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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恰巧是深夜。
    他坐在床边,他不怕在剧组打零工引发的肌肉疼痛,他只怕肚子饿,没饭吃,难受得很。
    有病人蹲在他那扇铁门后面,压低了声音:“喂!喂!”
    梁丘云把里面那扇门打开了,梁丘云也蹲下了。
    那病人从病服的衣兜里拿出一个凉透了的包子来,隔着栅栏门塞给他。
    梁丘云想都没想,接过来吃。
    “我拿这个和你换。”那病人说。
    “换什么。”
    “让我和你住一间好不好?”病人说,“你这屋子好大!”
    梁丘云嘴里塞着半个包子,他低着头说:“你去问郭姐。”
    “谁?”那病人问。
    梁丘云忽然看见了自己手背上的针眼,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他越发不能理解这每一天。
    梁丘云朝门栏外面的天空看了一眼。“天天呢?”
    病人说:“啊?”
    梁丘云手里拿着半个包子:“让你送包子的人。”
    那病人脸色顿时变了,站起来:“这是我买的!哪有人送啊!”
    他一出声,这条走廊的声控灯忽然亮了,这病人被头顶大灯吓了一跳,他回来把手伸进梁丘云门栏的缝隙里拿走包子,他要赶紧走了。
    包子凉透了,馅儿和皮完全分开,梁丘云眼看着馅儿掉在地上。铁门连接着报警装置,一拽就响。那病人被赶过来的医护人员抓住了,他拿脚踹梁丘云的铁门:“你吃了我的包子!你什么都不给!”
    梁丘云看着那人被带走了。
    连门口的护士都走了。梁丘云低下头,把手里的半个包子吞进嘴里,他索xing坐在地上了,把眼前摔碎的包子馅儿捡起来,放到嘴里吃。
    待到吃完,梁丘云一个人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有月光从门外笼罩过来,照在梁丘云眼前那么一小块儿地板上。
    纯白色的。映进梁丘云瞳仁里,似乎近在咫尺。
    梁丘云先摸着身边的地板,他把手伸过去了,手指起初触摸到了那片光的边缘,慢慢的,他把整只手背都放在了月光落下的地方,月光凉的,太远了,感觉不到温暖,他的手翻过来,好像想掬起了一捧。
    忽然有人影挡在了门外,梁丘云好像在绿洲里取水的人,这么抬起头来。
    铁门被拉开了。梁丘云欣喜地想,他可以去够月亮了。
    直到qiāng口抵上了他的额头。
    血沿着长满茧子的手掌内侧流下去了。当门从外面关上,梁丘云倒在地上,睁大了眼,两手空空。
    “天天走了,阿贞。”
    汤贞坐在浴室里面,半夜三更,他总是不断惊醒。家里明明很静,汤贞还总觉得耳边有qiāng声。
    他低下头,借着头顶的光晕,把手心打开了。
    一匹马藏在了围墙外的树下。墙内警报声四起。没过几分钟,一个男人边脱安保人员的外套,边走过来了。他把衣服丢在地上,抓过了马缰,骑在马上一路小跑就走。
    凌晨,数九寒冬,北京的街道上少见车影,倒见一匹马在辅路上慢悠悠地走。这个点儿了,街上除了送货的,哪儿还会有人呢?
    印有“远腾物流”四个字的运输车在路上开过去了。
    红绿灯变幻,方遒伸手拽住了马缰,他转过头,看到那辆车在身后开远,连带着“远腾物流”四个字,一同汇入了红尘俗世的洪流中。
    靠近护城河,潮湿的空气更加冰冷刺骨。方遒下了马,他把自己用的qiāng装进马鞍的袋子里,马儿回过头,用鼻子蹭方遒的手,方遒把装满资料的袋子拉链拉上,他把手放在马儿脖子上,轻轻抚摸过去。
    方遒一拍马屁股,马儿一跃而起,迈开步子,沿着河岸不见踪影。
    方遒游进了护城河里。他仿佛是归家的一尾鱼,将生命潜入到河海深处。
    派出所值班民警正值夜班,这会儿打开门,瞧见好端端的在北京市区怎么一匹大活马出现在门外。他们走出去,打开了手电筒,朝四周照看,他们尝试着去牵住马缰,控制住马,然后赶紧给上级汇报情况。
    “麟儿不姓傅,姓方,”辛明珠说,她坐在沙发上,用手绢擦了擦手里的相片,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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