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嫔凑上来:“皇上,臣妾……”
“滚!”
朱晖景死死盯着碎片上沾染的血迹,“王福。”
“奴才这就去。”王公公观察入微。
“记住……”
“奴才明白。”
明清殿,荷儿手里拿着王福偷偷给的脂凝膏去给李娉婷上yào。
“娘娘,你别伤心,陛下他一定有他的苦衷。”
荷儿替她擦着额前的划口,却只字不提这yào膏从何而来。
李娉婷觑着藤条,也未在意这罕有的yào膏。
脂凝膏,极度罕有,西域今年上供的一盒在朱晖景手里。
“荷儿……”
“嗯?”
“荷儿,你帮我去送封信吧……”李娉婷摸着藤条。
“娘娘,您要送给谁?”
“你给王公公就行……”
玉兰盛开的那日,李娉婷在河边等了足足半日,朱晖景都没来。
她身子骨本就不好,以前人柔弱些,但xing子明朗,如今终日愁着眉,心中难免郁结。
回去的路上,两个月的身孕没了。
“娘娘……陛下他在外头……”
李娉婷闭上眼,别过头:“我累了……”
这孩子来的意外,走的也意外,她千盼万盼,盼了许久的,来了,她也留不住。
荷儿转身退下,脸上笑意更甚。回了自己的屋,将信拿出来烧了个干净。
这信,自始至终就没出过明清殿。
几日后,朱晖景忍不住进殿看她,好言好语半天,李娉婷却未作回答。
他发怒,身居高位后,他日益患得患失,“你心里可有朕?”
“有朕的话,还会怀着身子在河边吹半日凉风?”
“有孕又为何不告诉朕?”
“李娉婷,你是不是从一开始便不想要这孩子?!”
“朕问你话!”
她扭头看他,脸上没有血色,“陛下觉得是……那便是吧……”
“娉婷,朕知你是气话……”他语气软了下来。
“是么……臣妾不觉得……”她有些讽刺贬低道,“陛下,希望你看在我们未出世的孩子的份上,宽恕我阿爹……”
一句话,断尽了两人的缘分。
最难不过帝王心,他的权威,不容许任何人挑战。尤其是掐着他的七寸,对着他冷言冷语。
朱晖景冷眼看她:“来人!”
“奴才在!”
翌日,一道圣旨,宫里再无明德贵妃,只有被降了位份的明德妃。
狱里头的李国公被发配边疆,圣旨颁下当夜便悬了梁,以死自证清白。
这明清殿,怕是陛下再也不会来了。
小产过后,又得知父亲的死讯,李娉婷情绪激动,闷郁冲了头,几月下来,身子即便再养也是不利索。
现如今愈发弱,七月,天热难耐,她却体寒至极,日日得烘着火盆。
“荷儿……荷儿……咳咳……”李娉婷喊者,却没人应。
“娘娘。”另一个宫女进屋。
“荷儿呢?”
“娘娘,您不知晓吗?”宫女惊讶。
“知晓什么?”
“今日皇上新纳了个嫔……”宫女支支吾吾,眼神闪烁。
李娉婷失魂落魄打翻了茶杯,“荷儿……”
“荷儿她……不对现在是良嫔娘娘……良嫔娘娘怀了两月的身孕了。”
“身孕……两个月……”李娉婷咬唇,是她刚小产的时候吗……
“咳咳……咳咳……”李娉婷一阵咳。
半年将逾,明清殿来了不速之客。
自李娉婷小产后,即便她坐着妃位,朱晖景也未来过半次,她这儿是愈发清净了……
荷儿挺着个大肚子,左右奴才可是小心又谨慎。
“良妃娘娘到——”
半年了,一个低微的奴才,也是妃了。
李娉婷坐在院里,白帕子掩着嘴轻咳不短,荷儿做样子依了个礼,“臣妾给明德妃娘娘请安。”
李娉婷不理不睬,只顾捻着毛笔,抄着佛经。
两人位份相等,她这礼又是行给谁看。
荷儿坐到李娉婷身边,又变回那楚楚可怜的灵动模样,“娘娘……荷儿对不住您……荷儿怕当时与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