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说,韩冬阳跟他结婚的头天,韩育豪哭了一晚上,如果不是家人拦着,再过一个月,就应该是他的忌日了吧。
他跟韩冬阳要领取结婚证的头天,韩育豪就打电话给他,让他早早去民政局等着。就算刚开始心中对韩冬阳有那么一丝丝地旖念,也会碍于韩育豪的存在而随风飘逝。
林遇安打开电视没一会儿,客厅里电话响了起来,吴妈接起来的,是家里的内线,她的声音放得很低,只有跟韩冬阳说话的时候才会这样,跟他们说话的语气会抑扬顿挫。林遇安知道在吴妈在心里很是敬重韩冬阳,她丈夫当年因为在工地上结不到工钱,工头扯皮,拿出合同,欺负吴妈老公没文化,说要找律师告他们。那一次是韩冬阳出面,将官司赢得非常精彩,所以吴妈对韩冬阳心存一份感激:“先生·······是要冰袋吗······有·······好的,我马上给你拿上来。”
林遇安思来想去都没想到冰袋有什么用处,他看着吴妈拿上去后,站在门口将冰袋递进去就下来了。
好奇心太旺盛导致他无法聚精会神的看电视,林遇安把电视关了,上了楼。
刚进卧室,就看到韩冬阳蜷缩在的藤椅上,孤独,寂寥,伤感,无助,一切弱小可怜的标签写满在了他的身上。
一手拿着冰袋敷眼睛,一手捏着纸巾,愁眉泪眼,林黛玉葬花的时候也不过如此,这哀伤的氛围怎么比今天中午他出门的时候还要浓烈几分。
林遇安:“……”
林遇安愣了几秒,问道:“你要不要吃点儿什么?我让吴妈做点你喜欢吃的。”
韩冬阳看了他一眼:“不想吃,吃不下。”
韩冬阳的声音本来是很清澈的,可能是嗓子哭哑了,声音有些嘶哑,字字句句透着慵懒,带着一点抓人心肝的感觉。
林遇安准备开导开导韩冬阳,坐了过去,关怀中带着慈爱:“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啊,我来给你开导一下。”
韩冬阳坐了起来,吸吸鼻子,眼尾发红,忍泪含悲地问:“……你最近几天好像很开心?”
林遇安毫不犹豫:“当然啊!”
他们的婚姻即将走到尽头,分道扬镳。这两年来,林遇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走在大街上,都目不斜视,说话也口不对心,一个月后终于能灵、肉、合、一。
林遇安想,这根本不能用“开心”两个字来形容吧,在这件事情上面,“开心”两个字已经失去了赋予在他本身的价值,表达不出他心中千万分之一的喜悦。
因为他已经想好了,在那天,他要双手持彩练当空舞,买三千响大地红,跟几瓶上好的女儿红,在约几个好友
弹、冠、相、庆。
那场面必须是,锣鼓喧天,鞭pào齐鸣,红旗招展,群龙齐舞,方圆十里的大场面,他将离婚协议书捧在手上,虔诚的焚香,再买一个保险箱,轻轻地锁上。
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用区区“开心”两字一言以蔽之。
林遇安不敢再往下想了,怕笑容溢出嘴角,他稍稍收敛了一下喜悦,说:“其实还好啦,你呢,有什么好哭的啊?”
韩冬阳眼神恍惚了许久,有什么好像明白了一样,不敢相信道:“为,为什么?”
韩冬阳那个的语气,让林遇安诧异:“什么为什么?········那个,这不是本来就应该的,而且在我看来,时间还是太迟了点!”
韩冬阳听到这句话,神色霎时变得极其古怪,原本平静的眼眸里仿佛翻起了风浪,忽地从椅子站了起来,吓了林遇安一跳,他放下冰袋,一言不发便又躺去了床上。
林遇安不知道自己触犯了韩冬阳哪一块逆鳞,总之,凭着他的本能感觉,韩冬阳比刚刚更不开心了。
林遇安无奈,他跟他丈夫打了两年的哑谜,他每天都在猜对跟收白眼中度过,如果有一个系统能计算,那么他每天应该是这样度的:
你丈夫向你赠送了一个白眼。
你丈夫又向你赠送了一个白眼。
你丈夫向你赠送了一个白眼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