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十八岁那年,林佳喻没有朝着她的“北京”这样的日光、月光、星光指引飞行,而不断折向我这个随时熄灭的微弱火光,最终付出惨痛的代价。
记忆回到百日誓师大会的那个晴朗的上午。
我在cāo场错愕地看着怀抱里的林佳喻,不知所措。
我看着周围看戏路人的眼神,一把推开林佳喻,然后搂过她的肩膀闪进cāo场侧方的小门。
气氛微妙,我看着林佳喻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怦然心动。
“林佳喻,你怎么了?”我犹豫着开了口。
林佳喻眼睛泛红,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一言不发。
我心里的震惊无以言表,林佳喻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林佳喻了?这不是她,记忆中的她是如此骄傲,如此冷漠,从不肯在我面前展露一丝一毫的脆弱。而现在,她就站在我面前,睫毛扇动,落下一阵小雨。
此时此刻,太阳刚升起没多久,距离黑夜降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这份脆弱甚至来不及躲藏在黑暗的yin影里。
她的神态楚楚可怜,暴露在我的目光下,没有一丝遮掩。
我心里一片柔软,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的肩膀,嘴里轻声说着:不哭了不哭了。
后面的一节课我们没有去上,我给范哲林发消息让他帮我们打掩护,他回了一个坏笑的表情。
誓师大会的人群渐渐散了,cāo场再次变得空空dàngdàng。我和林佳喻坐在看台上晒太阳,上课铃声响起,高一高二的学生涌入cāo场上体育课。
我们并肩坐在看台上,看草地上的学生欢快地踢着球,我时不时看向身边的林佳喻,她渐渐停止了啜泣,归于平静。我满怀期待着她会向我诉说着什么,而她只是目光平视前方,什么话都不说。
远处的嬉闹声隐隐传来,似是有些喧闹的静谧沉淀在空气四周,让人在阳光下昏昏yu睡。当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林佳喻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草地上踢球的学生散了,一个个朝着远处的教学楼狂奔。
我看向林佳喻,发现她神色坦然地看着我,只是眼角依稀有泪痕。她冲我轻轻笑了笑,说:
“走吧,我们回去吧。”
那笑容如春风化雨,滋润了干枯很久的心灵。我心里一阵温暖,熟悉中的林佳喻回来了。我们的关系在经过漫长冬季的冰封,终于迎来了春天。
进教室之前,上课铃声匆匆响起,她回过头轻声问我:
“你晚上要不要送我回家?”
我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开口:
“好···好啊。”
一整天,我都沉浸在欣喜的格调中走不出来。
中午吃饭时,范哲林看我摆弄着餐盘里的米粒傻笑着,终于忍不住了。
“赵恒生,你没事吧?跟林佳喻和好高兴得脑袋坏掉了?”
“呸呸呸···都快高考了你诅咒我脑子!你不懂,我等林佳喻跟我和好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她怎么会突然就跟你和好了?”
“可能是因为我早上洗了头发,发型还不错吧。”我开着玩笑,心中的得意溢于言表。
那是无比煎熬的一天,我一直期盼着晚自习结束,我送林佳喻回家。我们俩走在灯光暗淡的街道上,然后我跟她进行一场深刻的对话,就像以前一样。
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我看着教室前面的林佳喻端坐在座位上,像是静静等待着什么。我起身离开座位,大步向前,走到林佳喻身边,递过一只手,说:
走吧,我送你回家。
第36章 心声(1)
“思嘉,我从来不是那样的人,不能耐心地拾起一片碎片,把它们凑合在一起,然后对自己说这个修补好了的东西跟新的完全一样。一样东西破碎了就是破碎了,我宁愿记住它最好时的模样,而不想把它修补好,然后终生看着那些碎了的地方。”
——《飘》白瑞德
林佳喻,你从来不是那样的人,你可以耐心地拾起过往与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