一个人来到夜市街。
他走到椰子鸡汤的店面门口,找到那个会说英文的帮工,请问他附近最近的住宿在哪里。帮工带着他来到以椰子鸡汤店为中心,半径范围最短的一家民宿。
这家民宿门前有一片围栏,围栏上挂着旖旎的纱幔,围栏前倚着肤色各异的姑娘。
冯长河绕过姑娘走进店里,掏出钱包,向老板询问住宿价格。
老板看了眼他钱包里钞票的模样,说:“一千块人民币,姑娘随便挑。五百块人民币,可以挑选两个姑娘。三百块人民币,可以挑选一个姑娘。”
冯长河说:“我不要姑娘,只要一个可以住的地方。”
老板说:“那二百一天。”
冯长河说好。
走进房间,大床笼纱,灯光迷幻,卫生间里有个鸳鸯浴缸。冯长河把一张竹椅搬到窗前,透过窗户,正好能够看到街道斜对面的椰子鸡汤店。
他们约好了的,后天再回到这里。
冯长河整晚都靠在竹椅上望着窗外,天亮了,他装着手机出门,走过每家店,都是问这样的三个问题。
“您会说中文么?”
“那您会说英文么?”
“您这两天有没有见过照片里的这个姑娘?”
他是早上四五点出门的,当太阳慢慢攀上高空,一架飞机迎着刺目的阳光,滑过湛蓝的天际。
冯长河看了眼时间,八点钟,他们回国的飞机起飞了。
他停在街道上仰头看,一直目送那架飞机消失在看不见的远方。冯长河收回目光,继续一家一家询问。
街道上人来人往,那么多人,都是陌生的面孔。街道上人声嘈杂,那么多人在说话,却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