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从留言墙上的话语各种各样,我闲的无聊,逐条看去,见到有趣的便念一下。不同的人心中所想不同,有人想要艳遇,有人想要忘记,有人想要天长地久,有人想要美景好心情。
短信提示,黎傲发来了一条短信。
你要幸福。
我想要笑,笑着笑着眼眶中便有了泪花,我转头问身边的夏艳阳:“你所理解的幸福是什么?”
“少担心事,三五好友,家庭圆满,细水长流。”夏艳阳想也不想,回答我。
她身后的风皓辰笑了,长臂一揽,霸道的把夏艳阳搂住,二人在我的面前来了一个限制级的法式长吻。
男人帅气,女人妖媚,都是智商情商双双高到不可一世的人物,优秀的让人嫉妒。
“因为太难得,所以是我理解的幸福。”夏艳阳勾着风皓辰的脖子嘻嘻笑得没心没肺。
晚上时候我们一起出去泡吧,五颜六色的迷离光线里,夏艳阳舞动着腰肢像一条蛇。风皓辰在和她一起跳贴面舞,两个人甜腻得都快要成为一体。我坐在吧台喝完一杯长岛冰茶后加入他们,有男人身上的狂野味道让我眩晕。
不过就是一夜,旅店的房间气息糜乱,早上起来大家分道扬镳各奔东西。我回到旅店时候,夏艳阳和风皓辰在楼下吃早餐,桌上摆放着云南特产的鲜花饼,见我到来,夏艳阳扬扬下巴。
我走过去,毫不客气的坐下,拿起一块鲜花饼,顺便点了一份菠萝饭。夏艳阳指着我围在身上的大披肩暧昧的笑。
“我也没想到,真的玩了一次艳遇。”我笑得故作无谓。喝酒壮人胆,大抵如此。
吃罢早餐,上楼洗澡换衣服。计算了一下日期,似乎我也该回去了。
我和夏艳阳风皓辰在丽江分别,他们继续沿着茶马古道走下去,我打算一个人在参观完布达拉宫之后乘坐飞机离开。一路上看到了无数的虔诚的朝圣者,心中就像是被净化过一样。虽然西藏现在已经被人们引用太多,但是仍然改不了这里是人间天堂的事实。
拉萨晚上的风很凉,夜景美得不真实,人们格外的友好,对谁都在善意的微笑。我扯着身上大大的披肩兜风,神情寂寥。
这么美的景色,这么难过的心情。
有轻微的高原反应,头脑昏昏沉沉。我梦到自己成了文成公主,离别长安。所经之处愈发的荒凉,秋日的北雁南飞,与我是相反方向。前面骑马的是我未来的夫君,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看不到他的面庞,他离我太远。
醒来时,整个人精神好了一些,只是心中的抑郁更甚。
为什么,历史所给我们讲述的爱情故事,从来都不曾纯粹过?
文成公主下嫁,更多的是为了国家牺牲了自己;松赞干布娶有二妻,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巩固政权。
回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给杂志社交稿件和照片。给熟识的编辑带了云南特产,大家说笑两句,我转身走出杂志社的大门。身后有一个人追了出来:“请等一下。”
我回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一愣。
如果说熟悉,还真是很熟悉的,眉峰向上,鼻骨很直。他的衬衣领口有某种男士古龙水,我喜欢那种刺激的薄荷香;如果说不熟悉,是真的不熟悉,我甚至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乔月,”他叫我的名字,对我伸出一只手。“认识一下,我是摄影师阿杜。”
我迟疑伸手同他相握,他的手掌宽大,掌心粗糙有薄趼。我的手触电一般,迅速抽回。
原来我真的认识他。那个迷情混乱的夜晚,我执意的拉着他的手,手指穿过手指,一遍遍的练习着十指相扣。手指之间的摩擦感那么真实,还有他结实的八块腹肌,整个人像只不知饥渴的蓄势待发的豹。
思及此,我面色有些尴尬,对他笑笑:“你好你好,仰慕已久。”
他的眼睛好看,整张脸英俊周正,笑容恰到好处:“是吗?”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我的脸畔发热,睡这么一个男人我不亏,但是再遇实在是想不到。世界这么大,怎么会在不同的地方遇见同一个人两次。这个几率,真应该去买彩票。
“去哪里,我送你?”他问。
我摇头笑笑:“我自己开了车来。”
“真遗憾。”他笑容随意。
“再见。”我对他挥手,离开的背影有些仓皇。
我开一辆白色沃尔沃,还是季城送我的,因为这是举世闻名的安全车型。他把车停在我的公寓楼下,浅灰色的围巾挡住了他的下巴。他对我扬起一个大大的笑,问我喜不喜欢。
哦,季城,我的城池。
我想从车里找一支烟来抽,却只找到了一只玫瑰金色火机。我把火机拿在手上,看着上面的品牌刻痕发了一会愣,把火机扔到了副驾驶座上。
原来自己已经戒烟好久。
我自嘲笑笑,去商场买零食水果。从收银台出来,看到福利彩票的代售点,想了想今天是周二,于是真的去花了两块钱买了一张双色球。
“红球05,20,13,14,10,12,蓝球09。”这几个数字脱口而出。
季城说,如果中了大奖,就去山区建希望小学,把我们两个的名字刻在学校的感谢墙上。
从我们交往开始,每一期的彩票他都会买。
05,20,13,14是我爱你一生一世,10是我出生的月份,12是他出生的月份,09是愿我们两个长长久久。
没有中过大奖,最好的一次中了200块。他去花店买了一束玫瑰,牵着我在广场上散步,把花交给一个小妹妹,要她见到一对情侣就送一枝。他搂着我的肩,笑得像个孩子:“月月,听说,这样可以传递幸福。”
幸福。
我想起黎傲的那一条短信,笑容渐渐黯淡下去。
二、
推开KTV包厢的门,并没有想象中的混乱。
“亲爱的,”坐在沙发上头戴一顶寿星帽一身小红裙的莫莫抬头看到我,对我笑得风情万种。“你迟到了哦。”
“亲爱的对不住,路上堵车,我自罚一杯。”我笑着上前,众人为我让路,我坐到她身边,接过她递来的酒。
“乔月同学没诚意,自罚得三杯才行,Leo,你说是不是?”莫莫偏着头对我身后妩媚一笑。她出身世家,自小被家人娇惯,所有事情无不顺风顺水,喜欢演戏哪怕进了圈子也没有遭遇什么龌龊事情。
我的心一跳,方才光线昏暗,没有注意周遭。如今隔得近了,回头骤然看到那张许久不见的帅气容颜。黎傲穿一件黑色衬衣,一只手慵懒的搭在沙发上,姿势像是在拥住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酒品有多差。”
“再差也有你护着不是?”莫莫咯咯笑,眼睛一转。“不如,你们喝个交杯,我就放过她?”
黎傲低头看着我,眼睛深邃。
我不说话,只仰头将杯中的酒干掉。莫莫一向讲求生活品质,连红酒都必定是要从波尔多空运过来。这样囫囵喝下,真是暴殄天物。
有人自然见不得我这样暴殄天物,他的唇印上来,硬是夺走了我口中的一半酒去。舌齿纠缠,满口的酒香,让人沉溺。不用说也知道我们吸引了全场目光,我从来都经不起逗弄,瘫倒在黎傲怀里,黎傲用拇指擦掉我唇角酒渍。
“这是不是比交杯更合你意?”黎傲挑眉看着莫莫。
“Leo,你就知道欺负我家月月。”莫莫贼兮兮的笑着,神色暧昧的看着我们。“怨不得月月都跑到云贵高原去了,还是逃不出你的五指山。”
我沉默不语,心情却愈发烦躁起来。
强撑着陪寿星闹到半夜,我渐渐困意来临睡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在黎傲的公寓。天蒙蒙亮,他靠在床头,被子只盖住肚子以下;我光溜溜的靠在他怀里,像只小猫。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面满是烟蒂,我看到了一旁和我同款的黑色火机,内心一阵抽搐。
“做了?”我问。
他看了我一眼:“你很想?”
那就是没做了。即使如此,豆腐定然也没少吃。诸如此时,他的手便是从善如流的沿着我的头发一路向下:“我不乘人之危,但既然你醒过来了,便依了你?”
之后便是放纵旖旎,我的指甲抓着他的后背,他对我的身体太熟悉,我在他身下苦苦求饶欲仙欲死。就这样一直到了日上三竿,他抱着我进浴室,出来时我全身都是软的。他拿一条大浴巾裹了我放在床上,饶有兴致的用吹风机给我吹头发,呼出的热气喷在我的耳朵上。
“黎傲,我们就这样吧。”话音刚落,我的头发一痛,抬头撞上黎傲面色不善的脸,咬咬牙继续说。“你也在短信中说,祝我幸福。”
“我那时候脑子抽了。”黎傲的脸色慢慢恢复了,摸了摸我的发梢,把吹风机关掉扔到一边。“乔月,你说,除了我,还有谁可以再给你幸福?”
“除了你,谁都可以。”这真的就是我的心里话了。我们两个人之间有一道名叫季城的结,谁都解不开。“你很好,真的很好,那时候我不懂事,所以喜欢上你。可是……”
“现在懂事了?”黎傲冷笑,“乔月,这就是你出去一趟之后想告诉我的?”
我沉默,和他根本说不通,三言两语就能吵起来。我扯过杯子蒙住头:“我不想理你。”
他有的是法子治我,伸手在我屁股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起床吃饭。”
我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开机之后看到了莫莫的两个未接电话,上网看了看昨日双色球的中奖信息,心中叹了一口气,明明已经背成这样了,连五块钱都舍不得让我赚。
黎傲丢过来一件衬衣,我一边穿衣服一边给莫莫回电话。她那边大概很忙,三言两语通话结束,约我明天一起逛街吃午饭。我应下,电话刚挂掉整个人便被黎傲抱起来。
他叫了外卖,我最爱的某家粤菜餐厅。我坐在他的腿上沉默喝粥,他也不多说话,只是给我夹菜。
“黎傲……”我叫他。
“昨天晚上见到你,我就知道,我不可能放过你,乔月。”他的手停在我的脸上,温柔到底动作透着狠厉的威胁:“除了结束,什么都可以。”
我再次沉默,直到吃完饭后起身。他的衣帽间里有我的衣服,和他的并排放着,还是我当初亲手摆上去的。我找出一条裙子,知道黎傲站在我身后却没有回头:“我要回家了。”
“你的车我让人开了回来,”黎傲站到门前和我面对面,递给我车钥匙,“路上小心。”
“还有,”在我出门和他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黎傲开口。“我刚才没戴套,但是你要是敢吃药,一旦被我知道,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我心里默念这四个字。
黎傲打小培养出来的修养,从来不做伤人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事情,因此从不轻易给自己找气受。也因此,他这种骨子里的大少爷一发脾气,简直比地震海啸泥石流还可怕。自己果真是生性胆小,他一开口恐吓,真的不敢尝试这个“后果自负”。
我摸摸肚子,虽然是所谓的安全期,可是我未来的宝宝,你可千万别这么争气啊。
两个人太熟,真的不好。有什么想法,对方全知道。
我按开车内音响,我真的,不会再遇上第二个黎傲了。
“月光下的城城下的灯灯下的人在等……”歌声响起,我抬头看到前方红灯,猛地一脚把刹车踩到底,然后切歌。
我真的,更不会遇上第二个季城了。
三、
我没想到的是,在超市里会遇见阿杜。
他穿一件浅灰色的T恤,整个人都显得格外居家和柔和。他看到我,对我笑笑:“来买东西?”
“你自己一个人住?”我问他。
从超市的地下停车场出来,他开车在前,我开车在后面跟着他。他的公寓在十七楼,三室两厅,浅咖色的装修风格,收拾的很干净。我坐在陷下去的沙发上,接过他递来的加了柠檬片的水。
“想吃什么?”阿杜问。
“家常菜。”我说。
阿杜围着半身的围裙进了厨房。他切菜姿势熟练,炒菜时候的神情专注,装盘更像是在完成艺术品。我隔着厨房的玻璃门,偷偷用手机拍下他做饭的背影。他没有回头,声音却有笑意:“要不要帮忙?”
“好啊。”我走进厨房,伸手去端盘子,手腕被他抓住。
“小心烫,”他的神色自然,朝一边扬了扬下巴,“你把碗拿出去就行。”
很久都没有吃到这样好吃的一顿饭了,并非珍馐,却有许久不曾有过的温馨。席间我们聊天,谈及各种话题,家常菜,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三个字。一个这样的居家型男人太适合做老公,切菜炒饭样样精通,把家收拾的温馨,还能赚大把银子,简直就是拿的出手带的回来。
“在想什么?”阿杜在洗盘子,问一直盯着他看的我。
“想嫁给你。”我笑。
他一愣,水龙头忘了关,水一直流。
我看着他的样子莞尔:“在想,会有多少女生想嫁给你。”
“包括你?”他将水龙头关掉,眼神中有认真。
“如果老公像你这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谁不喜欢?”我道。
他叹息着摇头,然后把我的头转过来,吻上去,我被他抱着放在了洗手台上。
男女之间独处,最是容易擦枪走火,尤其是在暧昧的气氛暧昧的话题之下。我想起了我们之前在云南时候的放纵,趁着醉意的无畏豪放。如今被他抱着从厨房一路到卧室,肌肤相亲的承受着私密部位的结合,在床上脱离技巧的最原始的撞击,我承受不住的尖叫和求饶。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更,我看到阿杜房间地上的吉他。阿杜穿着家居服站在卧室门口,我指指吉他问他:“你会弹?”
“年轻时候,觉得弹吉他能吸引小姑娘。”阿杜在我床边坐下,“要起床吗?”
“吉他给我。”我朝他伸手,他把吉他递了过来。
我开始试音,每一个步骤都能勾起对季城的回忆。我按下琴弦,迟疑开口:“月光下的城城下的灯下的人在等,人群里的风风里的歌歌里的岁月声,谁不知不觉叹息,叹那不知不觉年纪,谁还倾听一叶知秋的美丽……”
早晨你来过留下过弥漫过樱花香,窗被打开过门开过人问我怎么说,你曾唱一样月光,曾陪我为落叶悲伤,曾在落满雪的窗前画我的模样。
那些飘满雪的冬天,那个不带伞的少年,那些被门挡住的誓言,那声被雪覆盖的再见。
阿杜看着我,我的注意力只是集中在吉他上。
自己终于,能够把这首歌完整的听下去,唱下去。
季城去世的那一年,我一个人去听了老狼的演唱会。我坐在第二排最中间的位置,右手边的座位是空的。我听老狼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民谣。
我的少年季城,在我的宿舍楼下弹吉他,唱《月光倾城》。他为我放漫天的焰火,告诉我说,乔月,你是我的月光,倾了我的城。
我的少年季城,有着最温柔的声线,和最细腻的体贴。他偶尔会有孩子气,拉着我的手在雪地里奔跑,陪我在雾蒙蒙的窗户上写下两个人的名字,画一个心圈起来。
他是我永远没有长大的少年。
我挥舞着荧光棒,在熟悉的旋律里,泪流满面。
阿杜静静听着我的故事,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理想主义的少年,和不再理想主义的女朋友。两个人在一起总会有矛盾会有争执会有吵架,我遇上了自以为更适合自己的男人,可是没有彻底分手的男朋友却因为意外死掉了。听完演唱会的自己,连夜买了去云南最早的一班飞机。感冒引起的高原反应外加心情郁结,整个人差点死掉。
“我总觉得,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我苦笑。
可能上天觉得我罪孽深重,死不足惜,所以带走季城来惩罚我,要我生不如死。
阿杜只是轻轻抱住我,想说什么,被我打断。
“我昨晚梦到季城,他告诉我说,经历了这么多,如果我还不跟那个人在一起,就太遗憾了。”我说,“阿杜,你很好,谢谢你。”
愿你日后有酒有肉有姑娘,能贫能笑能干架,此生纵情豁达。
不要喜欢那个叫乔月的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她不值当。
四、
陪着莫莫在某奢侈品店试衣服,我坐在沙发上呵欠连连。莫莫丢给我一条红色礼裙:“亲爱的,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是纵欲过度。”
我懒懒的拿着礼裙去试衣间,礼裙设计的简单大方,长度正好,颇得我欢喜,只是露出大半后背,白嫩嫩的肉,上面重重叠叠的吻痕。
“真是让你和Leo急死了,你们到底怎么打算的?”莫莫问。
“不知道。”我换回自己衣服,将礼服递给服务生。“帮我包起来谢谢。”
刷的是黎傲的卡,这张卡曾经在去云南之前还了他,那天夜里不知道怎么又回到了我的钱包里。
这是我妥协的标志,他知道。
公司庆祝莫莫的新电影票房过亿,我穿着新买的红裙子手中拿一杯香槟,坐在沙发上看莫莫微笑着与身边众多男士周旋。
“这么巧。”阿杜在我身边坐下。
我有些懒洋洋的笑:“你似乎适合卡其色。”
“什么颜色我不适合?”阿杜顺着我的话说下去。
“骚包粉。”我说。
“年轻的时候,还真的穿过。”阿杜笑。
“现在不老。”我与他碰杯,“你就算上了年纪,也是老当益壮。”
“夸我呢,还是损我?”阿杜挑眉。
“夸你。”我的笑容渐渐凝滞,在这里见到阿杜是意料之外的事,见到被人群簇拥的黎傲却是意料之中。
“朋友?”黎傲自己一个人走过来,身子半俯,手搭在我身后的沙发上。宣誓主权的动作,我倚着沙发没有动。
“阿杜,摄影师;”我为他们两个人介绍,“黎傲,奸商。”
两个男人伸手相握,简单客套,无非是声名远扬,久仰久仰。
“怎么喝了这么多?”黎傲将我抱起来,礼貌对阿杜告别。全场的人目睹了在电影庆功会上钻石王老五黎傲怀抱一神秘女子提前离场。
“乔月,你真是有让我生气的本事。”闪光灯争先恐后的亮起,将全场目光抛在身后,黎傲恶狠狠吐出一句。
在黎傲的怀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我看着上面亮晶晶的钻石发愣,黎傲太明白我,连我对于戒指的喜好都这么了如指掌。
我想起了记忆中更早的的知更鸟蛋蓝的盒子,坐在跑车驾驶座的黎傲递过来时笃定而轻扬的嘴角。我的落荒而逃,公寓楼下的季城,两个人的争执,和自己上楼没有回头的决绝。
在梦里的季城说,月月,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他还是那样的眉眼,我抱着他一直哭。他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说,月月,黎傲比我要适合你。你不要因为我自责,让我安心些好不好?
“你的手很好看,不戴戒指可惜了。”黎傲的胳膊将我搂的紧了一些,刚睡醒声音黯哑。“早上起床之后这么抱着你,真好。”
老夫老妻的感觉,我也喜欢。赖在他的怀里,看着手上的戒指,自己一向对黎傲的情话毫无抵抗力,不觉得他油嘴滑舌:“你这是求婚么?”
“除了我,你谁也别想嫁。”黎傲说。
“黎傲,我们死后,会下地狱的。”我看着戒指说。
“就算下地狱,你也只能在我身边。”黎傲伸手抱住我,“乔月,你是我的。”
我扬起漫天的玫瑰花瓣,这里是季城海葬的地方,他的骨灰在海边迎着风散了,玫瑰花瓣也这般迎着风散了。黎傲在我的身边陪着我,说:“季城希望看到你好好的。”
季城说,乔月,你是我的月光,倾了我的城。
我转身,季城,我的城池自此覆灭,而我们,自此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