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晖远目光幽远,接着说:“你可能不知道,朱晖景已经杀了她一次。”
苏知婷偏头看他,未太也正眼瞧着他。
自从握过未太后,他脑海里有朱晖景做过的一切,包括未太也不知道的。
未太:“什么意思?”
江晖远淡淡道:“你随着李娉婷下葬,没看见朱晖景是怎么将荷儿虐杀而死,甚至连他们的孩子也没放过。”
*
坊间传,明德妃殁,当今圣上守着她的尸体在明清殿呆了一整夜,自此之后,xing情大变,比以往更为心狠手辣,乃至残暴。
“娉婷……”
“娉婷……朕来了……”
朱晖景来晚了,他没来得及与李娉婷说上一句话,哪怕是拌嘴气话,他现在也听不到了。
“王福。”他握着李娉婷没了温度的手,冷声唤道。
“奴才在,”王福心底惧怕,他猜不着朱晖景此刻在想什么。
“宁儿呢?”
“宁儿。”王公公捏着嗓子冲殿外喊。
宁儿哭得不成模样,跪在卧房外头,没敢走入。
朱晖景将李娉婷的这只手塞进被窝,随后扫了眼另一只握着藤条的手,轻抚她的脸,“娉婷,你先好好歇着,朕一会儿再来看你,嗯?”
无人应答,李娉婷脸上的血色早已消没。
朱晖景起身,面无表情,走出了卧房,王福将房门关上。
“啊——”朱晖景愤怒,他将外头小厅能着手够到的一切都砸得粉碎,他脸气得通红,当意识到没有东西可以砸的时候,他扶着椅子,坐了下来,头上青筋bào出,“宁儿。”
宁儿跪在地上,额头也贴着地面,哭着不敢抬头。
“宁儿,你跟朕说说,娉婷为何会睡的这么熟,她为何不答朕的话?”
宁儿惶恐,惧怕地哭着,身体颤抖。
朱晖景怒吼:“说!一字不落,给朕说清楚!”
宁儿想着已经去世的主子,将对朱晖景的畏惧转化为气愤,大声道:“是良妃娘娘!”
宁儿把李娉婷受的委屈悉数讲给了朱晖景听,每一件事,今日发生的,从前发生的,都说了。
朱晖景听完后,却异常平静。
“王福。”
“奴才在。”
“明德妃……”他咬牙挤出字眼,“按皇后之礼厚葬。”
宁儿爬到朱晖景脚跟前,糊着眼泪说:“陛下,那良妃娘娘呢!良妃娘娘害苦了我们娘娘,请陛下一定要为我们娘娘做主啊!”
“王福,今日在这明清殿里说的,一个字也不准传出去。”
“陛下!我们娘娘——”
朱晖景起身,说着令人一知半解的话,“宁儿,娉婷不爱朕杀人,你就替她看着吧。”
宁儿哽咽困惑看向王福,王福摇摇头,示意她别再出声。
三日后,李娉婷下葬了,依的是大雍朝的皇后礼。
朱晖景在位四年,从未立过后,他曾想给李娉婷,可是娉婷说要不得,那时她已是明德贵妃了,只要她想,一个后位,他随手便能给了。
可因她膝下无子,百官携谏,跪在这龙椅之下,她不愿让他为难,立了誓,绝不为后,也绝不干政。
乌云密布,惊雷落下,秋雨卷来,落在肩头。
朱晖景望着远去的棺木,屏退左右,任由冷雨浸身,他声音沙哑,“王福。”
“奴才在。”
“让良妃来安居殿见朕。”
明清殿的消息封的严实,荷儿只当朱晖景是念在往日情分才给李娉婷安排的皇后礼厚葬,她想着即便朱晖景得知了些消息,却没怪罪于她,是真的宠爱她,她以为,自己已经代替了李娉婷。
“臣妾参见陛下。”荷儿心底乐呵,穿得是秋日新服,可她也聪慧,衣料白素,一副为李娉婷守丧的模样。
荷儿抬眸,没想到宁儿站在陛下身侧,不过她也未过多惊讶,毕竟李娉婷死了,宁儿没主了,陛下要过来也不足为奇。
朱晖景扫过她,“爱妃这是新衣?”
“臣妾平日里的的衣裳都太亮了,明德妃姐姐今日出丧,臣妾便做了件素衣,看起来像话些,”她捻起绣帕,擦着眼泪一般