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欢的笔触顿了一下:“嗯,讲。”
余烈把孩子放下来,给孩子一个魔方,孩子就很乖巧地到沙发上自己玩。
她看自家师兄的脸色着实严肃,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干脆放下笔,翘起二郎腿,接过余烈手里的牛皮袋。
打开,全都是沈沉的资料。
她虽然觉得这么做不好,但是还是很诚实地看了:“师兄,你查他?”
“其实,你跟沈琛时,我也查过,那时候没查仔细,我很抱歉。现在不会了,我希望你别遇到坏人,叔叔把你交给我,我就该看好你。”
白清欢抿了抿唇,沉默地翻阅资料。
余烈脸色严峻:“清欢,我第一次跟沈沉交锋,查过他,只是正常的背景。你结婚,我又下重本查了一次,沈沉的资料是经过隐藏的,我动用了叔叔的人脉才查出来。”
白清欢咬了咬牙,她的父亲和爷爷在政法界,都有丰功伟绩。爷爷奠基,父亲建树,家国法律建设都有他们的丰碑,两位都是泰斗人物。
她的亲人们呐,都扑去建功立业,也没啥大钱,又不做坏人,故而一身功名。
咳咳,就是到了她之后,就……没落了。
这不是亲爹亲爷爷么,不愿意她太辛苦。
故而大部分期许,都交给了余烈这个异姓之子。
可惜啊,余烈也不争气,一心掉进钱眼里,没有遵循父辈的意志,跑来当律师了,赚得金满钵满。
——动用到她父辈的人脉,那就证明,沈沉很不好查!
她咬着唇,大概把看完的东西消化了一下。
沈家私生子,佛门大师季静的儿子。
而让她震惊的是佛门山——
她一直都在揣测,沈沉身后肯定有个大家族,不然那么多家业肯定撑不起来。
鬼知道这年头的和尚尼姑都这么有钱了吗???
佛门山的教徒里,有好多有钱人啊,而且这些有钱人勾连在一起,就更加有钱了。
佛门山像是一个掮客一样,为大家牵桥搭线,但是佛门山本身又有雄厚资本,产业近十年发展得骇人。
目前,佛门山里,最杰出的年轻一辈,都是佛门山收养的孤儿,什么季一钧、季二两、季姗姗、季肆,都是那里养出来的。
而沈沉……是家主!
嗯?佛门山的家主,不是住持吗?所以……咳咳咳,沈沉是和尚么?
她简直是震惊得满脸红黄蓝绿青橙紫的变换着,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等等!
沈沉给她的资产列表不是假的,但是问题是……这些资产好像都属于佛门山,跟沈沉关系不大啊?
也就是说,离婚她也分不到什么玩意啊。
她还没有拿合同去公证,所有也没真正去查他的资产,因为她真没想把沈沉怎么样。
那么问题来了……
“师兄,这么说,沈沉其实也没几个钱,就算离婚……”
“对,清欢,你被骗婚了。”
白清欢噎了一下,仔细想一想,好像也是这样子的:“好了,我知道了,师兄你别担心,我其实也没那么喜欢他。我这不是……借他的手对付一下沈琛么?”
“……你说是就是咯。”余烈也无可奈何,感情这种事,帮不了忙的。
余烈坐了一下,宝贝地搂着他的儿子离开了。
他走出门的时候,忽然顿了一下:“清欢,我可能会回去读博士。”
“好啊,师兄你很适合学术研究的,我们国家法律的新篇章,那可就拜托你了。”她仰头一笑,这乱七八糟的,终于发生了好事情。
余烈终于找到他的道了。
而她,好忙好忙哦。
……
白清欢忙到十点多回家。
洗完澡又忙到了十一点多。
沈沉都没有回来,只有一条微信:“季一出事,我今晚不回家。”
她一头栽在床上,闭着眼睛发呆,她太忙,很多事情压在心里,但是一直都在的。
沈沉的身份,他跟沈琛的争锋相对,还有他对苏窈窕的莫名的怜惜。
她想问,但是又懒得问,干脆就随便吧。
反正,沈沉也没时间陪她闹。
沈琛……说起来,她跟沈琛在一起七年,也没摸清楚沈琛的底细。
咳,这么看来,是不是她做人有问题啊?
沈琛的,她想问,他不答,偏偏她善解人意,就不问了。
沈沉的,她问都不想问了。
她知道自己性格很好,温温软软,没什么伤害性,但是也不容易亲近,尤其是她内心里的怯懦和不安,没人可知。
她虽然看似千娇万宠,没有母亲呵护,父亲又忙,其实她挺没安全感的。
她很喜欢缩在壳藏着。
沈琛刚好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出现,那种失去父亲的惶恐里,又是在最好的年纪,她踩了进去,就晕乎乎地转了好多年,那一点点的温暖,她却贪婪了好久。
最后遍体鳞伤。
果然觉得,温暖遥不可及。yUz haiWu点c。o点u。k
所以,沈沉用再多的宠爱和温暖,她也不会信。
再者……她甚至没觉得沈沉安全到哪里去,他静水深流,她看不清,也不想看清。
只是随便结个婚,随便让他睡一睡。
至于未来,她从来不问。
……
白清欢忙白清欢的。
沈沉忙沈沉的。
她不问,他偶尔发一下消息,她一般看到就回。
第三天下班。
她和律所其他人一起回去,有了沈琛上次的事情,她最近出入都尽量有人陪。
大家说说笑笑。
车库暗处突然走出一个男人。
平时看上去温软的小白律师,三步两步跑到男人面前,仰头笑得跟个小女孩一样:“你忙完了?”
沈沉扫了一下其他人,礼貌地笑了笑。
众人:“……”这就是小白藏起来的男人啊,不就是上次从小白房间出来的那个么?
啧啧啧,一脸狗粮。
秒速溜走。
沈沉看四下无人,低着头就亲了他的小宝贝一下:“想我吗?”
她仰头看着他,想吗?很忙诶,偶尔会想一想啦。
她本来想点头的,但是想起了心里的刺:“才没有。”
他也不在意,按着她到一旁的石柱上乱亲着:“那我很想你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